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老黄将小方桌搬出马车,将上官凌靠在车厢上,将上官凌嘴角的血擦掉,在车内摆正,然后倒退着出了马车。
老黄将那壶酒洒在地上,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轻声道:“大人,一路走好!”
说罢,老黄站起身来,从马车前面的车辕中抽出两杆五尺来长的短枪。老黄紧了紧裤带,然后将两杆短枪倒插在腰后。再次恭敬地对着马车鞠了一躬,再起身时,原本佝偻着的身躯竟然挺直了。双目圆睁,不怒自威。原本斑驳的鬓角,此时无风自动,透着一股子冲天豪气。
老黄将拉车的老马从马套里牵出来,轻轻地抚摸着老马的颈部,说道:“老伙计,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与你走这一遭!”
‘聿聿~~~’老马叫了一声,脑袋别过去,在老黄身上来回蹭着。
此时,夜幕之下,吴国的甲士在伍员的命令之下,向着围困之中的徐国卫士发起了突袭。一时间刀光剑影,火烧连营。
老黄窜上马背,左手一把抓住马鬃,只见老马嘶鸣一声,前蹄抬起,随后重重踏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原本稍显老迈的神态,此时却给人一种宝马良驹的错觉。
老黄双腿夹紧马腹,脚跟一磕马腹,大喝一声“驾”!然后老马后腿一蹬,就像划开黑暗的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老黄坐在马上就冲进了吴国军士的包围之中,右手往腰后一探,将一杆短枪抽了出来,由下而上,扎在一人的胸口。老黄大喝一声,“起”!然后右手使劲,将那人挑了起来,顺手甩向右前方,“去!”
见到自己人的尸体向自己飞来,吴国士兵下意识地闪躲,无意之间给老黄让了一条路出来。老黄拽着马鬃向右边一用力,马顺从地向右前方空处来的通道奔去。
“呔,吾乃.”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通道的尽头,拎着两把铁锤大声喝道。
老黄没有理他,左手扥过一杆戳向自己的铜戈,手腕晃动,将铜戈向那人掷去。
“你.噗!”那人没想到老黄没有通名报姓就向自己动手了,想要说老黄不讲规矩,但是铜戈到了,直直地插在那人的咽喉处,一股鲜血喷出。好可怜一员大将,连自己的姓名都没说出来就死在了战场上。
“呸!我管你是谁?”老黄说着,左手将另一杆短枪也抽了出来,左右开弓,打的吴国军士不敢上前。
“吾乃吴国大将,孙武,孙长卿。来将通名!”一金盔金甲的将军坐在马上,威风凛凛,向老黄招呼道。
“吾乃徐国上卿上官凌之家奴,黄鹞!”老黄拿枪杆一拨马头,让马停下。
孙武和黄鹞对面相持,孙武突然大叫了一声:“抬我的枪来!”
只见两个小兵抬着一杆大枪走过来,递向孙武,孙武一把接过来,手腕一甩,抖了个枪花,凝声道:“六合枪,枪长丈二,重六十四斤二两七钱。”
“透甲枪,长五尺六寸,重二十二斤。”黄鹞一甩手中枪,淡淡回道。
“请!”
“请!”
不知谁先说的‘请’,只见二人俱是一磕马腹,向对方冲去。
待到近前,孙武手中大枪一探,直直地刺向黄鹞,只见黄鹞身子向后仰,使了个倒卧铁板桥,整个人躺在了马背上。孙武见黄鹞躺了下去,却来不及变招,待得刺击力尽,双手使劲,枪尖向下划去。孙武的六合枪枪尖足有半尺,黄鹞身上又没有甲胄,若是让他划上,说不得要开膛破肚。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黄鹞身形不动,左手枪枪尖冲上,挡在孙武六合枪的内侧,然后就见孙武的六合枪,擦着黄鹞的腰侧落了下去。
黄鹞突然感觉左腹一阵疼痛,知道左腹受伤,没有时间查看伤口,腰一使劲,坐了起来,左手枪压着孙武的六合枪,右手枪向着孙武的脑袋就扎了过去。黄鹞的透甲枪虽然短小,但是枪尖却足有一尺三寸,其锋用钢三寸,似一针状,锐利无比,若能扎上,除非孙武有两个脑袋,不然必定身死。
就在孙武生死之际,一支羽箭从暗处飞来,射穿了黄鹞的小臂,黄鹞吃痛,手就抬高了些许,只把孙武的头盔打了出去,却没能要了孙武的性命。
“你!无耻小人!可鄙之极!”黄鹞恨恨骂道,然后顾不得拔出羽箭,拨马就走。
“我!谁人放的箭?给我滚出来!”孙武看着黄鹞离去的背影,怒声喝到。
“孙大人!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只见黑暗之中,走出来一个人,正是伍员伍子胥。
“你!战场之上交手,生死各安天命,你使如此下作手段,却是污了我一世英名!”孙武看着伍员的笑脸,就像提枪扎死伍员。
“孙大人!你的生死,我伍员并不关心,但是要是因为你而走了这人,小心有抄家灭族之祸!”伍员说道,话到最后,已然阴气逼人。
“你!哼!”孙武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扎死伍员的勇气,只得暗自生气。
“来人啊!都给我追,若是跑了他,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伍员不再理会孙武,转身对着诸多甲士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