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有眼力见的土匪见夜叉抓住了赤霞仙子忙拿起绳索冲上前去就要绑缚。夜叉哈哈大笑道:“你们几个兔崽子可得小心点,不要把夫人给绑得疼了。”几名土匪诺诺应声。夜叉接着提了一口丹田之气,大声说道:“今日是本大王大喜之日,众家兄弟现下好好准备,到时候有的是好酒好肉犒劳大家!”众土匪又是一阵欢呼。
接着众土匪将陆蒙等四人带到了夜叉常坐的大殿之前,在一片空地之上立了四根柱子,把四人绑在了柱子之上,四人只觉一阵气苦,想这夜叉好不要脸,打架赌胜,输了是死,这赢了到头来也还逃不了一个死字。那吴隆想到悲处不禁潸然泪下,他这一哭带动着其余三人,各都凄苦不已,愁眉不展,倒与周围土匪们张灯结彩的喜庆气氛格格不入。
眼看着众土匪从未时开始忙碌不停,又是挂红绸缎,又是整红灯笼,布置礼堂,张贴囍字,倒还别说,别看这些土匪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粗野汉子,置办这些个东西起来倒也像模像样,一大群人七手八脚直忙到申时三刻方才将偌大一个山寨装扮的喜气洋洋。
这酉时刚到,就听礼炮声响,敲锣打鼓好一番的热闹景象。但吴隆一见此景却是嚎啕大哭,旁边土匪看不下去,撩起手来打了他一巴掌道:“哭什么哭,这种喜庆日子难得一见,你倒好这么扫兴,哇哇大哭,成什么体统。”
吴隆却说道:“******,你们是喜庆了,老子马上就要死了,这爹娘白养活了这么多年,我半分的福没有多享,临到头来却是这么个灰头土脸的死法,换作是你,你可高兴得很不是。”陆、毛、龚三人素知吴隆平日里胆小怕事,见他这回非但没有晕了过去,反倒是口出脏话,却都大为吃惊。
他们吃惊不打紧,可土匪却是不买账了,抡起了巴掌啪啪又打了两下。龚云清此时想来也觉死期将至,与其闭目等死,不若发出胸中一口恶气,说道:“你个狗东西,就知道仗势欺人,有本事去把你们大王的脸上来两巴掌,只会欺负我们这种任打不能还手的算什么好汉。”
那名土匪怒道:“呸,就你个小兔崽子也敢教训起我来了,我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那又怎么样了,这欺软怕硬的本事这里人人都会,专门就找你们这种打不能还手的人欺负。”说罢又补上了三拳两脚。旁边的陆蒙与毛冬雨看不过去,也在一旁“臭土匪”、“狗娘养”的叫骂助阵,土匪更是大怒,劈头盖脸往四人身上猛打。不过四周吹打吵闹之声太响,倒是没有人来注意。
一盏茶时分过后,那土匪想是也打得累了,停了手脚,而过不多久,那夜叉从大殿之中走出,只胸前多挂了一个大红绣球。他这一出场,四周丝竹鼓乐之声立歇,每人都屏息而立,不敢有丝毫异动。钟万谷从一旁迎上,笑嘻嘻的道:“良辰吉时已到,请新娘新郎交拜天地。”话声初歇,有两人推着赤霞仙子走出,只见她双手反绑身后,仍旧一袭红衫,倒也很是与现场气氛相合,不过走起路来极不情愿,走一步停三停,身后两名土匪碍着夜叉的面子也不敢当面辱骂、动粗,也只得由着她缓步而来。
那夜叉此时倒难般有这个耐性等着她走到面前。钟万谷看两人站定,刚要发声,突然一下咳嗽声传入众人耳中,这声音虽不甚响,但其时四周众人屏息站立,每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众人循声望去,发声的不是陆蒙却又是谁。陆蒙此时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暗骂自己这不争气的嗓子,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自在。
夜叉怒目而视,说道:“你个下酒菜的,怎么这般罗唣!”
