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走到了大客厅,只见两边宾客满座,上面坐着一个黑脸,看起来是个凶巴巴的人,端起茶几,一动不动。
但苏何二人刚踏进大厅,众人便开始“行动”了。
那黑脸大声地喝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大汉的声音竟然是花皇后。
苏欣允接了一句,“如何解围?”
“以毒攻毒!我借兵给你,击败反转录军团,便不是问题!”大黑脸接话道。
下边儿的“人”迎话道好,也都是花皇后的声音。苏仔细看了看他们黑色着装上的文字,它们的角色竟然是“致癌因子”!
苏欣允迅速缩回头来,何潇文悄悄问道,“什么意思?”
苏摇了摇头,只苦逼着脸,“恕我直言,你们只要一出动,恐怕天下都要大乱。”
原来这些机器人苦于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厅,如无外人触动机关,它们是走不动的。看来这些人不是苏欣允要找的人,那这些“反转录病毒”的天敌究竟何在?如果找不到大量的特殊抗体,肯定是对付不了它们。这卷积府里边绝对别有文章,况且至今也还没有见到何焱雄。
二人离开此处又四处搜寻。
只见一亭台楼阁,八仙桌旁,两位老者正吹逼聊天,其中一人无发,打扮像个老和尚。见有人走来,二人泣涕秒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何潇文暗中拍穴提气,方才还气喘吁吁的二人立时恢复正常。
谁知其中一位老者开口就是责骂抱怨,另一位则闭目诵经,苏何二人蒙逼了,搞不清他们是几个意思。
问其缘由,原来二人是怪何焱雄来得太晚!原本这里安排有12位老者,他们都是自愿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等待解阵人的到来。谁知一等竟是六年,这六年间,一起打牌的牌友有九人就在此去世,一人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说着指引何潇文、苏欣允二人一同来到室内,探望那位床上的老人。
人之到老,终究要去。余下这三人,都是大有来头,一人是长江学者尖锋教授王天冬,在当代医学界的是泰斗级的人物,这“长江学者尖锋教授”是复旦、中山、华西、协和、互雅五大顶级医院共同推举,由301公开宣布的国内医学界最高荣耀,每年仅选出最多不超过五人获此殊荣,王天冬教授资历深,担任过尖锋协会的副主席,后隐退不知去向,原来被万百千拉倒了这个地方来;另一人是著名的佛学大师石欣文,据说,中国佛教有四大名山,分别是山西的五台山、浙江的普陀山、四川的峨眉山和安徽的九华山,这四个地方又分别是文殊菩萨、观世音菩萨、普贤菩萨、地藏王菩萨的道场,石欣文青年便游学这些地方,中年顿悟,对《地藏经》、《楞严经》等佛家经典进行了全新注解,有了自成一派的参悟,后创立中国佛学联盟学会,在各地讲经说法,度一切有缘人之苦厄,十年前退隐以后便悄无声息,原来还是被万百千请到了此处。躺着的那位则年过八旬,他生性幽默,苏何二人进来后不久,便能与二人谈笑风生,都说心态是治病的良方,果然不错。
原来要解这场免疫战争的围,关键还在于游戏人的心态。说着说着,王石二人又苦笑了一番,说道:“只怕我们都出不去喽!”说话间还摇了摇头。
王天冬教授又解释道,“这里原来有一位免疫病患者,名字我就不提了,总之比我们整整小了一辈儿。这里边的机关、人物包括那些红衣、T细胞之类的,都模拟的是他的身体内部。自从患上此病,他整天闷闷不乐,本来能再活个十来年的病,搞得没两年就挂了,我竭尽全力也无力回天。”
当苏欣允问及这与游戏有什么关联时,那姓石的老者继续解释道,“这个人寡言少语,喜欢独自生活,不愿面对外界社会。可他却是这里的关键,只有他知道触动红衣死去的机关和通往第三关的锁门在哪里,但这一切都随着他去成了秘密。”
“与其说这是在考验他的心态,不如说在考验何焱雄的说服力。”苏摇了摇头,“放心,一定能有办法出去的,万百千不可能没有想过这一环。”
石欣文又说:“我们在这儿呆了六年,对这地方再熟悉不过,走遍了各处也没能找到出口,也许是时机未到,只好静待有缘人。”
“尔等为何心甘情愿为万百千做事?”何潇文疑道。
“不要多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你们若有闲工夫,就多花点时间想想该怎么出去!”王天冬说道。
“不难,我想,这里既然叫卷积镇,这出口自然就在这个阵的中央,也就是这片桑椹园的几何中心。”苏欣允分析道。
石欣文表示怀疑,“那岂不是太容易想到了?”
