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南宫适颇为意外,在轩林居竟然碰到商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商羽的食指轻轻捻起一片落叶,答非所问,“这屋子还是从前的模样。”话音方落,听得咚咚的声响,由屋子深处传来,商羽微微愕然,挑眉。
南宫适解释道,“内人在厨房做饭,让您见笑。”忽的,有一个小女孩跑了出来,三四岁的模样,聪明伶俐,拽着南宫适的大拇指嚷嚷,“爹爹爹爹,娘亲喊你。”
南宫适抬头看向商羽,尴尬的笑笑,抱起女儿,道,“小妍,快叫……”他突然哑了般尴尬地望着商羽,商羽笑了笑,凑近小女孩,她的眉眼和南宫适有几分相似,小女孩睁大眼睛,丝毫不畏惧,商羽道,“叫姐姐。”
小女孩甜甜的叫道,“姐姐。”
南宫适无奈地笑了。
她随后也见到他的妻子,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她自我介绍,“我是陶家之女婉婉,姑娘是哪位?”
“我是……”她转口,意味深长,“陶家女儿婉婉!”
南宫适把妻子护在身后,商羽笑而不语,等南宫适回头时,已经翩然离去。
“她是谁呀?”陶婉婉问。南宫适低头,“一个路人。”陶婉婉道,“可真是个怪人,我们吃饭吧。”坐在屋顶的商羽已经泪流满面,她低垂着脑袋,把玩着瓦片,地狱阴森,泪光却闪闪发光。
她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他,那个说要许诺她光明未来的男子。
“商羽你记住我会娶你的。”
花轿后来抬到了女娲族。族长的女儿庚嫦是个端庄贤淑的女子,配他皇亲国戚的身份,更是合适。而她,倒像是乡野间的丫头,怎么痴心妄想?
他偷偷来找过自己,劝慰过自己,“你可以做我的妾。”
“这等子话你既然都说得出来,我真是失望。”
“商羽……”他伸手想要抱她,她轻轻避开,“商羽,”他的手尴尬地晾在半空中,“你要体谅我的处境。”
“我当然体谅你的处境,所以你也体谅体谅我。就此别过吧。”商羽说完,离开了。
瓦片还在手里,棱角还在。商羽低头看了一眼,在手上划了一道,不见红。有人跃到屋顶,她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南宫适。
“这是人间的屋瓦,伤害不了你的。”他坐在商羽旁边。
商羽歪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瓦片敲击瓦片。
“你就这般想死吗?”南宫适问。
“断肠草之事你已经知道了?”她问,亲眼看着南宫适点头,她嘲讽一笑,“傅子的嘴巴就是不严实,该让天殷好好管教了。”说完,自己都笑了。
南宫适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芙橘是何人吗?”
“你打算告诉我了?”
“我这个故事可漫长了,你恐怕还需要十万年才能听完。”
“爱情故事,说来说去不都是分分合合那些事吗?哪能又有一个十万年。还是你自信你的故事诱人,让我舍不得离场?”
“我的故事确实不够吸引人,难道你就不想去找一个足够吸引你的故事吗?”
“我存活十万多年,还有我不知道的故事吗?几乎所有人的故事都是千篇一律,我毫无兴趣阅读。”
南宫适沉默半晌,“你真的不好奇我与她的故事吗?”
“我最好奇的,应该是她的模样。”她伸展身子,懒洋洋地躺在屋瓦上。
“你想不想见到她?”
“原来你处心积虑,只是给我一个活着的理由。也好,她在哪?”
“我从来不敢过问她的去处,你可以好好找找?”
“哼,好,我与你约定,尽量慢点查到她的模样。”
“一言为定。”南宫适伸出小拇指,商羽与他约定,当大拇指相互盖印时,南宫适一把把商羽抱在怀里,他的怀抱是阴冷的,商羽的心却是暖的。她听到南宫适哽咽对自己说,“你一定要活着,没有了你,我也是孤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