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仅是赵子轩想不通,就连鬼子们都不会明白,包括那个小野,他知道铃木介川是个非常强势的人,而且从来不让夫人过问特高课的事,但这次却不一样。
开始铃木介川命令他瞒着铃木惠子,把赵子轩挟持到宪兵队去,但后来铃木惠子的一番话,铃木介川不仅没让赵子轩进宪兵队,反而叫小野把赵子轩送到他家里去。
不过小野之所以能够在铃木介川这样的少壮派手下工作,就是坚持一个原则:无条件地绝对服从命令。
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内幕是,从表面上看,刚刚三十出头的铃木介川,年纪轻轻地就成为少佐课长,而他的妻子惠子今年还不到三十,是个在上海出生长大的东洋人,个头比他略矮几公分,但在女性中却算得上是身材高挑,丰满性感。
在外人眼里,他们无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绝配,唯一让人费解的是,他们结婚十多年了,却没有过孩子,这在家庭观念极强的东洋人看来,是极其不正常的。
这也是他们夫妻的难言之隐,因为铃木介川没有生育能力。
淞沪会战国民革命军撤离上海后,铃木介川曾经想到过收养一个中国孤儿,在逃难不及被鬼子屠杀的难民堆里,他捡到过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没想到等他带到家里去的时候,却被铃木惠子让人扔掉了。
她的理由只有一个:除非是她自己生的,否则绝不收养别人的孩子。
铃木介川也想过从部队的士兵中,挑选一个身体强壮的给铃木惠子播种,但考虑到时候要想除掉那个士兵会有一定困难,因为他不可能允许孩子的父亲活在世上。
后来他与惠子商量,看看能不能从国民革命军俘虏或者难民中挑选一个,惠子倒是默许了,可从上海到南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
令人羡慕的夫妻却没有自己的孩子,成了他们的一块心病。
那天在鼓楼巧遇赵子轩后,铃木惠子就被他英俊潇洒的外表所迷住,尤其是看上去年纪轻轻的赵子轩,是那么地善良单纯,而且铃木惠子也感觉到他也被自己的美貌所吸引,当后来在料理店门口再次被赵子轩营救之后,铃木惠子就决定一定要借他的种子,给铃木介川生一个孩子。
而下午下班时再次遇到赵子轩,并且是在他受伤之后,铃木惠子感到这是老天开眼,冥冥之中刻意安排赵子轩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所以她不顾一切地营救赵子轩,也不再掩饰自己真实的身份。
在医院的时候,铃木介川了解到赵子轩真实身份后,立即吩咐小野将赵子轩劫持到宪兵队去,等铃木惠子离开病房后,他们就向赵子轩下了手。
铃木惠子换下便装,准备回去给赵子轩做饭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已经出门半天的铃木介川的车子,好像还停在医院的大门口,觉得有点奇怪,随即便想到他可能是冲着赵子轩来的。
铃木惠子很清楚,自己那一套临时编制的谎言,肯定瞒不过特务出身的丈夫。
她立即赶到赵子轩的病房,果然发现他不见了,于是跑到大门口,看到小野正和另一个鬼子,把昏迷中的赵子轩往轿车里扶。
铃木惠子冲过去拦在了轿车前面。
铃木介川下车向她解释道,赵子轩是中国的特工,刚刚在鼓楼枪杀了好几个士兵和一个重要犯人,现在必须带回宪兵队审问。
铃木惠子也不多言,只是冷冷地对铃木介川说道:“我看上他了,等他成了孩子的父亲之后,要杀要剐你随便!”
铃木介川低声道:“可他是特工......”
“我就认定了他,要么,你就准备铃木家无后吧!”说完,铃木惠子转身就要离开。
铃木介川没有办法,只好拉住她的胳膊:“那我送他回病房,不过,你可别让他什么也没干就跑了。”
铃木惠子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已经弄出来了,干脆把他送到家里去。”
“啊?”配种归配种,让赵子轩在自己的床上和自己的妻子干那事,铃木介川还是接受不了。
“好的环境才有好的心情,播种的质量也就会高。”铃木惠子说道:“要想别人看到铃木的孩子与众不同,就必须给他创造一个好的条件。”
铃木介川想了想,反正配种后就会杀掉他,把他带回家去还能掩人耳目,赵子轩就这样被小野直接送到了铃木介川的家里。
他一直在门外的轿车里等着,只要铃木惠子说与赵子轩发生了关系,不管配没配上,他都会将赵子轩抓起来投到监狱,先审后杀的,因为他无法容易一个中国人长期占有他的妻子。
结果赵子轩执意要离开,反而救了他自己一命。
铃木夫妇之间这么复杂的事情,当然不是赵子轩所能知道的,他在朝金陵女大走去的时候,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算命瞎子手里的铜锣,发出的“铛铛”的敲击声。
他觉得有点古怪,但也没去多想。
赵子轩刚刚来到金陵女大门口,忽然看到校门的另一边道路上,一队鬼子的巡逻兵正朝这边走来。
他们一共五人,成纵队排列,翻毛皮鞋“吱呀吱呀”地踩在雪地上,大摇大摆地就像一群棕熊。
赵子轩清楚,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听难民们所说的那样,就是来骚扰藏身在金陵女大里面的女大学生和逃难的妇女的。
这些禽兽不如的鬼子,在抓走一批妇女和学生后,又开始利用各种借口进入校园,以抓捕难民中的抗日分子为由,猎取他们发泄的目标。
等他们走进的时候,赵子轩依稀看见走在最前面的伍长,情不自禁地展开了一脸猥琐的笑容,交替向前的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看到他们行进的路线,正对着金陵女大的校门,赵子轩早已怒不可遏了。
他一跃而已,风一样地从五个鬼子兵的身边掠过。
“吱呀吱呀”的脚步声,还在齐刷刷地响着,五个鬼子的身体还在惯性地行进着,但脖子上的脑袋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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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嗵嗵——”五声轻微而沉闷的声音响过,他们的脑袋滚了一地,雪白的雪上,雾般洒落一片片血红的血迹。
赵子轩背对着他们,手里一把软剑,在雪地反光的折射下,显得寒光闪闪。
砍下五颗鬼子的头颅,他的软剑上,居然没有粘上一滴血迹。
刚才因为全神贯注没有感觉,现在杀了鬼子后,他才感到自己的肩头,有种难以忍受的撕裂般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