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说过陕北穷,却没想到穷成这样。看到那硬得跟石头有得一拼的粮食,我牙根就一阵阵发软。更让人绝望的是,听台上讲话的那位李支书的口气,这窝窝头还不管饱……我当场两眼一黑,倒在了胖子的怀里。
刚来到这鬼地方,身上的黄尘都没抖干净呢,谁有兴趣听李支书那老头唠叨,除了我和胖子,一行的还有两女两男,一齐打起了哈欠。好在李支书也知趣,交代了两句就不说了。我们找他领了上头发下来给我们知青的口粮,然后就摇摇摆摆地回到分配给我们的破窑洞,开始了农民生涯。
半夜里,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起来在门口蹲着抽上一支烟。开始怀念起以前在北京的生活来。不知道我屋子里的那把椅子还在不在?那可是我从老莫(莫斯科餐厅)顺回来的啊。
你还别说,那时候胖子丫的更狠,到了老莫什么都想顺走。记得又一次,哥几个一起去老莫准备大吃一顿。那时候,我跟胖子刚从家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个清乾隆时期的鼻烟壶给卖了。所以有野钱就出去大大的吃他一顿。
胖子这哥们也实在,人家服务员问他吃什么。他张口来了句:“给我来两根油条一碗豆浆。”当时哥们差点把红酒给喷出来了。
“你丫的吃错药了,这可是在老莫,你以为在门口吃早餐呢?对不起这位服务员同志,我这弟弟是乡下的,第一次来北京没见过大世面,您别见怪。”我调侃地说着胖子。
“是,对不起大姐。俺是刚从那个山沟里来的。想见见毛主席他老人家。俺还给毛主席带礼物了哩。一只大北(白)公鸡啊。”胖子配合着我说道。
胖子你丫的够狠啊,连山东话都出来了。你小子原来还会这一手啊!
“你就给毛主席他老人家带一只公鸡来?你丫的连老莫都吃得起,就给毛主席带一只公鸡?你是不是走资派?”我佯怒般说道。
“服务员同志,咱们都是革命的战友,对于这种走资派的弟弟我不认识他,请你给我做主。”我又调侃地说道。
“你们到底是不是来吃饭的啊?快点点菜!”服务员不耐烦地说。
什么?敢跟老子这么讲话,这要是在平时,丫的敢跟我这么讲话,早就两耳光扇过去了。不过今天咱是来吃饭的不是来闹事的。
“丫的有你这样的服务态度吗?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啊?把你们老板找来。”胖子是个急脾气,显然是脾气上来了要在这闹闹。不过今天可不行,好不容易来一趟老莫打打牙祭,我可不想还没开吃就被人给赶出去了。
“胖子,你丫的有没有绅士风度啊?一个大男人跟一女的斗气,好男不跟女斗。你丫的不懂啊?”我打了个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