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们再见
狗腿子和她的主人好不容易才来到邓澄文家,看到大门禁闭,都疑惑不已。
“筱筱,澄文她真的在家?”如果在家,为什么要关着门呢?
“进去看看呗。”潘筱筱白了桃桃一眼,上前敲门了。
“澄文,澄文!你在家吗?”潘筱筱用力地拍着门,殊不知那门是新的,还没换多久,浆糊还没有凝固,被她这一拍,轻微摇了摇。可她没发觉,仍在那拍着,不多久,新换的门就重蹈了旧的门的覆辙,“啪啦”一声砸到地上。桃桃吓坏了,正想溜走时,潘筱筱一手捂住了嘴,一手拉住她:“澄文!原来你在家啊!”
邓澄文很是无语,她听见这么响的敲门声,还以为是廖贵尘他们又回来报复了呢,谁知门又掉了,抬头一看,原来是潘筱筱和桃桃。
“你们来干什么?”邓澄文搬出早上用的凳子,意示她们进来坐,然后又后知后觉地问,“今天不用上课吗?”
见到了邓澄文本人,桃桃什么都不怕了,立即扑上前,大喊:“澄文啊,澄文,你还说啊,你没事怎么不去上学,害的我俩担心死你了,还翘'课来看你啊,虽然我们一个都没有到学校。”
潘筱筱在一旁插嘴道:“是她拉我来的,不是我要来,虽然我也很想知道你在哪。”
“你们不到教室怎么知道我没来?”邓澄文给她们到了一杯水,桃桃毫不留情的喝完了,脸皮厚厚的抢过她手中的水壶,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接着兴奋地说:“你忘了,我们三人不都是一起走的吗?我在村口那里等了好久,连‘磨蹭王’我都等到了,可你还是没有来,所以我就知道你没来学校。”
“那你就一定确定我在家吗?”
“这个就是筱筱叫来的了。你别说,她猜得还真准,你就是在家。”
潘筱筱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得不亦乐乎,无奈地敲了敲桌面,咳了几声,说道:“桃桃同学,我们的目的你忘了吗?”
桃桃恍然大悟,又拉着澄文哭喊道:“澄文呐,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啥不去学校呢?”
邓澄文陷入了沉默。她俩问哪点不好,为什么偏要问这一点,难道她要跟她们说“我爸去帮我办转学手续了”,然后让她们问为什么,莫不是她又要回答“为了躲避廖贵尘”还是“我爸中奖了,我们要到城里生活了”?
见邓澄文不回答,桃桃以为她是故意隐瞒,就催促道:“快点,你有什么困难,我们会帮你的,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可是……”可是她真的说不出口,无论说那一个都会让在场的人继续询问,并且伤感。
“可是什么啊!你快说呀!”就连在一旁观看的潘筱筱都发话了。
“可是,”邓澄文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几乎是朝俩人吼着的,“我爸去帮我办转学手续了,也就是说我要转学了!”她吼完就后悔了,眼里冒出几滴温热的液体,她无力地蹲下,双手抱着膝盖,把脸埋在手臂后,“别问我为什么,我不想说也不想听!”
桃桃听完,把已经到了喉咙里的“为什么”咽了下去,一脸诧异地转过头,跟潘筱筱对视,潘筱筱也是一脸诧异,对着桃桃的眼神摇了摇头。
“那……那……”桃桃“那”了半天,最终也是没话可说了,“那我还是不说了吧。”
在一旁拼命喝水但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不口渴的潘筱筱在喝到临界点的时候,拉着桃桃向门外走去,一边拼命忍着一边颤抖着声音说:“澄文,那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了。还有,我先去上个厕所。”
“我家后院就有,你去我家后院去上吧,我还得拜托你们一件事。”邓澄文仍是埋着头,默默地对已经跨出门槛的潘筱筱说道,“一件很重要的事。”
桃桃又是一脸疑惑的和也是一脸疑惑的和潘筱筱对视一眼。不过潘筱筱已经到达临界点,只好丢下思考不过来的桃桃,奔向了厕所。
现在屋子里就只剩下桃桃和邓澄文了,气氛有些尴尬,过了一会,邓澄文发话了:“桃桃,你帮我去外边看看我爸回来没有。”虽然她心里清楚,爸爸现在连学校都没到。
桃桃应了一声,一溜烟地跑去外面了,邓澄文叹了一口气,拿起草叶编了起来。
五分钟后,潘筱筱面色灰白地走了进来,她很是颓丧。澄文家厕所太隐蔽了,她绕着院子跑了好几圈,差点就破功了,才找到在最左边乱石掩盖下小小的……茅厕。
“澄……澄文,你家……你家的厕……厕所太难找了,我……找了半天都……都找不到……”潘筱筱扶着门框,直抱怨道。
邓澄文却直接无视她的抱怨,向她招招手,说道:“过来,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们。”等了一会,她朝外喊,“桃桃,你可以进来了。”
“什么事?”潘筱筱和桃桃齐声问道。
“我要转学了,但我舍不得你们,所以我编了许多动植物,送给你们,我不在了,你们就把它当做我就好了。”邓澄文闪着泪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好,好的……”潘筱筱急忙点头,把邓澄文手里的东西拿过来,“这是要给全班的人吗?”
“不是,不过我想,你们一定知道我想给谁。”邓澄文转过头,平静地说道。
“好吧,那我们……”桃桃见潘筱筱说不出话了,连忙回道:“我们先回学校了,不然你知道的,前两节是韦明雪的课。”
“嗯,再见。”
桃桃一边走一边回头:“再见。”
潘筱筱也跟着出去了。
邓澄文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手臂里。
我离开了,离开了你们,但我们互相说的“再见”,就像一种仪式,因为我们说了再见,就一定会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