琴琴有着叶子与光头的照顾,我很少去医院了。
光头住在我家,总是问我当年是如何把琴琴追到手的。
我始终没有回答光头,也许我不想提起当年事,我也始终没有告诉光头是琴琴追的我,而不是我追的琴琴。
这一天下雨,我带光头去爬岳麓山,感受别样的生活。
来到山脚下,看着被云雾笼罩的岳麓山,似神仙居住的地方般,别有一番意境。
以前来爬过两次,但都是晴天来的,而这次下雨,我却别有一番韵味。
我与光头打着伞,向山中出发。
眼前尽是雾,看不清前方的景色。这好像在电视中看到的仙境一般,朦朦胧胧。
刚走没有一小会儿,我与光头就在爱晚亭坐下闲谈。
“你第一次来这岳麓山,感觉怎么样?”我问着身旁的光头。
“还好吧!特别是在这种下雨天,烟雾缭绕,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光头笑了笑。
“是啊,同样的地方,不同的天气,造就不同的环境;就像我们人,同样的事,不同的心情,做出不一样的效果。”我感叹道。
“你什么时候感触这么多了?记得高中的时候,你对生活就只有感到无奈,总是想改变命运,也没有发出任何感触。”光头看着我。
“今日之我,已非昨日,时间在向前流,人要向前看。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我笑着说道。
“呵呵,是啊,但未变的是我们之间的情谊。”光头说道。
我点了点头,同意光头的看法。
“如果帅帅在这就好了,我们又可以一起把酒言欢,畅聊人生。”光头说道。
“对啊!要不你和帅帅都来长沙发展算了?”我说道。
“我是可以,但帅帅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你有牵挂的人在长沙,但帅帅同样有牵挂的人在长沙。”我笑了笑。
“什么?能否告知我帅帅牵挂的人是谁啊?”光头对我的话似乎很感兴趣。
“天机不可泄漏,等时机到了自会知道。”我一副老谋深算的样。
其实我也是想告诉光头的,但我答应帅帅不把他的事跟任何人讲。
我们歇息了一下后,继续爬山。
不知走了多久,光头对我说他有点冷。
我看着眼前满山的雾,笑了笑,说:“取一片薄雾给你当披风,让你感受我带去的温暖。”
“你肉不肉麻?弄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光头用着嫌弃的眼神看着我。
我大笑。
光头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文艺青年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我笑着说。
“你是不是专门用这招骗取女人芳心?”
“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风流,我只不过为了我的‘小诗人’而写。”
“是吗?为你的‘小诗人’写诗,你觉得写的有她好吗?”光头调侃着我。
“没有,不过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尝试,即使是没有写的有她好,但至少也表明了我的情、我的爱。”
是啊,当初我遇见陈奕苑,她就写了一首诗给我看,尤是那句“不知是你醉了我,还是我醉了你”,在我的脑海里萦绕至今。
陈奕苑将她对我的情、对我的爱藏进了文字间,不会随着时间而流走,经千古岁月,仍清晰醉人。
我不知何时起,习惯将对陈奕苑的情与爱藏进了文字间,慢慢体味爱的真理。
下山之后,我在车上翻出一个本子,挥笔写着:
八月的初秋
仍忘不了夏的身影
不停地泼洒无色的墨
书就另一番画卷
登山探寻,望能
获取一个世界
烟雾萦绕,若似
身处云中宫殿
若隐若现,演绎
视觉上之盛宴
朦胧之境,生出
一个懵懂的你
趁我陶醉未醒之际
已步入山之巅,而你
随影不离
并肩携手同行,彼此
走进对方的心房
凉意拍打着我们身心
使你抖擞我于心不忍
取一片薄雾给你当披风
让你知道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远去
这时,初秋
不小心打翻了砚台
无色的墨滴大如豆
使你隐没在烟雾中
若隐若现,若隐若淡
终使我苦苦追寻
越泼越大
停下了脚步
静静地听着,听着
那墨打叶声
透过那沙沙声,我看到
你在那向我献舞
我算明白,是你
打翻了砚台
你是为我打翻的,只是
为了一个伴奏
我终如愿以偿
获取了一个世界
当我醒时
已步入山脚
我不知道我写了些什么,但我知道在写的时候,心中有陈奕苑的影子。
“在写什么啊?到底走不走啊?”光头走在副驾驶座上有些不耐烦。
我放下笔,看着光头,嘴角上扬,“在写诗!”
