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诧异的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颇具古色的厅堂,雕花的窗户,木质的门板,老实说,若是抛开那一排老式的木质家具不看,这厅堂其实和爷爷家差不多,所以并没有让他多么在意。不过,一看周围惊愕着的人们,无不一身白衣,要么腰间缠着白布条,眼眶都是红润的,似乎刚才已经大哭过一场。他再回头看过去,身旁是一简单拼搭起来的床,就暂且叫做床吧。床上铺着白布,前面几步处摆着香案,上面放着香烛,地上的火盆里似乎还有未燃尽的黄纸,还冒着阵阵的青烟。“呃!”瞬间,他心头一震,这不是灵堂嘛。他有些不敢相信,再看床正后方那个白色的花圈,上头俨然书写着一个巨大的“奠”字。不会错,这就是一个灵堂。
林风正无比地惊讶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眨眼的功夫,一个健硕的中年汉子,估摸着四十有余,续着明显的八字胡,端正着的国字脸,黝黑的肤色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尽管还在丈余外,但是那如炬的目光已不由的让人心生畏惧。他着急到朝林风走了过来,正当林风有些不知所措时,他径直地上前来一把抱住了林风。似乎他有些太过用力了,让林风差点透不过气来。他紧紧地拥抱着林风,眼睛里的泪珠似乎就要不由自主地落下了了。接着,他似乎舒缓了情绪,慢慢松开了双手,用力的扶住林风的肩,有些激动的说道,
“好小子!你居然又活过来了,真是吓死伯父了”
“伯父?”林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细细打量着他。似乎他一身蓝绿色的衣服,乌黑发亮的长筒靴子,款式倒是有些像电视剧里的军装,至于年代他也说不清。等他再仔细一看,那憋在腰间的,是一精致的皮质枪套。确实,这确实是军装。林风心头一阵诧异,“我了个去,拍电视剧?”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明明在学校啊,于是他定了定神“一定是最近熬夜太多,太疲劳了,自己正在做梦呢!”接着,他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一阵痛意袭来,然后他深深舒了一口气,睁眼向四周望去,似乎周围的一切依旧没有什么改变。
“咋个了嘛?莫不是被炮弹炸傻了“中年汉子用一口浓重的滇中语气说道。
“炮弹?“林风更觉得傻眼了,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嘛。
接着,一大群人拥了进来,对他又拉又抱,又哭又笑的。突然,大家都静了下来,陆续向两侧靠开,让出了一条通道。只见一个俊秀的小女孩,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搀着一个有些佝偻着的老妇人,正急促地迈着碎小的步伐走了进来。那老夫人看着应该以年逾古稀,另一只手拄着根黑色的拐杖。一进门看到林风,便不由得留下了眼泪,很着急的朝他靠了过来。
接着,一把握住了林风的手,瞬间不知怎么的,林风直觉得心头一阵酸楚,眼泪竟也要掉下来了。然后语无伦次的说道“奶奶,您怎么了?”
“孙儿啊,你真是吓死奶奶了”老太太呜咽着回答道。
“好了!应该是没事儿了,还能认出奶奶”那个中年汉子高兴的说道。
接着,一阵嘘寒问暖。林风只觉得大家说话的方式怪怪的,至于意思嘛也是似懂非懂的。好一会儿,大家突然安静了下来,中年男子用命令的语气说道“行了,行了,靖远刚醒过来,不宜太过操劳,我们让他早点回去歇息吧,有事明天再议”
“老陈,安排林医生明天到家里来给靖远详细做个身体检查”
“是的,二爷!”身旁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老伯点头答道。
“秋月,扶少爷回房间休息去吧!记得,要好生看护。”
“是!二爷,我这就去”一个水灵的小丫头上前答道。
接着,大家陆续离开了。那个女孩过来温柔的搀着林风的左手,领着他慢慢走出了房门。说也奇怪,林风新“长”出的左腿似乎还有些不听使唤,到确实是需要个人来搀扶。只见身旁这个小丫头,比他略微矮了一个头,扎着根长长的辫子,一身粉色绸布的中式小褂,青色的长裤,绣花的粉色平底布鞋。清秀的面庞,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仔细地看倒是和若曦有些神似呢,林风看到她的眼睛也不免回忆起往日的情景。看年龄,眼前这个小丫头也就比他小上个三四岁的样子,虽还未脱稚气,但是却算得上标致。他正愣神回忆着和若曦在一起的日子,突然女孩小声说道,看表情她似乎有些激动。
“少爷,你真的没死啊?吓死我了,小月以为以后再也不见不到你了呢?”
