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净目瞪口呆的望着着这房间的规格,绝对比她家卧室更宽敞,而且这装潢这家具,从卧室到洗手间,从地板到天花板,从椅子到大床,无不透着令人目眩的奢华。
这叶涵是隐形的富豪?
宫净抬头望去,透过窗户,外面是一望无边的蓝色海水,海浪不断的来回翻涌着,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海水那咸咸涩涩的气息。
为什么叶涵会这么突然的计划了这次出海,为什么会是在海里。突然间,她仿佛看到了那片蓝的诡异的海洋掀起了无数的惊涛骇浪,它们叫嚣着向着她的位置狂卷过来,就连带起的海风混杂着浓重的湿意也能将她卷的粉碎。她就像是被遗弃的可怜人,独自一人孤零零的抱着一根浮木,置身在凶残恶魔的满是血腥的倾盆大口中,随时都能被碾的粉身碎骨。
数丈高的巨浪四面八方对着她狂卷而来,在被吞噬的那一刻她似乎听见了自己骨骼断裂破碎的声音,格外清晰。
砰,宫净重重的跌坐在了船板上,脸上毫无血色一片惨白,衣衫早已湿透。那画面很熟悉,而感觉也格外真实,深入骨髓的切肤之痛!
此刻的宫净似乎被一种莫名的悲痛狠狠的压迫着,直叫她想嚎啕大哭……
而窗外,一片风和日丽,汪洋的大海散发着幽蓝光芒,白色游轮稳当的行驶着。
南宫卿躺在同样奢华的房间同样奢华的大床上,张扬的丹凤眼里冒着一丝精光,然后便心安理得的闭上睡觉去,他可得养好精神。
天真的夏若兴致昂扬的打开行李箱,将所有新买的衣服一一的在身上比划着,她可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让叶涵的眼睛永远跟着她转。
叶涵慵懒的靠在窗户上,湿润的海风拍打着他那英俊冷漠的脸庞,眉头皱起,双眼若有所思的盯着海天相的地平线。
一切风平浪静。
心境各自不同,或许距离真相已经不远。
一直到晚上8点钟宫净都没有踏出房间半步,倒像在跟谁怄气似的。期间南宫卿、夏若以吃饭、看海、看星星、吹海风等为理由轮番上阵想要请她这尊大佛出山,可她就是不给面子。一声不吭的呆在房间里丝毫没有想要回应的样子。就在他们以为她会不会是饿晕过去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里面才凉凉传来一句话:“你们谁皮痒的话尽管砸门试试。”
好吧,她宫净是大爷是如来佛,可没人敢挑战她的权威。
休息室里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夏若一脸的着急,“宫净姐姐可一天都没吃东西啦,这该怎么办啊?刚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谁也不理了?”
南宫卿眼皮挑了挑,望着边上的叶涵笑的一脸幸灾乐祸,“也许是在跟谁置气,等着人去安慰去哄呗。”
叶涵侧过头就看见南宫卿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不禁眉头紧蹙若有所思,随即又风雨不惊的别开了视线。这下南宫卿可怒了,就这么个不解风情没有情调的臭石头,真难为宫净会看得上!
“哎,要是能来个露天烧烤多好啊!外面是汪洋的大海,抬头就是漫天星光,尤其当海风吹过的时候,凉凉的润润的,飘渺得连我自己都以为我就是那仙女了。再来个烧烤,这多浪漫啊,多大的事多大的烦恼也该烟消云散了吧!”怀揣少女情怀的夏若双眼放光,显然是已经迷失在自己所幻想的场景里。
说者无心而听者却留意了,分坐两边的男孩眼神微动,原本不怎么对盘的两人目光又交汇在了一起。
南宫卿挑了挑眉,“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他当然知道南宫卿的意思,可是,“没来得及准备,恐怕没食材。”
南宫卿不可一世的笑了笑,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你只管搞定宫净,其他的事就看我的了!”这世上还没有他南宫卿做不到的事嘞!
而宫净在房间里,刚开始确实如南宫卿所说的在怄气,可是现在并非如此。
望着镜子里那张突然间得雪白的脸,宫净慌了。特别是那原本用皮筋束起来的黑发此刻竟像某种植物的藤蔓似的,飘散着向四周生长着。而她的周围开始诡异的像是投身进入了海里不断泛着水泡,就在耳边似乎都能听见水泡滚动的声响。当宫净正害怕那不断长长的头发会刺穿天花板的时候,发现身上的白色T恤跟黑色背带裤慢慢的褪了颜色,似有若无的蓝色显现了出来,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她感觉周围的气温正在下降,身体的热量在慢慢的流失,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淡蓝色的透明状的纱裙,质地轻柔冰凉。
宫净惊恐的望着镜中的自己,那显然比以前更加倾国倾城的容貌却让她觉得异常的陌生。这就是她的前世?这就是沧陌?而现在自己要变成她的样子了么?
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净,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出来吧。”叶涵低沉动人的嗓音传来,顿时将陷入魔怔中的宫净拉了回来。
对,她是宫净。或许前世她是沧陌,可是沧陌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她,宫净。她有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更有一个想要跟他永远都在一起的人。就算背负着前世的秘密,但是斗转星移,世事变幻,那个年代的一切都早已埋入黄土,流入历史的长河,而她也有了新的身份,所以这一切都应该步入新的轨道不是吗。
再次响起的敲门声跟凉薄的男音让原本就陷入极度恐慌的宫净更加的绝望,她两只手用尽力气的抱着自己,死命的抠着手臂,放佛这样就能让在那手臂上不断变化的羽衣恢复原来的样子。
门外的叶涵久久不见宫净回应,英俊的眉头微皱,难道睡着了?“你在睡觉么?”