“越浅显的道理越容易被忽略,你们在这儿呆了六年,要说这里每个地方,你们都该很清楚,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们可曾到过这六处‘卷积府’所围的几何中心?”
那病床上的老者撑起身来,说道,“还当真没有!”
王天冬又说道,“地图上桑椹园的中心确实有一处建筑。但这卷积大阵太过奇特,我等运用众多数理分析方法,走过无数种路线,始终只能在外围打转。”说着从抽屉拿出了一堆图纸,纸有些发旧了,上面写满了函数分析和地图测绘,又说道,“这是刘数分先生所写。”
“谁是刘数分?”
“我们12位老者中唯一的数学奇才,一年前因病去世。他去之后,我们也没有太多心思想着如何去专研这个。他跟你一样,也深信这个阵法的中心是解密的关键所在。”他对苏欣允解释道。
苏接过他手中的一秉旧纸,仔细琢磨了一番,又将其放回了原处,微微一笑,说道,“地脉在按一定规律运动,这种规律是一系列非其次偏微分方程组的解系,老人家已经写出了方程组,而这个方程组用常规的冲量定理法或者傅立叶级数法是解不出,我想,这位老人家临终并不是遗憾不能到达桑园的中心,而是遗憾自己竟无能解开这个方程组。”
何潇文完全听蒙了,不知苏欣允所云为何,忙打断她的话说道,“砍光那片桑树林,一切问题不都就解决了?”
“砍不得,砍不得!”老者摇了摇头,“生物与环境之间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并在一定时期内处于相对稳定的动态平衡状态,这桑树林是这里‘大气’循环中重要的一环,断了这一环,整个卷积镇就只剩死寂啦!”
躺着这位老者便是当代著名生物学家,胡界门先生,听说六年前神秘失踪,原来是在这儿颐养天年!
他所解释的这番话,不过是想说明一个关于生态平衡的道理。这个地方既然是人工所造,若单凭这里边的这些动植物,是撑不了太久的,于是造物者在这里引入了外来能源,一是缓缓流动的河水,二是天上炽热的模拟太阳,使得这里边的植物能够进行光合作用,植物能生长,动物自然也就有吃的,至于其他设施,也都考虑的周全了。但物有所枯之时,大概再过得十多年,这里边将会是毫无生气,不能住人的了。
苏把小玉叫了进来,三位老人见到这玩意儿初时感到十分新奇,毕竟他们在这里呆的太久,不知外面的变化。
小玉通过电脑系统进行了对微分方程组一系列的解析,竟得出无解的结论。苏欣允再三浏览整个推导过程,无意发现在书写过程中,刘数分把一个数字5写成了3,才导致后面一系列的错误,按道理原本他是可以徒手解出答案的。
三位老者呆滞一番,石欣文自觉命运很讽刺。
于是蝶语将解系进行了几何建模,得出了去往卷积大阵中心的路线图。几分钟的功夫,却解决了大数学家刘数分临终遗憾,若是他泉下有知,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几人吃饱喝足,这时外边已是晚上,而这里还是白昼。几人在桑园里绕来绕去,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大家都气喘吁吁,唯独何潇文背着胡界门还健步如飞。
虽然三位老人十分诧异,却也没有多问,但茫茫桑海,前路漫漫,让几人心生疑惑,搞不清究竟走对路没有,如何还没有见到中心建筑?连苏欣允自己都怀疑起蝶语的计算结果来,走的越来越犹豫。
正疲惫间,远处的一棵大槐树出现眼帘,高出了这些桑树一截儿,高大挺拔,枝叶丛生。“快看!”她喊到,这时几人都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几位老人惊喜,此处绝没有来过。
继续绕来绕去、绕来绕去,按照解系的路走,避开荆棘与机关,那大树终于到了眼前,可愣是围绕它绕了一大圈儿,又过了一个小时,才走到了树下。
只见大槐树上雕了一尊佛像,树干十分粗大,树皮发黑,树前有一蒲团。石欣文缓缓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何潇文亦随之虔诚地合十而三拜。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大地震动,树叶摇晃,自前往后,一道裂缝均匀撕开,只见大树前出现了一个规则的洞孔,一级级的台阶深入地下,灯光也一阶阶地依次打开……
几人又惊又喜,大踏步往地下走去,一间整洁的密室出现众人眼前。
这里放了一幅卷积镇的模型图,原来再镇子的西北角有大量的抗体处于锁定状态,挪动中央模型,可以控制机关打开。只听见外面声雷轰动,不一会儿,小镇恢复了平静。
模型台的后墙翻转一百八十度,豁然开朗,像是出口。忽听而后传来何焱雄的呼叫声,接着是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像是大队人马正往这边窜来,几人转过身,乌压压一片挡住了来路,苏何二人当即面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