“你是说我死了?”林风诧异的用手指着自己疑问道。
“是啊!前些日子您在战场上被炮弹炸伤了了,大家抬您回来的时候您全身是血,都虚弱的说不出话了,还是我搬您擦的身子呢。今儿一大早,照看您的医生突然说您伤太重,挺不过来了已经去了,人家这才伤心地哭了一整天呢。”
“你说我受伤了?”
“对呀!您看你这一身上下的绷带”
说着,林风低头仔细看了看,确实自己浑身缠着纱布,有的地方已经给渗出的血染红了。再看自己的左腿,原来不是不听使唤,而是真的受了伤。顿时,他觉得浑身上下开始疼了起来,那是真的疼。似乎他的直觉一下子完全恢复了,头开始有些隐隐的作痛。
不一会儿,穿过回廊已经到了一座青砖砌成的小楼前。
“这是哪儿啊?”
“您不会真给炸糊涂了吧,这是您的屋子啊”说着,小月娇羞的用手掩着嘴角,吱吱的笑了出来。
林风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那我,,,,,,”
“少爷,我先扶您进去躺下吧,着外面露水怪大了,小心又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林风困惑的点了点头。慢慢进入屋内,环顾一下四周,确实和往日电视剧里大户人家的屋子差不多,这时他似乎有些庆幸这个梦还没醒了。接着,小月扶他坐到床上,有条不紊地帮他脱了外套挂到了衣帽架上。然后站到了一旁,“少爷,您今晚想吃些什么吗?还是已经乏了?”
“不用了,我还不困。你过来陪我接着聊会儿天吧”
“聊天?”小月有些迟疑的看着他
“就是说说话”
“喔!好的”然后她走到了床边,半弯下腰冲着林风微笑着。
“你别站着啊,这样说话好累啊”
“我?”小月惊奇的看着他,林风半躺在床上,此时似乎知觉已经完全恢复了,他能感到身上的伤口正隐隐作痛。
“你搬把椅子坐到这儿”林风用手指了指
“啊?”
“啊什么啊啊”
于是小月搬把椅子坐到了林风身旁。
“我们接着刚才的说啊?”
。。
接着,和小月的一番长谈,林风终于搞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他在梦里叫“周靖远”,其实他一直觉得这是一个梦,不过还是很有意思的梦,现在他倒是希望这个梦可以做的久一些了。
此刻乃是民国七年,“嗯,1912加7减一”,历史还不错的他知道,现在是1918年。“我了个去,那现在不就是护法战争的年份。其实,大致应该是这样的。护国战争之后,黎元洪就任北京政府总统,但是他手中无实权,于是中央政府被手握兵权的皖系段祺瑞所掌握,于是二人相互争斗,后来掌握实权的段为了武力统一中国,于是实行了军事仲裁,破坏了”临时约法。
为了维护约法,孙中山南下广州,重新组着国会,发动了护法战争。为了壮大实力,孙中山任命滇系的唐继尧和桂系的陆荣廷为广州护法军元帅,不过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就职。唐和一般地方军阀从头到尾就不看好孙中山的政府,尽管他们也反对段,不过却是因为自身地盘受到了威胁。所以唐后来也带着维护共和的名义,发动了所谓的靖国战争。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向四川扩充地盘。
“所以,由于战事吃紧,作为学生编队,很多学生都被要求下连队支援作战。几个月前,在入川作战的过程中他不幸被炮弹炸伤了,至于更具体的军中的情况,小月也说不清。
现在嘛,他所在的地方是滇中望族,周氏族裔在昆明的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