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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觉漩霜

苍凉在海天连接的尽头架起浮世的霰架,冰冷在璀璨凋零的心底化作沉默的獠牙。——卷首语

第一章·雪国

幻雪。

漂浮在寒冷空气中的细雪,纷纷扬扬地从天上散落下来,飘摇着,一如那水晶宫殿般高大圣洁的刃雪城。

幻雪帝国,焚天湖。

宽阔的湖面冰蓝万顷,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无声地融入澄澈碧蓝的湖水中。这是三百年来幻雪帝国下得最大的一场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犹如一场苍凉的葬礼。

千年前的那场圣战,这片湖水成为了幻雪帝国前线唯一一片火族进攻不下的土地。至今,这片土地仍然黝黑荒芜,仿佛显露着那场圣战的残酷,连从天而降的雪也在落到这片土地上后就融化成黑色的水,流到纯净的湖水里。

这是幻雪帝国唯一一片不会被雪覆盖的土地。

湖边静立着一位少年,银色的长发直垂到脚踝,面貌秀美得如同女孩子一般,温玉般的脸庞上却是冰冷尽显,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他扣紧左手无名指,银色长发无风自动,周围的温度疯狂地降低。不一会儿,面前的湖水已经全部结冰了。

少年闭上了眼睛片刻,随后睁开,掉头向刃雪城的方向走去,一任晶莹的雪花落满全身,挺拔的身姿俊美无比。

············

“不可能,你居然成功冻结了焚天湖?”房间里,一名中年人惊讶地望着少年。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解开了在来的路上挽起的发髻,银色的长发直垂到脚踝,熠熠生辉。

“就算你的灵力强到了这个程度也不可能,你根本没有冰系召唤能力,你曾经努力了二十年都没让一杯水结冰,现在冻结了焚天湖?笑话!”中年人高声说。

少年转过身,将头发挽起,系着发髻,突然问道:“你有多久没有见到我了?”清亮的嗓音里满是冷意。

中年人脸上有些发烧,面前的少年是他的学生,他却整整十年没有去见他一面,只是把他扔在了焚天湖边,交给了他一个连自己都很难完成的任务。

“那我们走吧,我去看看。”中年人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湖水已经融化了,焚天湖在千年前的那场圣战中被火族下了咒术,所有的冰只要一碰到焚天湖畔的黝黑土地就会融化,当时多少冰族英勇的战士在这里融化成了汩汩流水,英魂在冰蓝的湖水上方盘旋回荡着,令人叹息。

少年走到湖边,紧扣起左手无名指,湖水再度结冰。

中年人闭了一下眼睛,震惊地再度睁开:“真的冻住了,怎么会?”又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冰雪跳动的灵力,震惊更甚:“全部冻到底了!天啊,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连我都做不到,你居然才练习了十年就从一个连冻冰都学不会的废柴变成了这种程度?”

少年冷冷的说:“毕业任务完成了?我可以走了?”干净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没有情感的杀神。

“等一下!”中年人震惊未褪,“你还要把这块冰从湖里移出来才算是完成了毕业任务。”她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冻结冰块和移动冰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御冰往往体积越大,越难操控。而冻冰只要灵力充足就行。只要不是学不会冰族幻术的废柴,都能成功。然而······少年十年前就是这种废柴······如果是十年前连一杯水都冻不起来的少年,十年后也不可能移动的了一整座湖的冰。

少年俊美的剑眉微微皱了皱,但仍然从他那张绝美的脸颊上看不到任何感情,扣起左手无名指,周身扩散出一道气浪,整块冰竟发出刺耳的轰鸣摩擦声,缓缓从湖底升起。

中年人愣住了,许久后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通过了······”

中年人没有注意到,少年在移动冰块的同时,右手无名指略有略无地轻扣了一丝。

“你毕业了,依照幻雪帝国的规定,我会送你一件饯别礼,然后你要挑选一个职业。”中年人微微收了心神,缓缓说。

“一柄上面没有’凯特‘两个字的逆刃刀,最好是冰刃。”少年说。

“逆刃刀?你疯了?这把武器有什么用啊,连人都砍不了!”中年人惊讶地说。

“不关你的事,职业的话······境外探险者吧。”

“那职业要等你四级了才行,你现在才2。5级吧,选不了。”

“雪雾森林探险者。”

“你妹······拎一把逆刃刀跑去满是大怪的雪雾森林,你疯了吗,找死啊!”

