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元老院投票,原奥姆斯坦因公爵叛国罪成立,斩。
圣历738年7月
西吉斯蒙德十三世签
在夏日的最后一声蝉鸣声中,都铎王朝的帝都新迦太基的人民群众迎来这样一道旨令,历经十三世君主的奥姆斯坦因家族,帝都荣极一时的百年豪门,一日之间毁于一旦。在夏日下,在蝉鸣中,帝都百姓看着拱卫新迦太基的第三军团红狮,踏过奥姆斯坦因的双头龙族徽,那扇常年紧闭不开的黑色大门就这样敞开着仍由沾满泥点的马靴进进出出,任由昔日的平民伸长了脖子向门中张望打量。没有反抗,没有哭泣,没有尖叫,红狮军就这样在奥姆斯坦因公爵府中从太阳升起一直忙到华灯初上,蒙着黑步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从公爵府中运出,人们凭空想象着奥姆斯特因的财富,游手好闲的浪荡儿,似游荡在草原的龇狗,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指望着红狮能留一口残汤剩羹。
新迦太基中心的尖石高塔上,一个身穿黑色头蓬的人影拄着剑,一言不发默默注视这公爵府的一切,直到一个黑影半跪在地上。
“冕上,孩子只带回来一个,不知冕上要如何处理着孩子?”
那黑影拔出手中的剑,迎着惨淡清冷的月光仔细看着,半晌过后才有一个如花岗岩一般强硬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
“奥斯特姆因家的传奇双子,福克斯和莱恩,当年教皇大人亲自洗礼,一个赐名雅格,一个赐名约翰,不知是哪一个小家伙来了?”
“左眼角有颗泪痣,是哥哥莱恩奥姆斯特因。”
“呵呵,哥哥好,哥哥好啊。菲利普,你说我该把这孩子扔到哪合适?”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无论是身处何处,都是主对这孩子的仁慈。”
“那就把这孩子弄到你那里吧,希望你能教导这孩子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一名为主而战的骑士,一名愿意为主流尽每滴血的正真的骑士。”
听到斗篷下传来重复的真正的骑士,半跪在地上的菲利普不由浑身一颤,刚开口应下这事时,突然思及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眼前大人的话,不由一身冷汗,铠甲内衬的丝衣此刻若是拿出,定能拧出半桶水。
斗篷人似乎没注意到黑影的惊恐,目不转睛的看着被火把照亮的奥姆斯特因公爵府,慢慢说道“那我们的小福克斯去哪了?”
“属下无能,望冕上赎罪,福克斯被衔尾蛇的人带走了。”
斗篷人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又是那条恶心的爬虫,那群试图染指神的领域的狂悖之徒,我终将以神的名义制裁他们。”
一言至此,斗篷人不再开口,两人的空气就这样一点点凝固,突燃间漆黑的夜空被火光照亮,跪在地上的菲利普偷偷抬起头向窗外望去,只见奥斯特姆因公爵府被熊熊烈火包围,想到公爵叛国的原委,菲利普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连忙低下头去,仍由自己的冷汗滴落在地上。
看着熊熊烈火,斗篷人似乎心情也好了许多,挥了挥手示意菲利普可以退下了,就在菲利普推到楼梯口时,斗篷人突然开口说道。
“菲利普,刚才你答复我时慢了,自己下去领十鞭子。”
夜风吹过,吹散了看热闹额人群,吹走了空中的燥热,也吹起了斗篷人的斗篷,斗篷内角的金线勾勒的神圣十字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圣历748年,衔尾蛇S组第007号试验体,编号07035,第486次试验,试验体生命特征稳定,灵魂波动起伏正常范围,十二小时前进食,有呕吐现象。”
一个干瘪,冷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伴随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刷刷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中响起,白色的光应声亮起,只见房间三面全是镜子,房子中央有一张大床,床上捆绑着一个穿着淡蓝色,宽松的衣服的光头男孩,男孩骨瘦如柴,不仅用黑布蒙着眼睛,还用一条布勒住嘴,男孩手上,头上插满管子,管子从房顶垂下,不知名的液体通过管子流到男孩体内,清晰可见液体在皮肤下像蛇一般流动,引的男孩一阵轻微抽搐。
“欧塞,派,缪没有排异现象,07035骨骼改造良好,鍒,杰西,伊塔,欧麦克伦有一定冲突显现,三号,加注两份中和溶液。”
“是,海因里希教授。”
