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我的手,我很不情愿的顺着力道坐在老九膝上,怏怏的把脸撇到一边。“别闹别扭了,我给你说说什么是闱姓,就明白了……乡试叫‘秋闱’,生员参加,考上为‘举人’;会试叫‘春闱’,举人参加,考上为‘贡士’……闱姓便是以参加秋闱、春闱的士子姓氏为猜赌对象,买中榜上有名的姓则赢,否则为输……为了获得最大收益,庄家常从中舞弊,手法有‘扛鸡’、‘擒蟹’,即贿赂考官或者找人替考,抬某人中举;或又根据赌注的需要,把某可能中式的人擒下去……”
“听不明白,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呀?”
“如果说春秋两闱只是地方性的群体赌博,而状元局便是全国性的‘闱姓’了……事先,主持方面会将本次各省举子的资料收集起来,公布其中有姓张、姓李、姓陈等各若干,然后再宣布各姓氏的赔率。举子人数多,才子文名盛的姓,其赔率就低;冷僻的姓氏,考生人数少,赔率自然就高。头、二、三奖的赔率另有规定……人们便下注猜测今科状元、榜眼、探花的姓氏,再待到金榜揭晓……知道吗?本次的状元局,恐怕不是一般的蹊跷!”
……
霞光给云霭镀上了金边,温泉的雾气蒸腾出朦胧的意境,这是一个**的清晨,我的心很沉,却又飘得很远:是的,触类旁通的机变睿智令老九能一叶知秋,未雨绸缪……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在去年的秋闱中,两广的闱姓赌商为了将某位卢姓考生‘扛’上‘解元’(举人第一名)的宝座,买通官员科场舞弊,光是请来的那位才高八斗的代考枪手,索取的报酬便是八万两白银!……他说,‘状元局’可谓源远流长,上至贵族公卿,下到贩夫走卒,不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几乎人人都会插上一脚,所以,如果能够操纵科举,大赌商们赚取的利润将以千万计,当然孝敬贿赂上头的银子必然将以百万计……这次皇阿玛染恙,已将科举一事授权给太子全权处理……而奇就奇在,昨儿在‘云来’赌场,老九看到了太子的铁杆亲信伊尔赛,京城里里赌场不少,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便装来到这里?……果然,又让老九安排在这里的眼线查出了点猫腻……倘若真是预料中的科场舞弊,倘若能抓到确凿证据,这将是何等致命的一击?
太子废而复立,阿哥党也同样锲而不舍,如果说以前众阿哥们采取的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战略,那么如今,他们希望的便是“用事实说话,再次扳倒太子”,按老九的原话便是:成败就在刹那间,看谁抢得先机。
娇妻不如先机,孰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