“你真古怪,写完了没,写完了的话就赶紧走,我还等着去医院看看琴琴呢!”光头没好气地说。
“圣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你呢,半日不见如隔几世。”我调侃着。
“别再罗嗦了,赶快去医院。”光头等不及了。
我发动了车,向医院开去。
“你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回深圳了,难道你还真的打算为了琴琴来长沙发展?”我边开着车边问道。
“我请了一个月假,还有一小半没过呢。”光头笑了笑,继续说道:“来长沙发展,到时再说吧,我现在在那公司混得不错,等我落魄时,再来投奔于你。”
来到医院。
琴琴靠在床上看书,左手在打吊针。
“在看什么书?”我笑着问道。
琴琴看到我与光头来了,放下手中的书,笑了笑,说道:“在看《红楼梦》,好久没时间静心看书了,今天刚叫叶子去书店买的。”
见琴琴提起叶子,我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叶子的踪影,“叶子呢?”
“她说家里出了点事,回衡阳去了。”琴琴说道。
“出了什么事,怎么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走了。”我有些不解。
“她没有跟我出了什么事,只是跟我说了,帮我买书时,她妈妈打电话告诉她,家里出了事,要她马上回去。”琴琴说道。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叶子打来的。
我并没有告诉光头与琴琴是叶子打来的。
我要光头陪琴琴说说话,我要出去接一个电话。
“叶子,你家出什么事了?”我关心叶子。
“我爷爷快不行了,我小时候,他很疼我,我必须回去见他最后一面,来不及跟你道别,请你原谅。”叶子在电话那头哽咽。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原不原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能帮得到的我一定帮。”我说道。
“那你好好帮我照顾琴琴吧,我要上高铁了,先挂了。”说完,叶子将电话挂了。
叶子家里出了再大的事都心系琴琴的安危,可琴琴呢?为了自己的执着,还得叶子不得不为她操心。当初我就不该让她们认识,那就不会有今天的种种。
回到病房门边。
我听到光头与琴琴聊得很开心,没有推门去扫他们的兴。
“你喜欢红楼梦中的谁啊?”琴琴问着光头。
“当然是林黛玉啊!”光头说着。
“为什么啊?”
“是男的都会喜欢。”
随后,传来琴琴的大笑声。
“对了,你头发这么多,他们怎么管你叫‘光头’啊?”琴琴问着。
“高中的时候,我跟一个女的打赌,输了的要去理发店剃个光头,最后我输了,剃了光头后,许悦忻就开始叫我光头,后来大家就管我叫‘光头’了。”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打赌。”琴琴笑着。
“不过我不甘心,再次与那个女的打赌,赌注仍是输了的人剃光头。后来老天帮了我一把,我赢了,那女的剃了光头,继承了我的衣钵,我笑的几天都难以合嘴。”光头说道。
光头的话,带我想起了当年的那一幕——那年我们上高二,班里来了一位新同学,小红。光头看上了小红,便开始想办法套近乎。有一次,小红不知怎么了,要与光头打赌,谁要是在一个小时内问到异性的电话号码多的人获胜,输的人去剃个光头。最后光头输了,谁知他真的去理发店剃了个光头,我就开始笑话他,给他取绰号‘光头’。可光头不甘心就这么输了,第二天又向小红宣战,赌约是限在半个小时内问到老师的号码多的人获胜,输的人同样是去剃光头。小红对自己信心满满,接受了光头的挑战,可她万万没想到光头耍诈,最终光头赢了。小红去剃光头时,光头阻止了她,说只要小红愿意与他在一起,那这次赌约就作废。可谁曾想,小红给了光头一记重重的巴掌,愤然去剃了个光头,之后就再也没有搭理光头,光头因自己作弊赢了小红,惭愧不已,不敢再去套近乎。因此两人越走越远,彼此成为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
“你与我有点像,不甘心眼前的事。”琴琴说道。
我始终没有去推门,不想打扰他们的雅兴。
我决定去公司看一看,开车前发了条短信给光头,说:“公司有点事,先回公司了,你们慢慢聊,我等下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