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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长生梦

老大爷,秦始皇,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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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的故事

统一全国后,我往东巡游,碰到一个很有本事的方士。他是徐君房,民间传说他能招风唤雨,呼蛟喝凤。我于是赐了他个吉利的名字,叫他徐福。我让他为我去寻找长生不老之术。

徐福入蓬莱仙岛三年,未有所获。复又扬帆下海。是年,东海深海处盛传有仙踪显现,正好给徐福遇见。

用现在的认知来看,他是遇到了海市蜃楼。但现代人对海市蜃楼的理解是错的。那不是幻象,其中有着非凡的秘密。

人们以为人死了,便一切皆休,从此长眠地下,最终化作黄土。其实,人死了,死的是心脏,不是心神。心神附着在心脏里,它不是实体。人死了,它便飞出去,去寻找新的宿主。现在人说的潜意识,其实就是心神,但又只是初窥门道。潜意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脑子里产生,它在心脏里。你们以为潜意识是人自己产生的,其实它只是把人当做一个过客,等你死了,他又飞去找另外一个人。你们太过愚钝,错以为心神跟自己同生死。

心神极具灵力,无所不能,但又很是混沌,没有自我,只有和人本身的意识配合,才能支配起一个人。有些人成为傻子,便是因为自身意识不在了,心神却留在了身体里,一时没走,所以浑噩。但傻子往往有特异之处,每每说些什么,言出必中,让旁人惊叹。那是心神的灵性使然。

有一类例外。有些人自身意识极是坚强,会对宿在心里的心神产生很强的感染力和依赖性。等他们肉身死去,心神飞出心脏,却不想去找其他宿主,只随风飘荡。这些游离的心神偶尔灵力闪现,就会映出海市蜃楼。海市蜃楼往往在大漠和深海,就是因为这些心神无意找新的宿主,径往人烟稀少处去。

徐福绝顶聪明,遇到海市蜃楼,就知道事有玄机。他闭关三月苦思,推究出了上述想法。然后又四处采集灵芝仙草,制成仙药,供奉给我。

他的仙药和关于心神的推究都没有瞒我。我知道,一方面是他怕瞒不过我,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究竟太过玄奇,他是想用万一的指望,来换取今世的荣华。

徐福是明白人,知道还是现世的享受最现实。

我却不满足于一辈子。我不想死,我想让基业永存。

但徐福给我的神药,并不是后来民间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人的肉身是实体,必然会老去腐坏。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徐福的仙药只是能让我自身的意识和我的心神混在一起,借助心神的灵力,延续下去。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的,我无法永远保有我的肉身。

我还是服下了仙药,然后等着我的肉身老去,等待着我的下一世。

当然,在这之前,我得设法保守住这个秘密。我本来是要杀徐福的,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也吃了仙药,杀了他之后,或许他的意识仍在,或许他会选择一个能威胁到我的宿主。尽管我们谁也不知道服下仙药后,死去后会怎么样,我还是决定不杀他。我借叫他寻长生不老术之名,把他扔去了遥远的海外。

除了徐福,还有好多宫中的人知道他献药给我的事。我下令,有记载这情节的书,都烧了。有在道旁讨论这件事的人,都活埋了。

在这片我主宰的大陆上,我想独享这个秘密。

我一天天的老去,有一天,一个大臣忍不住跟我说,圣上,你虽然已经服下仙药,能长生不老,但为了安抚臣子,还是立一个储君吧。

他是忠臣,真心为我的社稷考虑。但我还是杀了他。他错在说出了仙药的事,那是我的大忌。

为了掩人耳目,我大举修建陵墓。为了让人以为我是真的死了,陵墓建的极尽奢华,并且里面放置大量玉器珠宝,还有一大批兵俑。

终于到了这一天,我知道我马上要死去。我躺在床上,呼吸已经很困难。我宠信的太监赵高战战兢兢的问我,我死后谁继承皇位。

自从我杀了上次劝我立储君的大臣之后,没有人敢提这件事。我太老太乏力了,所以他有了这个胆子。

我张开嘴巴,却没有力气讲出一个字。

赵高见了我这个样子,态度突然变的猖獗,傲慢的指着我说,既然陛下已经不能言语,就让小的帮陛下做主吧。

他的转变让我觉得愤怒,但我已经老迈的无力再发威。

回想我这一生,上次这么近指着我说话的人,是那个真英雄,荆轲。

想到荆轲,我就想到他死的时候瞪着双眼的样子。那是何等壮烈,眼前这个卑下的阉人如何能比?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我大喝一声,睁大双眼瞪着赵高。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残余的气势把他吓的跪在了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我想起荆轲死的时候洒了满地的血,想起我跟他发过的毒誓,叹了口气道:

“唉,立小儿子胡亥吧。”

说完,我咽了气。我作为秦始皇的这一生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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