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司马青衫
此时的日头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上，不似最初的有气无力！
师傅说，世间万物的光彩都来源于对太阳光的反射，或许正因为如此，这时候的百里荒凉之地看起来竟然也多了一份明艳与色彩！
可惜这份明艳与色彩依旧很淡很淡，就像是被谁不小心涂抹了一笔罢了！
我们再次骑在马上，与界碑远离，也与和尚远离。
我们面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面朝着东汉的方向，面朝着武当山的方向，前行！
秦虎最终并未与我们分离。在师弟们的盛情邀请下，当然，也或许是他自己想碰碰运气，他还是决定跟着我们一同去武林大会看看！
不得不说，酒确实是一件好的东西。虽然师弟们此时仍时不时的锤着自己的脑袋，但是昨晚一夜豪饮，他们便很快的与秦虎结下了不错的友谊。
男人与男人结交的方式很奇怪，喝着苦辣的酒，吹着破天荒的牛，谈着不曾一见的女人，然后再醉的一塌糊涂，最后便好的可以捅自己两刀。
我们每前行一步，屁股下的马儿就会发出“哒哒”的马蹄声，每一声“哒哒”的马蹄声落，就会溅起些许尘埃。
尘埃总会在空中漂浮一会儿，然后再重新落回脚下，或者落到那些不知名的小花身上。或许正因为如此，路边的小花各个都不鲜艳，也不漂亮。
可是，不鲜艳不漂亮的小野花却是从来不会自己将那些尘埃抖落，他们倔强的厉害！只有微风乍起的时候，他们才肯轻轻摇曳一下身姿，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那些累积的尘埃才会稍稍少上些许。
上官前辈指了指那些花儿说，有时候，有的人，是比花儿还要倔强一些！
我回头朝身后老和尚的方向望了望，可能这脚下的大地真如师傅说的那般——是圆的。
因为最初的时候，我还能看见老和尚的身子，接着就只剩下他的脑袋了，再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老和尚的身影，我的心底莫名的有些寥寥。
我问上官前辈道：“刚才那个老和尚是谁？”
“老和尚？”上官前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纳闷道：“怎么，不对吗？”
上官前辈说：“当然不对了，我几时说过那人是个和尚了？”
我疑惑道：“不是和尚怎么会剃着光头？”
上官前辈听后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悠悠道：“你有机会活到那么老的时候，头上大概也不会剩下什么毛了！”
呃，我一瞬间感到自己的智商被狠狠的鄙视了一下。不过当我发现竖着耳朵偷听了半天的师弟们的额角几乎都纷纷的抽动了一下后，我的心情便立刻畅快了好多！
心情畅快了好多的我，于是又有了提问的欲望。
我回到刚才的话题继续问道：“那他到底是谁？”
上官前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冲我反问道：“你有没有听过春秋之后，战国之前的最后一场大战？”
上官前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像是追忆，又像是感慨着什么！
师傅曾莫名其妙的感慨过一句，他说，学识就像是女人的胸部，只有时不时的显露一点才能衬出自己的渊博。
而渊博的六师弟董安邦在显露学识的这方面就做的很好，几乎就在上官前辈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出口道：“定界之战！”
六师弟董安邦所说的定界之战，便是一百年前，北唐与东汉的定界之战。
一百多年前，春秋末年，东汉武帝亲率六十万兵甲于我北唐边境，势要破关而入，一举吞并我北唐江山！
而当时，我北唐太宗新逝，年仅六岁的皇太子，也就是后来的高宗皇帝仓促登基。
外有强敌，内政不定，那时候北唐社稷岌岌可危。
司马青衫，临危受命，进兵部尚书，整饬兵备，部署要害，亲率大军二十二万，列阵于大散关外。
那一战，从秋末打到了第二年的夏末，时间近乎于一年！司马青衫依托地势，虽然兵力薄弱，但却硬是让东汉武帝兵锋不得前进一寸。