而拼命想要将飘散在空中的黑发抓在手里的宫净,听到了开门声之后更是吓的手足无措,“我,我在洗澡!”急急忙忙的拧开水龙头,“洗好了就出去了,你你们,先玩吧!”
叶涵盯着洗手间的门若有所思,他当然听出了宫净声音里的反常。“好,那我先出去了。”
既然她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好了。
“求求你们,不要再变了,把我变回来吧求你们了……”
叶涵颓废的靠在门上,全身紧绷着,双手隐忍着紧握成拳,里面传出的声音紧紧的揪着他的心脏来回的撕扯着。
宫净小心翼翼的走到甲板上,南宫卿正襟危坐的握着鱼竿,他的身后,架起了一个烤炉,叶涵生起了火正往里面加碳。活泼可爱的夏若正围在他的身边摆着调料碗具,忙的不亦乐乎。看着火势良好的炭火,偎着叶涵一脸崇拜的说:“叶涵哥哥你太厉害了!我鼓捣了半天都没半点火星子,你一下子就弄好了!”
叶涵依然的一脸无波,风轻云淡。
“喂南宫卿,你的鱼钓着了没有啊,你不是说只要你一出手鱼会自己送上勾了的吗,怎么还不见半点动静啊!”
“你个大嘴巴,把我鱼都吓跑了。左一个叶涵哥哥好棒右一个叶涵哥哥真厉害的,我的鱼都是被你恶心走的好吗?”
南宫卿这家伙。
宫净看向群星璀璨的夜空,虽然伊乐庄园的夜晚天空里也满布着一闪一闪的星星,但却远远不及海上的星空来的震撼。
望着夏若那被风带起的长发,宫净再次扶了扶头上的帽子,朝南宫卿旁的椅子走去。
“宫净姐姐,你来啦。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晕船呢。”
“只是昨天没睡好有点累而已。”望着夏若那张单纯干净的笑脸,宫净的心有些生疼,而叶涵视线依然盯着烤炉,于是故作轻松地走到南宫卿旁边,“你这大南瓜会钓鱼?如果钓不上来我就得要被饿死了么?”
南宫卿转过头高深一笑,“哪能把我们宫大大饿死啊,看,鱼上钩了!”
“哇!好大一条鱼啊!叶涵哥哥你快看啊!”
这呆瓜真会钓鱼?顺着夏若的呼声望去,好家伙,可不是一条大鱼么而且还是红色的!
南宫卿不慌不忙的收线,便漫不经心的说道:“哎呦,以前看人家钓鱼老半天愣是没钓上一条,当时就觉得那人是二缺,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个技术活啊。”
南宫卿望着宫净,精致的娃娃脸僵硬了下,盯着她的帽子十分不解的问:“你带着帽子做什么,头发还藏帽子里了,哎呦本来就没女人味了,现在更像汉子了。还是不要带了吧。”
“别!”宫净连忙站了起来,躲开了南宫卿想要摘掉她帽子的手,“你也不想想这海风那么大,吹感冒了怎么办啊?”
听了宫净的话,叶涵整理调料的手顿了顿。
“这海风多舒服啊,只要衣服穿够了也不会感冒的宫净姐姐。”
“就算不感冒,头发吹的乱糟糟的我也不喜欢,多难梳啊。”宫净硬着头皮把话讲完,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她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牵强的可笑。
显然南宫卿对于她的解释很是怀疑,为了不让他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宫净只好大声嚷道:“本姑娘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你就钓条鱼都不够我塞牙缝的,你想饿死我?”
“哎呀本来还想说好好表现一番的,果然长得帅的人连动物都是会嫉妒的。算了,不折腾了。”
看着南宫卿扭动着柔若无骨的腰肢朝着船舱里走去,好奇宝宝夏若连忙说道:“南宫哥哥你是要去厨房吗,我跟叶涵哥哥去看过了,里面没什么烧烤的好食材。”
“小屁孩你除了你叶涵哥哥,还懂什么,等着我的华丽逆袭吧。”
而最爱凑热闹的夏若,无时无刻不发扬着她那好奇求知的精神,连忙追了上去。
入夜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涩跟冰凉,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的宫净双手抱了抱胳膊,抬头却撞入了叶涵那带着灼热的眼眸里。宫净顿时只觉得一股涌起的热血直往脑门里直窜,原本平静的无波的心湖里泛起了层层波浪,猛烈地朝着她的心脏扑打开去。
慌乱间下意识的紧紧的捂了捂头上的帽子,对着那人勉强的咧出个笑容然后转过身顺着椅子重新座了下来。
而对面的叶涵,看到了她的反应,眉头深锁脸色难看了起来。那个礼貌性的笑容,是将他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了么?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也很愤怒。
双脚已快大脑一步走到了另一把椅子旁边,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你还好吗?”
叶涵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当然他原本一贯的说话风格就是如此,像是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跟波澜,但望着海面入神的宫净仍然被吓了一跳。
慌乱间仍然不忘整了整头上的帽子,在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叶涵低下头看了看女孩头上那被压的歪歪斜斜的帽子,心里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