海因里希教授狭长的脸颊上有着一个瞩目的鹰钩鼻,深陷的眼窝中是一双棕色的眼睛,这双眼睛中跳动着一种疯狂的火焰,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往后面,仔细一看便可发现一个衔尾蛇的图案在白色的袍子领口处。
海因里希教授将手中的纸和逼放下,大步走到床旁,解开勒住嘴的绳子,干枯而又修长的手指亲亲划过男孩的脸,缓缓讲到“07035,一个小时后就要进行最后的试验了。”
说到这里海因里希顿了顿,只见他眼中的火焰跳的更加激烈的,仿佛要将他自己整个燃烧,海因里希教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像是说给男孩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神创造了这个世界,那又是谁创造了神?什么都不知道愚民崇拜他,信仰他,从而得到心理慰藉,教廷肮脏的做法,呵呵,这么说神可以看作是一个触发型的大型的精神类魔法,而要施展这样一个魔法,根据魔法体系理论则需要普通人千倍以上的精神力,精神力的更本,来自灵魂。”
说到这里海因里希教授小心翼翼的托起男孩的头,冰冷的语调中也多了一丝异样的语调,“十年了,我们十年来对你的灵魂进行上百次强化,扩充你的识海,增加精神力的容量,然而你只能倍与常人百数,离神的千倍还差的很远。”
“同期试验体你是最完美的,却依然只有百倍,但其他试验体也有几十倍,倘若将你们联合起来,将灵魂抽出,完美保留原有的灵魂识海,然后进行多次注入,灵魂的合并,亦是识海的合并,已经有试验体合并成功,只是合并出来对于人格与肉体的联系不太密切,不过这并不是大问题。”
“不过阿道夫也是的,非说要留一个以防万一,所以这次你是和另外一个试验体同时进行灵魂注入扩充识海的最后试验,我把最好的都选在你这边,到时候你们再来个二合一,这才是真正的完美!”
“教授……”
微弱的一声教授打断了海因里希没逻辑的自言自语,将他的目光拉到男孩身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这个实验体第一次开口,男孩虽然蒙着眼,却仿佛能感受到海因里希的目光。
“我要看着这一切……”
海因里希教授看着下面有条不紊的进行最后试验的准备,又看了一眼与自己并排站立,穿着一身都铎王朝黑红军服的中年男人,踌躇一番,冲着中年男子行了个礼,说道“尊敬的阿道夫侯爵,试验体07035想亲眼看看这场试验,还望侯爵施舍您的仁慈……”
阿道夫扭头看着眼前的教授,柔软的金发垂在他的眼前,温和的嗓音响起在海因里希耳畔,“不知这眼睛,教授觉得能不能露?”
“这个试验体可以说是最完美的,他将是我们造出的第一个神,他有资格看到自己的诞生!”
海因里希教授火热的语调并未感染阿道夫侯爵半分,只见阿道夫用轻轻搓着垂下来的金发,眉头微皱,“那这个试验体日后不会泄露这次试验?”
海因里希教授呵呵一笑,“这点侯爵大可放心,没人能经受起数百个灵魂的冲击扩充,试验结束,这个试验体自然会变成白痴,而由我们对他进行新的灵魂意识塑造,最终成为一个忠于王朝,千倍灵魂识海的神!”
阿道夫听了海因里希教授的解释,嘴角微微上扬,摘下自己镶金边的白色手套,拍了拍海因里希的肩,愉悦地说道“衔尾蛇在教授手里,是王朝的福分。既然教授都这么说了,我又岂能不给教授三分薄面,以西吉斯蒙德十三世之名,允许这个实验体露出一只眼睛,看这个腐朽的旧世界最后一眼!”
“衔尾蛇造神试验最后一阶段开始!”
当海因里希教授通过传音设备用力喊出这一句话时,整个衔尾蛇沸腾了!看着面色潮红,微微脱力的海因里希,阿道夫微微一笑,用力的拍了拍海因里希的肩膀,小声而又有力的说道“一切为都铎的荣耀!”
“秘银牵丝连接完成!”
“试验体到位!”
看着下面清一色被铜柱上的试验体,阿道夫突然一惊,指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试验体说道“那不是碎尸者杰克?本侯还以为这杂碎被神眼剑圣一剑斩了。”
海因里希微微一笑,说道“侯爵不用惊奇,这里还有很多以前在外面十恶不赦的犯人,皇帝的仁慈才让他们活到今天,后面还有很多犯人,说不定还有侯爵您熟悉的面孔。”
“那不知这个07035号又是犯了什么罪,我可未曾听说近些年有恶贯满盈的少年犯出现。”阿道夫遥指试验场中央的光头男孩问道。
看着海因里希教授一脸为难,阿道夫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到是我唐突了,既然教授为难,就当本侯没问。”
海因里希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左右打量一番,然后弯腰凑到阿道夫面前,用手遮住嘴,小声说道“听说是姓奥姆斯坦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