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青连夜逃出兴国寺城,中途也不休息逃回了界町。“奶奶的,吓死哥哥了,“朱长青躺在自己的别院里喘着粗气,“下次哥哥一定不会找北条早云这样的枭雄合作了,什么都算好了,还是出岔子。真怕北条早云心一横把哥哥弄死,那就不好玩了。”津田健二郎一阵无语,他看见朱长青跟逃难似的冲回商会,还以为商队被土匪劫了,原来是朱大爷给吓着了。
“谈的怎么样?”津田健二郎递给朱长青一碗水问道“还行,基本谈成了,现在就差跟明国通商的事儿了。”朱长青接过水碗一饮而尽,抹了把嘴“最近明国商人有没有来找过我”朱长青披星戴月的赶回来,也不全是因为北条早云,他也担心明朝商人在他出去的这几天来找他,要是错过了,通商计划就会延迟。
“没有,最近港口似乎也没有明朝商人靠岸,六角家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津田健二郎递过来一条湿麻布。朱长青接过擦了把脸,本来棕色的麻布立刻变成了黑色。“这就奇怪了,我故意利用葡萄酒做宣传,就是想引诱明朝商人到我们界町来交易南蛮物品,难道消息传的不够快?”
津田健二郎想了想,“也许是明朝商人对葡萄酒不感兴趣,我们再等等吧。明朝来我们这里的次数比南蛮商船要多的多,再过几天也许就有商船来了。”
一连休息了几天,朱长青还是没有等到大明商船的到来,朱长青觉得再等下去也等不出个结果,反而让自己束手束脚不敢出界町一步。朱长青决定去拜访细川嘉鹰,他主管六角家与朱永康的交易,应该会约定好了下次交易的大致时间,就是不知道细川嘉鹰这个人会不会老实交代了。
朱长青带着两瓶葡萄酒来到细川嘉鹰在界町的庄园,“你好,我是津田商会的白鸟长盛,来拜访你家主人细川嘉鹰大人。”朱长青按照武士礼节向细川嘉鹰的家老说明来意。“白鸟长盛大人,请稍等片刻。”家老转身进去通报。不一会儿细川嘉鹰亲自出来迎接朱长青,让朱长青很是受用,心里暗爽,看来老子的葡萄酒拍卖会办的还是很成功的,现在哥哥也是名人了。其实朱长青错了,他就算因为葡萄酒成为了众所周知的名人,但是在武士和贵族的眼中依然是贱民一个,根本不会把他当回事,这从六角家想吸收朱长青入家臣团,结果家臣武士集体反对就可以看出来了。而细川嘉鹰如此礼遇朱长青,一是因为细川嘉鹰本就主管对外贸易,自然看重明国和南蛮都吃的开的朱长青,二是因为细川嘉鹰本就是靠着圆滑世故才爬到现在的位置,自然不会轻易得罪一个人。
细川嘉鹰不愧是主管对明贸易的,府邸比一般的武士家奢华的多,正厅里的摆设也相当丰富,一张虎皮躺椅更是难得一见。细川嘉鹰看见朱长青盯着虎皮躺椅,得意的介绍“这虎皮是我第一次联系到明朝商人时他们送给我的,怎么样?据说这是比熊还厉害的猛兽,在明朝也不多见。”
“的确,很难见到”朱长青面上陈赞,心里却鄙视“这么小的虎皮当然不多见,这老虎明显还没成年,而且背上有个大窟窿用白布打着补丁,次品中的次品,还得意个屁。”
分主次坐好,朱长青把装着洋酒的匣子推到细川嘉鹰面前,“一点薄礼,请笑纳。”细川嘉鹰打开匣子“呵呵,长盛大人确实厉害,能让南蛮人送这么多洋酒给你。”细川嘉鹰吩咐下人收好。朱长青笑了笑,“这也不算什么,嘉鹰大人也许听到过传闻,这批洋酒再过半年就会变味,南蛮人回国路途遥远定然是喝不完的,这才送了在下两箱。“朱长青的忽悠确实厉害,要说为什么洋酒这么难得,其中有着各种原因,一是战国时代之前南蛮贸易并不活跃,来日本的南蛮商船很少,规模也很小,主要是把在明朝没卖完的东西,在日本卖掉,那么洋酒这种在明朝也很受欢迎的商品在日本自然就不多见了。二是欧洲水手本就嗜酒,海上严寒多是靠葡萄酒驱赶,当然水手们喝的酒自然不会是玻璃瓶子装的高档酒,一般喝的是木桶装的烈酒,约翰的这批葡萄酒也是准备在明朝卖掉的,可惜路上遇到到风暴木桶翻倒,酒全都没了,这才把卖的酒分了一部分给水手们喝,多出了几百个空瓶子,让朱长青知道了,想出这么个赚钱的主意。
