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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王庄镇蛾蟒庙

王庄镇位于澄城县西北16公里处,下辖一处村落叫蛾蟒村,为何叫做蛾蟒村?据当地老一辈人讲村名的来源颇具传奇色彩,相传在清朝光绪年间,有一对行乞的夫妇,路过车盖沟的时候,捡到两个蛇卵,就随手放进了讨饭用的笼里边,一直舍不得丢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个蛇卵竟然在笼里边孵化出两条小蛇,一黑一白,夫妇两人爱不释手,像养宠物一样将少的可怜的讨来的饭食分给它们吃,并给黑蛇起名“蠕蠕”,白蛇起名“蛾蛾”,这样日复一日,夫妇俩挎着笼里的“蠕蠕”、“蛾蛾”四处漂泊,渐渐的两条蛇长大了,夫妇俩岁数也大了,实在是挎不动了,就将两条小蛇放在今蛾蟒沟的一处孔洞里面。几年之后,两条蛇长成了巨蟒,拦道断路、伤及人畜。又过了好多年,那一对夫妇行乞再次路过车盖沟,当地人告诉他们不要走那条沟,已经有多人被蟒蛇伤了,二人心想可能是自己放掉的小蛇,便挺身前去辨认,遇见大蟒,老人说:“如果你们是蠕蠕、蛾蛾,就请点三下头。”大蟒闻言果然点了三下头,并在两位老人脚下窜来窜去,示意要两位老人骑在牠们背上,驮他们云游四海。老人死后,又将其驮回,并落在车盖沟的对面的塬上,日夜守候,至死不忘前恩,阴灵向两岸村民托梦,要求为老人建墓修庙。十社村民感其诚意,集资建成雄伟壮观的“蛾蟒庙”,也就是如今坐落在现王庄镇蛾蟒村的蛾蟒庙,蛾蟒村的名字也一直叫到现在。

前面提到过杨二丫头的媳妇叫惠雄丽,是东河川避难堡人,惠雄丽有两个妹妹,二妹叫做惠文丽,嫁到了后阿村,在邓艾墓邓氏子孙往事一章提到过,是邓明明的母亲,最小的妹妹叫做惠彩蛾,家人给她起了个小名叫“三娘”,惠彩蛾长得很漂亮,温良贤淑,来说亲的人络绎不绝,可是惠彩蛾就是看上了澄城县王庄镇蛾蟒村的王文广,却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不但因为王文广父母双亡,而且嫌弃那王文广之前有过一个妻子叫刘招娣,两人还有一个孩子叫王世春,王世春两岁的时候,因为王家太穷了,刘招娣就跟隔壁村子的肖黑鞑厮混在一起,将整个家丢给王文广,王文广虽然家境贫寒,但是上过高中,那时贫苦人家的孩子念到高中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视野比起村邻开阔不少,温文尔雅,谦谦有礼,俨然一副书生的模样,我记得惠彩蛾跟王文广结婚的那天,惠彩蛾家里几乎没有什么亲戚来庆贺,王文广不知道从哪借的自行车一个人骑着来接亲,身上还背着两岁的王世春,惠彩蛾的父母死活拉着她不让她出门,惠彩蛾操起一把剪刀,穿着一身红棉袄,硬是自己走出了家门,看见王文广,抱起两岁的王世春就坐在后座上,我当时就在旁边,王文广穿着黑色中山装,近处这头惠家哭喊声一片,那头一黑一红两个背影渐行渐远,自打那次之后,我是再也没有见过三娘,后来听说三娘的丈夫王文广去了南方下海,三娘就独自抚养王世春。

有一年我正在家里写作业,突然杨二丫头急匆匆的跑来对我说:“你骑摩托跟叔到王庄跑一趟”,我赶紧发动摩托车,载着杨二丫头就直奔王庄而去,路上我看杨二丫头十分焦急,我就问他发生啥事了,杨二丫头告诉我说王文广死了,我问他咋死的,他跟我说和王文广一起去南方下海的李杰告诉他的,那李杰告诉杨二丫头说他们在南方遭遇了火灾,当时王文广正在睡觉,等救火的人到的时候,人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了,村里有习俗,人要是死在外边,是不能往家运的,李杰托人把王文广的尸体拉回王庄,就地买了一口棺材,把人入殓好,就停放在了蛾蟒庙的大殿里边,李杰怕惠彩蛾接受不了,就通知了杨二丫头去主事,我们到蛾蟒庙的时候,已经乌泱泱的聚满了人,却怎么也不见李杰,杨二丫头跟我说像这种事情人家给你把人运回来装殓好已经仁至义尽了,正说着,突然看见一名少妇领着一个约莫十一岁的小男孩向蛾蟒庙跌跌撞撞的跑来,那少妇穿着一身红棉袄,来到灵柩前的时候,早已经哭了泪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小孩也不断的在抽泣,嘴里说着:“达呀.达”,在场者无不动容,那少妇拍着棺木,嚎啕大哭,几度昏厥,多次想要开棺瞻仰,却被众人拉开,直到那少妇神智稍微清楚,才转身对杨二丫头说:“姐夫,得把文广拉到屋里,放在这里算咋回事”,我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穿红棉袄的少妇就是惠彩蛾,才30出头,竟然两鬓斑白,手上结满了老茧,与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那小孩就是王文广跟前妻所生的王世春,杨二丫头刚要说话,这时有位老者说话了,“文广死在外地,是不能回村的,就放在这”,惠彩蛾大怒到:“怎么就不行,文广平时对村里人多好”,这时有不少人嘀咕“是啊,文广是好人啊”,不过很快被他们旁边的妇人给拉走了,“好啥好,你管这事干啥”,那老者又说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看今儿个谁敢叫文广进村”,说完扬长而去,不一会儿,人渐渐的散了,杨二丫头跟惠彩蛾说:“我看还是先鼓墓吧,叫文广先下葬”,惠彩蛾愤怒的说:“不行,就得回村,我看谁敢拦”,说着叫了几个文广本家的兄弟抬着棺材就往家走,我和杨二丫头跟在后面,刚到村口,方才那位长者竟然组织了百十号人拿着铁锹堵在村口,众人只好先将文广的棺木放了下来,如此僵持了大概一周左右,每天都有人自发的拿着铁锹在村口站岗,我则陪着杨二丫头一直守在村口,到了第七天,我们累的靠着文广的棺木睡觉,突然从棺材里面传来阵阵响动,我还以为累的出现幻觉了,就拍了拍棺木,谁知响动越来越大,到后来居然听见撞击木头的声音,吓得众人立马清醒过来,杨二丫头一看,赶紧让众人打开棺材,众人都惊呆了,棺材里面一滩血水,混着一地的血肉盘旋着一条巨蟒,吓得大家纷纷四散而去,杨二丫头这时也是慌了神,文广的尸体怎么会变成一条巨蟒,杨二丫头赶紧拿出伏魔戟,谁知那大蟒蛇竟然从棺材里面窜出来,钻进了玉米地里不见了踪迹。