“关你什么事?”冰冷的语气令人窒息。纷纷扬扬的雪花肆意散落在少年肩上,绝美如画。

············

三天后。

少年在凯特——没错,就是那个少年不让在刀上刻的那两个字,是中年人的名字,凯特那里领到了他的逆刃刀。

凯特在把逆刃刀交给少年的时候眼神仍然怪怪的:“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把逆刃刀么?”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冰剑,将其从剑鞘中缓缓拔出。

眼神里满是锋锐,他凝视着冰刃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带我到角斗场去。”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雪,轻柔地随风起舞,中年人撑开了幻术屏障,望着少年挺拔的背影一片雪白:“你还是不用幻术屏蔽雪花啊······”

“整整十年过去了呢······”少年似是无意地叹了一句。

中年人神色一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庞上满是晶亮的内疚和哀伤。

雪花轻柔地落在少年身上,缓缓融化在他漆黑的长袍里,悄无声息,而少年的长袍,诡异地没有被浸湿。

到了角斗场,中年人问道:“什么级别的怪?”

“2·5级。”少年冷冷说。

“靠,你还一个幻术都不会呢,跟同级别的怪打送死啊!”中年人叫道。

“你整整十年没和我见一面了呢······”少年似是惋惜地叹了一句。

中年人立刻闭嘴。

“找只防高血厚速度快的。不过我怕你打的这柄破刀撑不住呢。”少年淡淡地说。

“我可是刃雪城最好的筑器师,你居然说这柄刀是破······”中年人刚要抱怨,看到少年又要惋惜地开口了,连忙改口,“我错了,你别说了······不过防高和速度快是两个极端啊,不太好找都高的怪。”

“中上就行了。”

“好吧,坚铠独角兽行不?”

“可以。”

“好,那就准备开始。”

坚铠独角兽,是独角兽中近战能力最强的怪,有着极高的防御力和不错的速度,不过由于本性过于暴戾,即使收服了也不可能驯服,所以即使是皇室,也没有把它作为坐骑使用过。

少年站立在角斗场上,默默看着对面笼子里暴虐无比的独角兽,沉默无言。

“自求多福吧,我给你留了个小门,你打不过可以出来。”中年人看着少年,说。

笼子的门打开了,独角兽冲了出来,雪白而精短的体毛如同威风凛凛的将军,原地咆哮一声,血红的暴戾双眸紧盯着角斗笼内唯一的生物——少年,猛冲而出,带出呜呜风声,气势骇人。

“快躲开啊,别跟它硬碰!”凯特大喊。

少年却没退,他单手抚上刀柄,作拔刀状,抬头看向冲来的独角兽,眼中满是锋锐。下一个瞬间,他已出现在了独角兽身后,背着独角兽而立,闭着双眼。刀不知何时已经拔出,锃亮如初。独角兽前冲之势戛然而止。

少年收刀,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已经使用了很多次长刀一样,但在凯特的记忆中,自从十年前这个少年出现并跟从自己学习开始,就没用过任何武器。

身后的独角兽轰然倒下,身上没有一道刀伤——逆刃刀刀刃在刀背上,想要用钝的刀身正面见血几乎不可能。

少年静立,抬头望向震惊的凯特。

“刚才······那招是什么?”中年人语气艰难地问。

“九头龙闪。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现在放心让我去雪雾森林了?”少年冷冷问。

“嗯。”

当天晚上,少年拿到了探险者身份:“淼,2·5级,雪雾森林探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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