那一年，大战三十六次，小战三百七十二次。
那一年，大散关外，寸寸山河寸寸血。
也依旧是那一年，东汉因无力继续承担庞大的军费，不得不与北唐在大散关和蛇岭隘之间定界立碑，东汉武帝也因此郁郁而终。
自此以后，汉唐之间再无大战，春秋倾国之战也从此而终，七国格局正式形成。
我很奇怪上官前辈为何会突然扯出定界之战，于是便出声问道：“上官前辈，这和那名老者有什么关系？”
我这一问，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就连学问渊博的六师弟董安邦在这一刻也都跟着齐齐的望向了上官前辈。
上官前辈这次却并没有立刻应声而答，她静静的骑在马上，目光也直直地平视着前方，仿佛对我的问题充耳不闻。
无视本是件令人很恼火的事情，而无视所有人更是如此。不过上官前辈的不回答并不是因为无视，所以我们并没有多么恼火，只是平平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答，甚至我们每个人的内心中，在这一刻都隐隐的有了一个猜测，只是这个猜测太过荒诞，所以并没有人说出来。
“太宗当年曾说，这世间有一人，可为名士，可为名相，但就是做不得将军，只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这做不得将军之人最终却成了名将。”
上官前辈在说道这里的时候，微微的抬头望了望苍穹，关外的苍穹，空旷而又寂寥，就像她此刻的眼睛一样。
六师弟这时候却再也平静不下来，颤抖着嘴角喃喃道：“司马……青衫？”
果然，有些事情尽管荒诞绝伦，但它就是事实，我们都没有想到，那枯坐在界碑旁秃着脑袋的邋遢老人竟是百多年前，书卷风流的司马青衫。
说来，六师弟董安邦此生最敬佩之人便是这司马青衫。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间谁又能够不敬服这“文可安天下，武可定江山”之人呢？起码我就没有。
师傅也说过，这样的人才是最牛逼之人！只不过我很纳闷这么牛逼的人为什么现在竟会是以这副苦逼的模样出现在这里。
我不解，师弟们同样不解！
师傅说不懂就要问。
我们深以为然，六师弟率先问出口，谁让司马青衫是他的偶像呢？
“上官前辈，他真的是司马青衫？”六师弟问道。不过这个问题问的可真不咋地，明明是已经知道的事情了，还要再问一遍，只是我也理解他，毕竟见到自家偶像的人，总会时不时的表现出一些大脑短路等症状。
上官前辈轻轻的点了点头，意思表达的很明确，最重要的是和我一样的善解人意并没有嘲笑他。
“他怎么会在这儿？”六师弟又问。
这次总算是问出了我们的心声，当年司马青衫一战定界，后来却辞官隐退。世人都传他是负了重伤，不得不如此。当然，也有说他是功高震主的，不过这样的说法在注重军功的北唐向来是站不住跟脚的，所以当时也只是传了一阵儿。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世人都说，司马青衫当年隐居的应该是他的故乡江州。
谁知接下来，上官前辈却道：“他一直都在这里！”
“什么！”
我们齐声惊叹！就连因为没有找到师傅而神情低落的秦虎也加入到我们这些惊叹者的行列。
上官前辈似乎早料到了我们会有此种反应，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淡淡道：“你们不必惊讶，事实就是如此。”
事实就是如此！我们此刻最想听得就是上官前辈这句话中的那个“事实”！
于是，九师弟栾飞满眼冒着小星星的冲上官前辈乞求道：“师叔，讲讲呗！”
这就跟吃饭一样，一盘菜端到桌面上，只要有一人首先下了筷子，其他的人便会跟着向那盘菜发起猛烈的攻势，直至将其消灭殆尽。
而我们此刻就扮演着这其他人。我们紧紧的跟随着九师弟的话语附和着，催促着，希望上官前辈能够多多给我们普及一下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上官前辈无奈的看了我们一眼，叹了口气道：“好吧！”
PS：新年讲完，更新继续，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