?这一下子整个蛾蟒村炸开了锅,说王文广是蛇妖变得,并说王世春跟惠彩蛾都是蛇妖,将她们赶出了村子,王文广的前妻刘招娣一听,火急火燎的回来了,10多年了,刘招娣还是第一次回到蛾蟒村,说什么早就是知道王文广是蛇妖,还说跟文广睡觉的时候梦见巨蟒缠身,不是好兆头,刘招娣当年遗弃两岁的王世春,10多年来不闻不问她跑来干嘛?众人疑惑不解,后来直到惠彩蛾跟王世春被赶出村子,刘招娣跟肖黑鞑将王文广的房子跟地全卖了,众人才知道原来是趁火打劫来的,惠彩蛾跟王世春被赶出来后,杨二丫头让她娘俩回东河川,惠彩蛾死活不回去,又有不少人劝说让她把孩子丢给刘招娣,让她趁着年轻去改嫁,不料,惠彩蛾竟拉着王世春搬进了蛾蟒庙,惠彩蛾靠着给别人家织布补贴家用,供王世春读书,王世春自从父亲过世后,却性情大变,终日沉溺在网吧,也不去上学,惠彩蛾说了他几句,他竟然说我爸我妈都不管我你管我干嘛,杨二丫头劝说了好几次,惠彩蛾就是不肯回东河川,说自己因为王文广得罪了家人,没脸回去,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承担,杨二丫头执拗不过,就和我一起回去了。

大概过了一个月,因为杨二丫头的媳妇实在放心不下妹妹,就让我载着她去蛾蟒村看望惠三娘,到了那里,看着破破烂烂四处漏风的蛾蟒庙,惠雄丽早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突然被一阵争吵声打断,原来那王世春又去网吧呆了一宿,刚回来就朝惠彩蛾要钱,惠彩蛾气不过,吵了起来,“你个碎娃子,你不念书想把妈气死不?”这是惠彩蛾的声音,“秦甘罗人家像你这么大就当了宰相,石敬瑭十三岁拜帅登台,三国中周公瑾名扬四海,七岁上学道法人称将才,十三岁在东吴挂印为帅,烧曹兵八十三无处葬埋,那都是父母养的,不是天神下凡,难不成你个碎怂是禽兽投胎?”说完拿起柳条就往王世春身上打去,那王世春自知理亏,也不敢躲,只听“啪”一声,柳条打在脸上,“打娃干啥哩”,这时惠雄丽赶紧迎了上去,惠彩蛾看见大姐来了,喊了一声,“姐”,立马哭了出来,说:“我一天辛辛苦苦给人织布,供这娃念书,这怂拿上钱竟然天天往网吧钻,本想着给文广把娃养大,我多大的苦都能吃,可是这怂娃不争气”,说着嚎啕大哭,这么久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了,刚抹掉眼泪,王世春跪在地上说到:“妈,我好好学”,惠彩蛾心一下子软了,拉着王世春问打疼了没,这时突然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朝庙里走来,刚卸掉墨镜,随着王世春的一声“达(注:关中方言父亲)”,众人都惊呆了。

后来我听杨二丫头的媳妇说,原来当年王文广跟李杰去南方下海,王文广赚了一些钱,李杰则赔的底朝天,见财起意的李杰偷了王文广的全部积蓄,纵火想要烧死王文广,李杰纵火潜逃之后,回到王庄镇,怕大家起疑,就买了一口棺材,从蛾蟒庙里边找了一块“大石头”放了进去,谁知道那“大石头”竟然是蟒蛇的蛇卵,所以才有了后来蛇卵孵出巨蟒在棺材里面大闹蛾蟒村的事情,李杰把事情托付给杨二丫头就不见了踪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王文广并没有死,修养了一段时间,凭着精明的头脑以及勤奋朴实的作风,竟然在南方发了,眼看攒够了钱就回来接惠三娘跟儿子,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惠三娘了,听村里人说他们一家三口都搬到了南方,而听说自那不久刘招娣就疯了,有人说当时刘招娣正在地里干活,被地里突然蹿出来的一条大蟒蛇给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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