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死边缘

内心变得理智清楚起来，小五开始重新观察周围的环境，用他出色的观察力打量着自己的处境。这才发现房间竟然如此凌乱，自己坐在靠近窗户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离门口还是有段距离。而自己已经连续5天没有进食了，已经是站不起来了，如何才能成功出去得到别人的帮助呢。要是平时，这几步路很快就可以走过，可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了，本来已经是垂死的人，哪还有力气站起来。就这几步路，对于小五来说却仿佛成了生与死的距离，只有成功的走过去，才能获得新生。冷静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小五开始尝试着离开椅子。双手用力的撑起来，身体慢慢的往前挪，可是屁股刚离开椅子，小五便摔倒在地上。“砰！”小五脑袋瞬间磕到坚硬的地板上，瞬间又昏死过去。房间突然变得更加安静起来，假如此时有不知情的人看见，一定会以为房间里有人自杀了，因为地上正躺着一具干枯的尸体。“滴，滴。。”又一声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呼啸而过。小五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从沉重的昏睡状态清醒过来。用力的抬起双眼看着周围，房间内的光线已经变暗了许多，原来自己已经昏睡过去一段时间了。小五突然深呼了一口气，心里暗暗的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再昏睡过去，这次能够醒来，下一次就不一定了。重新整理了思绪，小五不再牵强的站起来，他决定用爬的方式过去。面对生与死的抉择，禁锢与自由的挣扎，哪怕是爬，也要爬向自己想要的方向，眼前哪怕是世界上再恶臭的水沟，自己也能全身淌过去。想到这里，小五不自觉的自我嘲笑了一番，然后却又充满了力量似的，开始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着。这段短暂的路上也竟然充满了凶险，原来自己之前五天里不断的喝酒抽烟来麻醉自己。地上布满了啤酒瓶的碎片以及各种乌黑的烟头，还有自己喝醉后吐出来的污秽之物，要是平时有人看到了，肯定会避而远之。啤酒、烟头、吃完又吐出来的食物，这些恶心的东西混在一起，如今在小五看来却是如此的真实，至少比起那些幻像，自己的身体能真切感受到恶臭与痛苦，这就是活着，活着不就是在感受痛苦与快乐么？小五一步步的爬向门口，尽管身体有好多地方已经被破碎的玻璃渣划破了身体，但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在他的眼里，只有活下去才是他唯一想要。终于，在平时只要几秒钟的时间，如今他却用了半个小时抵达了门口。然而此时小五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去开门了，仿佛死神在后面拉住他的双脚，阻止他走向光明。小五开始拼命的敲打着房门，然而声音听起来却像是老鼠在咬东西一样微弱，完全不会被人注意到。小五又陷入了绝望，难道自己注定要在这间昏暗肮脏的房间里结束自己的生命吗？小五突然陷入了回忆，想起自己的小时候，想起在寒冷的冬天跟着父亲上山打猎，在白茫茫一片的山林中穿梭；想起在炎热的夏天，自己浑身舒畅的跳进河里抓鱼；想起自己和其他同伴一样，经历十年寒窗苦读；想起自己考上大学时，父亲高兴的招呼全村人来家里吃饭，酒席上父亲喝醉了，对着全村人大喊着，儿子是他的骄傲。随着时间的流逝，画面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小五渐渐的再一次陷入昏迷。手指顺着房门往下滑，掉在了门缝后面，一动不动。昏暗的房间又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一股死亡的味道飘出来，似乎这人世间又多出了一个哀怨的灵魂。“经理，经理，我刚刚打扫五楼楼道的时候听到了有人敲门，好像是505房间，声音太微弱了，而且505好像很久没进去打扫了。”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也是着实吓了一跳，毕竟当时走廊上只有她一个人，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让本来就胆小的她赶紧跑下来跟经理报告了。“505？”经理疑惑的想了想，然后转身去到前台，敲了敲前台，“小刘，你看看入住记录，查下505有没有入住客人。”