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佯装懵懂,轻扯着宁阮的衣袖问道:“姐姐,什么是春宵?为什么可以值千金啊?”
宁阮想了想楚离目前的心智停处于纯洁的六岁孩童期,忙踮起脚尖抬手捂住楚离的耳朵。楚离身形颀长,宁阮相对于他而言只算是比较娇小的身高,她做这一连串的动作可实是困难。“大人说话呢,小孩子不要乱听。”
楚离:。。
李婉柔也不争辩,眸光闪烁道:“看来今日是妾身多事了,妹妹也不好打扰姐姐的良辰了,只盼王爷与姐姐日后还记得王府中有妾身的存在。”
宁阮听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她努力地让自己说话维持着姐妹情深的语气:“既然妹妹如此懂事,那姐姐我也不能辜负妹妹的一片好意了。”语毕便拉扯住楚离的手扭头就走。
楚离饶有趣味的看着宁阮,他觉得这个宁家大小姐与传闻中有些不同,很是吸引他的注意。
在回去的路上宁阮痛心疾首的对楚离说道:“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陌生人给的吃食千万不要接。嗯.李夫人给的也不可以接。平时离太子还有其他几个王爷远一点,知道吗?”宁阮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老妈子在竭力教育一株稚嫩的幼苗。
楚离垂头看着她,听得十分认真,但却像个闯了祸的孩子般,语气迟疑道:“可是姐姐你对我来说也是个。。陌生人啊。”
宁阮:。。
宁阮本来迈着的步子被这句话气得生生的顿住,她拽住楚离的衣襟,恨铁不成钢般的说着:“我是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要是还记不住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抄写100遍宁阮是楚离的正妻这句话。”
楚离仍是闷闷地问道:“妻子对我而言有什么用?”
宁阮静思片刻答道:“妻子是陪伴你,与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个人。”
宁阮刻意没有将答案引到有关爱情的方面,一方面是楚离可能还不理解爱情是什么,另一方面她还没有做好喜欢楚离,两个人绑定一辈子的准备。
楚离略为乖巧的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楚离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目光柔和了许多,他在大婚前曾想过大不了就把宁家大小姐供奉在府里当个摆设般的存在,架空她的实权,使她徒有王妃之名,没有王妃之实。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王妃与传闻中娇纵任性的宁府嫡女反差实在是太大。虽说行事上让人有些摸不着头绪,但却还是蛮真挚可爱的。他因此也对宁阮也产生了一点兴趣,更好奇在以后的相处里,宁阮会有什么出乎他意料的表现。令他稍许郁闷的是宁阮对他似真如对待孩童般,这让他有点接受不能,但没办法的是他因为某些原因目前迫不得已还要一直保持装傻的状态,也只能装成孩童的言行来与他的王妃对话了。
待回到房中,楚离才撅着嘴嚷道:“姐姐,离儿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宁阮看他问自己要吃食的样子甚是好看,便刮了刮他的鼻尖笑意盈盈地问道:“你等一下,我去叫王管家吩咐厨房给你做点吃食。”
楚离的嘴撅的更起劲了,几乎能挂上个酱油瓶:“可是你之前说过不许随便吃陌生人给的吃食。”
宁阮:。。
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吗?宁阮觉得之前自己一定是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她不禁反思自己之前嘴为什么要这么欠呢。
宁阮只能循循善诱道:“可如果你不吃厨娘做的饭菜,我就没有办法给你其他的吃食了,离儿就会饿肚子了。”
楚离眨着眼睛缓慢道:“离儿想吃你做的饭。”
宁阮失笑着摆手道:“不行不行,你就不怕我做的吃的难吃到死啊。”
楚离恳切道:“可是你现在是离儿的妻子,对我来说又不是外人啊。”
宁阮被楚离这种他需要着她的目光打动了,便拍着胸脯打包票道:“你等着,看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包教你称口叫绝。”
楚离对宁阮此言保持怀疑态度,他本是随口说的逗着宁阮玩的,没想到宁阮竟真以千金之躯为他洗手作羹汤,但味道如何他就不敢想了。。
楚离是在粥的浓香味中意识到宁阮已做成归来的,他的神情中不免带着微妙的紧张,生怕这粥闻起来香但喝起来便如同味如嚼蜡般。
宁阮端着粥碗缓步进入屋子之中,看到楚离陡然挺直身子眼巴巴的望着她。她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粥碗递到楚离身前的梨花木桌上。
王府的厨房初看是一间简朴的小屋,但进去之后便发现物品种类琳琅满目,摆放却干净利落,墙上还悬挂着一些熏肉。厨房里的厨娘见到宁阮一身婚服,头发散落满是讶异,待她说明来意后便满口称是的把厨房的支配权交接给她了。
粥是宁阮看到厨房的用具食材应有尽有后特意熬的。
宁阮平日在家中多是自己做饭,由于是单亲家庭,妈妈长时间工作在外,日常起居方面只能让宁阮自理。她平日又宅在家中码字,也没有资金天天叫外卖,每天就自己订些新鲜的菜与肉自己做来吃。长此以往,宁阮的做饭水平也是相当的不错了。按照宁阮的自称,她觉得自己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性典范。
她想了想楚离脑部负伤的情况,同时费心思考了一番这个年代的人喜欢吃什么,又思及晚上进食太多容易积食的状况,最终决定做皮蛋瘦肉粥为他补些许营养。她先将米放入碗中,加水细细揉搓着。再取一块瘦肉,用刀剁成肉末并加盐腌制起来。待她将其他辅料准备好后,两刻钟已过,她忙将米放进盛满开水的砂锅中,又用小火熬了半个小时。在经过搅拌后,米粒颗颗泛着莹白,饱满酥稠。辅料与米分层煮好,再一起熬个十分钟,便完成了。
楚离注视着桌前四散热气粥碗,又回过脸看了看宁阮:“你是怎么学会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