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漓翘首以盼地在冉香阁门口张望,巴掌大的粉嫩小脸上写满的紧张,直到瞥见自家小姐一身男装从偏僻后门风尘仆仆归来才猛"呼"了口气。
"怎么,以为你家小姐战死沙场还是怎么着?这样慌乱作甚?"随手勾起石桌上的花糕扔进嘴里,有点儿含糊不清地戏说着这可爱的丫鬟,刚才这小姑娘的动作神态差点让自己以为那是个在等夫君平安从沙场上归来的少妇了,当真叫她不知该形容她什么了。
陌漓习惯了小姐成日不着调的疯话,只是摊了摊手,半开玩笑地说:"小姐您自从失忆后便活泼地不像话,奴婢瞧您头一次出府,怕您在外遇见什么歹人就不好了,毕竟承天王爷树敌众多,谁能保证不在您身上下手啊…"
齐亦姚突然安静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一双灵动的眼咕噜滴溜转着,突如其来的一阵疾风将她头上的公子髻扯开了,乌墨秀发在风中隐隐发光,飒美异常。
"有办法了!陌漓!我有办法了!嗯?陌漓?"一蹦而起,却见陌漓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被看得心中怪异,忍不住问:"怎……怎么了?"
"原来……原来小姐可以这么好看啊……"陌漓目光炯炯有神,喃喃出声。
"砰"地给了个爆栗,"你家小姐本就天生丽质好吗?"
这才反应过来,陌漓一下被打醒了,鼓着嫣嫣小嘴,有些委屈:"小姐您以前从不爱护容颜,对奴婢说容貌乃身外之物,入葬后也不过一片枯骨,较不得真的。"
齐亦姚怔住了,愣住了,细细品味这原身宫冉说过的话,心里差异非常,这是个软柔无能的女子说的话吗?步!这绝不能!那么这其中必然有隐情!
察觉自家小姐脸色猛然一沉,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诚惶诚恐地挑开了话题:"小姐,您刚刚说有什么办法?"
思绪被拉回来,掩饰了脸上的冰冷,扯了个微笑:"待会就明白了!"
换衣整色一番后她直奔宫赫烨的书房,府中小厮曾说过这个时候承天王爷总是要在书房里处理一些皇帝交予他的政务的。
"王爷!二小姐求见!"屋外,小厮小心翼翼地通传,由于承天王爷一心勤于民政治国,一向是不容任何人打搅他理政的。
飞动的笔尖一滞,俊朗威严的面上浮现一抹了然之色,将笔搁在石砚上:"叫她进来吧。"
小厮差点没反应过来,幸亏是个机灵的,给宫冉又作了个礼便引她进了书房内。
"卫文,你先下去吧!"宫赫烨望着齐亦姚,话却是队那小厮说的。
"是,王爷。"卫文又瞄了眼齐亦姚,才退出去。刚关上门,他就颇为轻松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二小姐气场好生强大,竟完全不输于王爷啊。"
书房内。
宫赫烨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软椅,失意她坐下来。
齐亦姚也没客气,坐下来便出声了:"爹,女儿有一事相求。"
声音清清清亮亮的,有分婉约,有分桀骜,却难得的适宜。
"但说无妨。"宫赫烨抚了抚宫冉的脑袋,心中慨叹,原来时间过的这般快了。
望及父亲眼中隐晦莫名的苦涩,她微微垂头:"如今承天王府处在众臣的弹劾和盛圣帝的极力保护之中,不可谓不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末了,又顿了顿,见宫赫烨淡淡望着她,脸上的神色并无变化,又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所以,宫家不能再出像哥哥那样优秀的子女了。我想,爹爹心中早已有数。"
果然,宫赫烨听了脸色一变,即便心中早有了准备,知道宫冉已然今非昔比,还是没能料到她竟这样一针见血,点出了如今王府于朝中的动荡局面,更没想到她会说出他一直不敢堆家人说的话。
是呢,宫殇的存在已经对皇室构成威胁,小小年纪不过十六而已就优秀地让人啧啧称赞,咂舌不已,十三岁起便领军东征西讨诛伐国边地小部势力,战功累累,毫无败局,他国但闻其名,必避之不及。更别提去年出征一下子将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大国东龙国打得东崩西溃,支离破碎的功绩了,比当年的宫赫烨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