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万家灯火,正值皓月当空之时,奥古之森上空却是一片混沌,已经维持了数年。
但当九天神印突现于混沌中央,天上的混沌倏尔凝作一团,缓缓降下,落至奥古之森深处。
此过程无声无息,竟是无人发觉。
待光芒散去,地上赫然躺着一个女婴,她闭着眼安详地睡着,小小的身子蜷缩着,格外惹人怜惜。九天神印在她眉心一闪而逝,隐匿不见。
此时,一位老者正好经过此地,便伸手小心翼翼地抱起地上的女婴,望着她喃喃自语:“我独自一人在这奥古之森隐居多年,无人陪伴,只有一只白狐常伴身侧,孤寂难耐。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把这女婴送在我身旁,既然如此,便由我抚养你长大吧。”
老者把她带回自己居住的木屋,取名湘儿。他待她如亲生孩儿,不辞辛劳地照顾她,看着她逐渐长大。
转眼就是十三年。
老者躺在床榻上,一少女守在床畔,轻声呜咽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卧在枕边,悲伤地垂着脑袋。
那老人睁开疲惫的双眸,费力地抬起手,那双手粗糙如同枯木,看得少女心里一阵绞痛,她探身上前,让老人抚上她的脸。
“湘儿…”
“爷爷,爷爷我在呢,湘儿一直在这儿陪您…”
少女听到爷爷无力的呼唤,顿时泣不成声。
“湘…儿,爷爷…要走了…不能再看着你长大…今后,你只能独自谋生了…”
“不,不,爷爷,湘儿没有你就不会长大了,爷爷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不能丢下湘儿一个人…”
“傻湘儿…”
说完这句话,老人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手在少女颤抖的目光中垂下,闭上了眼睛,一滴混浊的泪从老人的眼角溢出,没入床褥。
“不——!爷爷!爷爷你醒醒啊,爷爷…”
少女不知哭了多久,她抱起白狐,睡在了爷爷的怀里,灯也未熄,衣亦未更,过了一夜。
天明时分,阳光照入窗户,洒在少女身上。少女嘤咛一声,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坐了起来。
她看着爷爷冰冷的身体,不哭,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白狐极通人性,乖乖地窝在少女怀里,望着老人,仿佛在做最后的道别。
良久,少女起身下床。她的身子都麻了,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她低头对白狐说:“筱筱,我们该走了。”
少女举起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走出木屋,然后用油灯点燃了屋子。
她说:“爷爷,再见。”
木屋外有一池湖泊,她伏在湖边洗了把脸。湖中映着少女窈窕的身影,身材修长,身着白衣,肤色白皙,三千青丝只用一支白玉发髻挽起,樱唇翘鼻,明眸皓齿,当真是美人胚子。
饶是少女本人,也不禁看呆了。
“从今往后,我便姓完颜,唤为完颜湘。”完颜完颜,的确挺适合她呢。
这时,一只身印黑色花纹的白虎悄悄绕到完颜湘身后,一对铜铃大眼紧紧地盯着她。白虎还在完颜湘身后徘徊,她却早已在湖中倒影中看见了白虎的身影。
完颜湘莞尔一笑,在白虎想要扑上来时突然转身,倒是吓了白虎一跳。
“阿诺,你又要吓我。”完颜湘看着白虎,眼中哪里有惧怕的神色?
倒是白虎一幅小孩子干了坏事被大人逮个正着的样子,它羞赧地走近完颜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俏脸,引得完颜湘咯咯直笑。
经过这么一闹,完颜湘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阿诺,你带我离开这儿吧,”她轻轻抚摸着白虎的大头“爷爷走了,我不想再留在这儿了。”
白虎应了一声,趴在了地上,示意让完颜湘上去。她抱起白狐骑上了白虎,出了奥古之森,与白虎道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