“好的，经理，稍等一下，”前台一位年轻的姑娘回应道，然后转身翻起了一本暗黄色的本子。“经理，上周五的确有名顾客开了房间，名字叫沈凌伍。啊！经理，他没有退过房，但是我也没有看他出来过呀！”那姑娘也是吓了一跳，毕竟她还没有遇到过入住五天都没有出来过一步的顾客，往往这种情况发生，一般都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快！小刘，你赶紧拨打120，叫救护车来。”经理似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马上对小刘喊到，然后又对着身后两名保安吼道，“赶紧跟我去505，可能有客人发生了意外。”经理一边说着，一边跑向了楼梯，他已经来不及坐电梯，抬腿便往楼上跑去。他明白万一酒店发生了意外，这对酒店名声的打击也是巨大的，身后两名保安也是迅速的跟了上去。其他也有几个好奇的服务员跟着走了上去，她们从经理焦急的神情上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快，打开房门。”经理对着身边的保安说到，大家都已经来到了505房间的门口，此时长方形的走廊就好像一副棺材一样，等待着人们去迎接一具即将入土的尸体。保安迅速的掏出一大把钥匙，找到505的那把，迅速的打开房门。房门刚一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众人都下意识的用手捏住鼻子，令人毛骨悚然。只有久经酒场的经理知道，这些并不是尸体的味道，而是啤酒混杂着呕吐物的味道。随着房门的打开，房间内的光线渐渐恢复明亮，首先进去视线的便是小五的身体了，此时他正正趴在房门的旁边，身后一条深深的血路，从椅子旁延伸过来，让人一看了便知道这年轻人是经过了艰难的挣扎才爬过来的。“快，赶紧把他扶到床上去，小杨，你去拿瓶热水还有一些葡萄糖过来，然后叫小刘再打一次120，告诉他们情况十分紧急，有可能出现人命。”经理不慌不慢的吩咐到。久经管理的位置也已经让这个并不是很老的中年人能冷静的面对各种情况。保安很轻松的就将这个枯瘦的男孩抱上了床，翻过身来，大家才看清楚他的样子，身后的服务员看后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比人的脸庞已经干枯的不像个人样了，明明很年轻的男孩，却像是一个即将迈入死亡的老人一样，一点精神气都没有了。大家在惊讶的同时也在疑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处境使得这名年轻人如此对待自己。经理用手探了探小五的鼻子，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送了一口气。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到:”都出去吧，这个人还活着，大家不要打扰他，也不要出去宣扬，要是让我知道了有谁到处去说这件事，做有损坏我们酒店名声的事情，我第一个饶不过他。”大家听了经理的吩咐，都默不作声的退出了房间，只有打扫卫生的服务员还有刚拿热水和葡萄糖回来的小杨还在房间。随着房间里被打扫一番，窗户打开，房间里的恶臭才开始一点点散发出去。经理和服务员简单的清理了小五身上的伤口，然后拿了一个装了热水的杯子，小心翼翼的喂下去。随着一股暖流就去喉咙，直达胃里，小五瞬间被触动了，身体自然的轻微的抽搐了一下，一点点已经飘散的意识又从四面八方开始往脑袋里汇聚。小五拼命的想睁开双眼，却发现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能感觉到身边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正在给自己喂热水。他知道自己获救了，一股安心的感觉渐渐的占据内心，将之前的绝望逐渐驱赶。之后小五便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停在窗外，然后一群人匆匆的走入房间，简单的交流过后，自己的身体便被人抬起来，落在一个长长的担架上，缓缓的移动着。在即将离开房间门口的时候，小五的眼睛突然睁开，看着房间椅子旁的角落里，似乎又看到了父亲。父亲若隐若现的身影，对着小五招了招手，脸庞终于又露出了慈祥的微笑。“父亲，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我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出人头地！”小五心里默念着，然后渐渐的再一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