细川嘉鹰笑道:“长盛大人谦虚了,也是因为长盛大人让人亲近的缘故,你让在下去跟那群南蛮人打交道,他们宁愿把酒扔进大海,也不会给我一瓶。”“嘉鹰大人说笑了,你与明朝商人的情谊,也是我等不可企及的。“朱长青也笑道。两个老狐狸互相拍着马屁,如果津田健二郎在的话估计要大骂贱人了。
两个贱人,额,两个奸商吹捧一阵转入正题,细川嘉鹰先开口道:“长盛大人来此是为了明朝商人的事吧。”朱长青没想到细川嘉鹰会这么的直接,之前准备的一套拐弯抹角的说辞立马没用了,尴尬道:“正是,在下想知道明朝商人什么时候会来界町。”细川嘉鹰眯着小眼睛,咧嘴一笑“长盛大人觉得在下会告诉你吗?”朱长青打了个冷战,细川嘉鹰那笑容跟蛤蟆似的,让人毛骨悚然。“嘉鹰大人误会了,在下不是想抢夺六角家的对明贸易,而是意在合作。”细川嘉鹰也不表示什么,就看着朱长青。
“嘉鹰大人也知道在下精通汉语,但是大人却不知道在下对明朝的政治格局也略知一二。跟六角家交易的明朝商人不过是小菜,真正的大餐是明朝江南富商望族。”朱长青整了整衣服继续说道:“江南富商那可是真正的富可敌国,他们不但垄断着明朝的盐铁经营,还拥有数不尽的良田庄园。”“慢着”细川嘉鹰打断道:“我若记得不错,明朝盐铁是国家专营,田地也是国家所有。”朱长青淡然笑道:“没错,但是这些江南富商不一样,他们朝中有人。盐铁确实是国家专营,但是主管这些机构的却是江南富商家的人,田地虽然为国家所有,但是收取租赋的却还是江南富商。”朱长青故意放慢语速“当然,主管对外贸易的也依然是江南富商家的人。可以说大明国朝廷被这些大大小小的富商家族所把持,武家皇族只能任凭摆布。富商富商即为商人自然言利,只要有利可图。”朱长青诱惑道:“就算是卖国,也不无不可。”当然这一切都是朱长青胡说八道的,忽悠就是要往死里忽悠,忽悠到别人听不懂,却觉得好像就是那么回事,这是咱们的朱老爷子的信条。不过其中也有真的,那就是只要有利可图,商人就绝对会铤而走险,要是没有马克思的理论,朱长青的宏图大计也没法实现。
细川嘉鹰被朱长青忽悠的云里雾里,总觉得有地方不对,但就是不明白有什么不对,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被朱长青牵着鼻子走了三圈还打了个滚。朱长青却是越说越顺,把跟自己合作从赚大钱,最后变成了将明国整个收入囊中,西平南蛮,东占日本,那气势,好像已经统一天下称帝了。吐沫乱喷的结果就是口干舌燥,朱长青看见细川嘉鹰还在那儿晕乎着呢,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找了半天正厅里也没个像水壶的东西,周围也没个仆人,朱长青绕到偏厅。
没绕过屏风“啊!”的一声尖叫,吓得朱长青差点没摔倒。屏风后面一阵骚乱,朱长青好奇的掀开屏风,(日本的屏风就是两块布挂在架子上看过大河剧的应该有印象)后面是三个11,2岁的小萝莉,看见朱长青似乎有些慌张,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整理好衣服正坐行礼,头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