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墨浸,黑衣如飞花飘摇,梨花荡荡落雨,乱了衣裳,乱了心房。莹白半脸面罩遮掩住了上半脸的风华绝貌,唇瓣微抿,薄淡一身,高大的身子几乎要挡住了这本就为数不多的缕缕青阳。露出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出是何情绪。即便望不见全貌,仍是可以猜想到面具后是怎样一张俊美面容。
齐亦姚只是扫了一眼,就撇开视线了。她不贪恋美男,也毫无兴趣,相反,她讨厌过于英俊之人。
脑子里浮现了一个身影,眸中的寒意更甚。
未默炎挑了挑眉尖,这齐亦姚还是第一个见了他目光不做任何停留的女孩。
"未公子好兴致,在这棋骨林尾随本姑娘,请问,有何指教呢?"齐亦姚狠狠一瞪未默炎,其中意味一目了然。
"怎么,以为我是登徒浪子?"
齐亦姚忽而浅笑,挥挥织花衣袖,语气倒实在听不出什么善意:"岂敢,若是登徒浪子,便不会与姑娘我在此闲聊了。"
未默炎眸光一沉:"年纪不大,心眼挺多。你是哪家姑娘?为何只身一人来这棋骨林?你可知这里有多危险?"
她不着痕迹地倒退了一步,未默炎不禁蹙了蹙眉,大喊:"小心!"
一笑惑倾城,纤手随意在身侧一抓就是一条三阶青木蛇,看着蛇芯子挑衅般的"嘶嘶",齐亦姚笑容越发加深,弹指又是一动。手中的青木蛇挣扎更加奋力了,蛇芯子霍然被割掉,落在了地上。
未默炎看着齐亦姚的眼神也更加幽深:"你究竟是谁?"
这样胆大,这样无畏,竟还能只身一人在不到半个时辰内破了七大险阵之一的靡髅阵法,且不受一点伤害。实在匪夷所思,且实力如此浅薄,奈何高她三四大境界的人都不能保证不伤一分地破解靡髅阵,当真叫他好奇。
齐亦姚挥手打了青木蛇七寸处,甩手将其仍在一边,深深地望了一眼未默炎,紧接着嗤笑一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就在刚才,她看见不远处有高阶凶兽出没,她的目的是历练,而不是唠嗑。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未公子,棋骨林这么大,你我不会这么巧,二三里都是同路的吧!"
"你可相信?"
翻了个白眼:"搁我,我也不信,未公子,咱俩互不相识,纯属闲聊两句,想你仪表堂堂,跟着一个女孩,你有什么好处?"
未默炎不紧不慢地靠近齐亦姚,那抹神秘的微笑挂在唇角:"你觉得我有什么好处,那我就有什么好处。"
"未公子真爱说笑。"齐亦姚的淡定此刻都有点破功,这是哪里放出来的神经病,为祸人间的吗?
未默炎正想说什么,突然被打断,"哟,这不是七哥吗?怎么在这里啊?不是回府养伤去了吗?"
他蹙眉冷凝一眼一旁走出来的锦衣少年,身后还跟着数十人的侍卫,多多少少都受了点皮外伤。
"参见七皇子!"一排侍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七皇子?
齐亦姚暗暗皱眉,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盛圣国本姓是池,那这七皇子为何会姓未呢?难道,这是他的化名?
思忖间,未默炎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池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九弟私下做的那些事,我劝你早些收手,别到时候追悔莫及,谁都救不了你们!"
池寒,十一皇子,外界传言他风流成性,流连花草,不学无术,但由于他母亲是最为受宠的萧贵妃,皇帝也就随他折腾,不闹出伤天害理的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想到这里,齐亦姚眉宇间闪过一丝冷笑。皇宫的水,要多深就有多深,探进去了,就必须得努力生存下去,否则只能成为别人棋盘上一枚可用可弃的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