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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学校

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过着,转眼间他跟妹妹也该到了上小学的时候了。开学的日子到了,这天清晨,姐姐带着他和妹妹向往常一样出门去了。

当然,走在路上的他还是像从前那般恐惧。新学校是市里的师大附小,也算是现在大人们眼中羡慕和吹嘘不已的重点小学了。不过对于林风来说,这其实都无所谓。他最在意的是到了学校,他会不会又成了被展览的对象。

终于到了学校,他和妹妹却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班级。姐姐把他送进教室,一路上走来,果然所有的家长和同学们都那样地盯着他,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到了教室,他又习惯性地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很自然地把手中的拐杖放倒靠到了墙边,然后慢慢地坐了下来。他抬头依然那样安静地望着姐姐,眼神里似乎在倾诉着他的恐惧,在祈求着姐姐不要离开。姐姐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笑了笑,然后真的离开了教室。

之后的每一分钟,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似乎每一个人路过他的座位,都会用那种好奇的眼神看了又看。终于,铃声响了,不过教室里喧闹声却还未停止。周围三三两两地同学在热火朝天的交谈着,只有他,依旧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哪,眼睛望着窗外。突然,声音停止了。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一头披肩的长发,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装,九十年代的休闲装绝对能让人着迷了。不用猜,林风知道那是他们的老师。接下来,老师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常规的开场词,然后宣布了一些日常行为规范,林风根本没有在意。

突然,一阵掌声把发着呆的林风惊醒了。原来是自我介绍环节,每个同学被要求亲自走到讲台前给大家来一段简短的自我介绍。似乎每一个人都很兴奋,前面的同学都在很自豪地介绍着自己,当然还有他们的父母。林风这时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再一次惶恐了。

终于,轮到他了,可是他似乎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他选择了沉默,顿时他的脸不知怎么的了,红的发烫。突然,老师皱着眉头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随即掌声又一次响起了。林风害怕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时,前面的同学都大声地叫着老师,用手指着他的凳子,很明显是在示意老师。

这时,他似乎是被触怒了,他猛地用力站起,跳到旁边的窗户前,就那样一条腿站着,站的很稳,他弯下腰,习惯的拿起拐杖,撑到腋下,然后像以前一样很快地走到了讲台上,他还是那样半低着头。老师惊愕地看着他,愣了一下。

“我,我,我叫”他有些支支吾吾起来,老师又带头,掌声又响了起来。不过,他却不太喜欢这样的声音。

“我叫林风,今天第一天来上学,呃,呃我”他似乎想说他来自哪,他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不过他咬了咬嘴唇,然后慢慢的扭过头去冲着身旁的老师点了点头,然后走了下去。接着重复了刚进入教室时的动作,又那样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当然,还是像之前一样所有人又再一次回过头来那样看着他,看着他怎么坐下。

这个早晨,阳关明媚的早晨对于他来说真的很不舒服。后面的时间里,老师简单地调整了一下座位,不过他却没有被调动,老师也可以回避了他。一阵嘈杂之后,他身旁来了个小女孩,扎着束干练的马尾辫,头发上别了两个粉色的发卡,白色的公主裙,从她身上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林风斜斜的瞥了她一样,然后又转过头去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云了。

就这样,平淡的学校生活开始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每天上学放学姐姐都会从对面的中学过来接他和妹妹。至于上课,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那种好奇的欲望。因为老师开始讲的东西,半年前姐姐已经教会了他。课堂里,老师用温和的语气讲着课文,不时的向同学们提问,很多同学都兴奋的举着手,积极地回答着问题。

只有他,似乎无论上什么课他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时地注视着黑板,表现得倒是蛮认真的,这应该有赖于爷爷的严厉教育吧。当然,体育课上,他也只能选择一个人安静地待在教室里,用他的彩色铅笔打发时间了。

日子久了,同学们也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总是好奇地盯着他了。似乎老师早已经告诫过同学们了。当然,老师也偶尔找他谈了几次话。不过,这似乎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至于他的新同桌,似乎很长时间了,他也没有跟她讲过一句话。似乎,除了简短的必要**流,他也不愿意和其他的同学多说一句话。

也许是相处得不够久吧,大家还不那么熟悉。

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当然,上学嘛,考试是免不了的,看起来似乎也是很重要的。家中的客厅里,墙上贴满了各种金色的奖状,陈列架上放着各种形状的奖杯。虽然还不太明白,不过林风知道那是哥哥姐姐们的。

时常听周围的邻居们称赞着,他的三个姐姐和哥哥们,什么什么比赛又得了第一,什么什么考试又得了第一,似乎这让那些个大人们羡慕不已。每一次爷爷和奶奶也乐得很。而他,当然也幻想着什么时候也能让身边的人这样高兴一下。

转入正题,开始考试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参加考试,几分钟的兴奋劲儿过了,他很从容地答完了题,看起来确实是挺容易的。

一天,两天,所有的考试完了。和所有人一样,终于可以轻松的回家去了。

一周之后的早晨,还是和往常一样他来到了学校,只不过这次他来的有些晚了,因为在来的路上重重的摔了一跤,虽然这对他来说稀松平常极了,不过今早似乎摔得他很疼,膝盖上磕破了一大块。他低着头走进了教室,好像想悄悄地溜到座位上去。

等他坐下,他发现又一次有这么多的眼睛这样看着他,他的心里又有了那种不是滋味的感觉。整理好东西,他瞥了瞥桌上,原来是考试的卷子。他不以为然的翻了翻,卷子上红色的签字笔划出的各种钩和数字特别的醒目,总共5个科目的考试,他惊奇地发现有三张卷子用红色的笔大大的写着100,另外两张记得大概是90多吧。突然,似乎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他,当然还有他的“新”同桌。老师也和蔼可亲的向他的位置看了过来。

接下来,老师很平常的做了一些总结,然后安排了放假的事宜。当然,考试成绩是不得不提的。突然,老师让所有同学给林风鼓掌,因为他居然意外的考了第一名。当然,他自己也很意外,虽然上学的东西对他来说并没多少困难,但是这一次,像这样第一次所有的人都在羡慕他,都在夸奖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本学期的最后一堂课结束了,像往常一样他一个人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突然很多同学围了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聚在旁边和他说话。这似乎还是第一次,他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幸福感。他突然发现,原来只要你做到最好,大家便不会再觉得你是异类了,自己不再是展览品了。

终于,陆陆续续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至于他,他习惯了最后一个人悄悄的离开教室。不过今天,他突然发现,他的新同桌居然还没有离开。他悄悄的看了一眼,突然,她的脸贴了过来,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可爱极了。

“嘿,林风同学,以后我们一起玩吧!你为什么一直都不理我呢?”

林风突然愣了愣,睁大眼睛诧异的看着她,他甚至不记得同桌叫什么名字了。不过这时,他却突然发现,这位“新”同桌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呢。

“嗯?”林风摇了摇头,又习惯性的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

“我叫陈若曦,我们待会儿一起回家吧!我们住同一个巷子哈,我天天都看到你和你姐姐一起来学校喔”她眨了眨她的大眼睛。

林风点了点头。

整理好了东西,他们一起走出了教室。今天的感觉好特别啊,就这样似乎他有了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个朋友。学校门口,姐姐早已经牵着妹妹的手在等着他了。他们身旁几步路的距离,一个很年轻的阿姨正在冲着他们招手,嘴里似乎叫着“曦曦,曦曦”。

他扭头看了看,他的新朋友正兴奋地朝着她的妈妈招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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