陆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楞了一番才想到那“下酒菜”就是指自己。此时全场目光都注视着他,让陆蒙是好不自在,不过转念一想横竖也是个死,索性赶鸭子上架,来个壮烈点的行径,便扯开了嗓子道:“你……你不能娶她。”
夜叉道:“凭什么不能娶?”陆蒙道:“你……你……比武没有赢,这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就应该遵守约定。”夜叉眉头一皱,心想比武这事虽然上了当,可毕竟是自己夸下了海口,而且还对他们几人用强,的确是自己理亏。他虽然是土匪头子,可名声却也重要,这要是传了出去,不免让人给无端瞧小咯,听到陆蒙又提到这事情,很是尴尬,怒道:“本大王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这道下酒菜来管,来人把他的嘴给我堵上了。”
在旁边站立的土匪立时割下身上的一块衣襟,揉捏成团就要往陆蒙口中塞去。陆蒙见状,急忙又是大喊道:“你个蓝皮死怪物,还想要娶妻,不自己照照镜子,简直就是癞蛤……姆……姆……姆。”此时布已塞到口中,那后面半句话却是变得含糊不清,谁也分辨不出了。不过众人听到了开头两字,那后面的话自也是谁都猜得出来。
只见夜叉怒目圆睁,眉头紧锁,獠牙外露很是凶恶表情,众土匪见此情景,又有谁不识趣的再敢去说上一句话。这时一阵爽朗笑声响起,那夜叉此刻耳中听来显得是格外刺耳。众土匪都本能的以为又是陆蒙发出的声响,都再次朝他看去,却见嘴里一团布塞得是稳稳当当,连动动嘴唇都很困难,又怎能够再发声呢。
夜叉环视四周,怒道:“何人在此大笑,快点滚将出来,在我面前磕头认错,不然我将你抽筋剥骨,不得好死!”最后那个死字故意拖得很长。
只听那声音回道:“夜叉兄今日大喜,难道就是这么招呼远道而来的朋友吗。在下不过想当面贺喜,再顺便讨得水酒一杯,可夜叉兄刚才那番话却让我好难下台面呀。”
说话间一名高大汉子从人群中走出,这人穿着一袭灰布长袍,衣料颜色甚旧。身高近六尺,体态匀称,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年纪,国字脸,板寸头。相貌虽是平平,却难掩一脸英气,一路走将出来,众土匪无不气为之慑,纷纷情不自禁的往左右两旁闪去,让出了一条道路。
待他在场中站定,夜叉见他身板挺直,凛然而立如渊停岳峙,双手背负,不怒自威,心中不免打了一个突,这种感觉许久没有碰到过了,知道眼前站立之人武功卓绝,与自己实在是不分伯仲,当下语气顿和,说道:“在下不知贵客远临,招呼不周,还望赎罪,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呀?”说罢,还瞪了站在一旁的钟万谷一眼,显是在责备他看管不力,让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混了进来还浑然不觉。
那汉子说道:“夜叉大王客气了,在下凌家荡寇将军翟武迪。”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翟武迪这个名字在幽冥界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凌家军中第一猛将,他有一外号叫做“千人敌”意思是说要有一千个人才能够敌得过他一个人,又因他名字之中“武迪”二字与“无敌”音近,是以又有人称他作“无敌将军”。
夜叉听后心中一惊,这一惊倒不是怕了他这个无敌的称号,毕竟这种事情以讹传讹难免有夸大之嫌,况且自己铜皮铁骨又怎么会怕了这么一个区区凡人。他惊的却是凌家将军的这个身份,自己几日前刚刚将几名凌家士兵生吞活吃,又绑住了四个疑似的奸细。今天这“无敌将军”就正好到来,时间算得可太也巧了。若此时凌家军有人如他这般先行混入山寨之中,再派兵从外来攻,那里应外合之下,山寨必破,自己若要逃脱当然轻而易举,可这山寨多年苦心经营也就打了水漂。无论如何,必须得要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夜叉心下计较已定,脸上表情依旧,不过就算他表情再怎么变化,如此狰狞的脸孔,怕也没有多少人会看出有何变化。只听他说道:“竟然是‘无敌将军’大驾光临,久仰久仰,将军到来为何不早早通报一声,本大王自然也好早做准备大大欢迎将军一番。这般怠慢贵客也难怪将军要出声嗤笑了。”
翟武迪抱拳还礼道:“夜叉兄误会了,这山寨之中有酒有肉,吹拉弹唱好不热闹,又怎么会招待不周呢。在下刚才是觉得有位小兄弟的言语有趣,忍耐不住方才大笑,倒是打扰了夜叉兄的良辰美景,可谓失礼之至了。”说罢又深深一揖。
这翟武迪言语虽然客气,可谁都知道那小兄弟自然是指陆蒙,而言语有趣当然就是把夜叉比作了癞蛤蟆。夜叉心想:好小子,上来寒暄没有几句,就开始羞辱起主人来了,果然是居心不良。待我打听清楚了你的虚实,看一会儿如何收拾你。
只听那夜叉笑道:“不知翟兄弟听得何等有趣言语,说来与我们众位听听一起乐乐如何呀?”
翟武迪道:“唉,那都是些粗野笑话,上不得台面的,这种东西不说也罢。我倒有一事不明,想要问问夜叉兄。”夜叉道:“兄弟但说无妨。”
翟武迪道:“夜叉兄今日大喜,这新娘子倒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怎样能够娶到手的,倒要请教一二呀。”
夜叉道:“哈哈,这个说来也算凑巧,我这位娘子武艺惊人,立志要嫁一位武功胜得了她的人,这机缘巧合之下,就让我给碰上了不是。”
翟武迪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夜叉兄比武之时可没有耍诈吧!不过就算耍诈了也好。”
那夜叉一听,心中有气,想这小子果然来者不善,话里句句带刺,眉头一皱,说道:“本大王行得正坐得直,自然是不会耍诈的了。不过兄弟刚才说什么就算耍诈了也好,倒是让我很不明白。”
翟武迪大笑道:“你那娘子要比武招亲,若是遇上了我定然打我不过,那我不得依照了约定娶她为妻不是,不过既然是你夜叉兄看上的女人,想必定然不会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了,恐怕比随便从路上找来的寻常女子也要差上一截。这要是跟了我,那可不亏大了,好在夜叉兄深明大义,将她娶了过来,在下我是感激不尽。”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