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认金石固的叙述是否为真,警方搜索了他家。趁这段时间,李智冶和苏致列决定一起找白花善问话。将
得知金石固自首,白花善瞪大了眼,愕然屏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很意外吗?”李智冶观察着她的表情问。白花善先摇头,然后才终于开口。“我做梦也没想到。”
“您对他的动机毫无所悉吗?”被李智冶这么一问,白花善露出又迷茫又踌躇的复杂表情,好想有什么话不愿说出口。
“金石固说他是为您做的,为了您才杀人。”白花善痛苦地皱起眉,叹了一口大气。“看来您果然心理有数。”
她微微点头。“我早就知道那个人对我好像怀有特殊感情。不过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那种事……”
跟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突然问起,“他说在你家门口放过许多匿名表白信,你有收过吗”
白花善一愣,一旁的允美急忙说“有。”白花善附和道:“请等一下”说着站起,从柜子抽屉取出信封,一共三封。没写寄信人是谁,封面上只写着白花善xi收,也没写地址。
“这是?”
“就放在我门上的信箱里。本来还有更多封,都被我扔了。不过我看电视上说,万一出了什么事,留着这种证物对打官司比较有利,所以虽然很觉得恶心,还是留下了这三封。”
“借我看一下。”苏致列说着打开信封。
很快看完后,把便签又装回信封。苏致列道:“可以先交给我保管吗?”
“请便。”
“还有什么类似这样的怪事吗?”
“我是没遇过……”花善吞吞吐吐地说。
“是令媛遇到什么麻烦吗?”
“不,不是的,是宋康昊xi……”
“他怎么了?”苏致列道。
“上次见面时,他说他收到奇怪的信。没写寄信人是谁,内容是警告他不准接近我,信里还附了他被人偷拍的照片。”
“找上他了啊……”根据到目前为止的发展,那封信的寄信人除了金石固不可能是别人。
在金石固家中,找到暖桌的电线了,和暖桌一起收在箱子里,而且是空心麻花绳,和用来绞杀李泰宇的凶器一样。因此只要上头沾了一点被害者的皮肤就可定案了。而且在他的电脑文档中发现许多他写的日记,大多数是和白花善有关,有些是对她倾诉。通过他的日记可以断定金石固是个典型的跟踪狂。他一厢情愿地自以为和白花善情投意合,想把接近她的男人通通铲除。前任老公,不就是最可憎的对象吗?,所以他向李泰宇下了毒手。
可是他的供述内容和苏致列对他的印象差太多了,所以这让苏致列很困惑。
警方的人撤走后,白花善走进女儿房间,锁上门,望着女儿好像哭过,白花善开门见山说道:“允美,你和oma说实话。”
允美扑进白花善怀中哭着倾诉道:“是我杀的,是我勒死那个男人,不是石固老师,我杀了那个男人后,石固老师在隔壁听见动静,主动上门帮助我处理尸体,他说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准保谁都没事干,但我没想到石固他会去自首,他说谁都会没事的,oma,他骗我,他骗我,呜呜~”
……………………………
苏致列靠在窗前,猛吸一口烟,然后说道:“郑叔,我总觉得怪怪的。他的说法毫无矛盾,也合情合理,可是我还是无法信服。如果换个比较单纯的说法就是:我不相信那个人做那种事,这就是我的感受。”
“可是身为警察,我没理由怀疑。”郑楼说,“根据他的证词,我们已从各种角度采证过了,凶手就是他。其实如果其中一个清楚的疑点没有查清,事态马上就会截然不同,可惜什么也没有,无懈可击。比方说关于脚踏车的指纹没擦这点,他说原来就不知道被害者会骑脚踏车来。这点也毫无可议之处,所有的事实都指出石神的供述是正确的。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让调查重新回到原点,所以只能就此结案。”
苏致列弹走烟头,对着郑楼说道:“我还想去再次看下尸体,当时验尸可能会有遗漏。”郑楼点头,他知道苏致列不去弄清是不会的。
三天后,蓬头垢面的苏致列,打电话给郑楼,道:“郑叔,立马陪我去一趟白花善家。和案子有关。”
电话那头的郑楼,正总结案情写报告,因为明天正式审理金石固,作为起诉检察官的李智冶也在一旁,听到苏致列还在调查,李智冶有些惊讶,问道:“郑叔去不去?”郑楼放下电话,沉默许久,道:“致列不会无缘无故让我陪他去,他该是有新发现。去,现在就去。”
“可是,明天就要审理判刑金石固。”
郑楼固执说道:“我相信致列。”
“那好吧,我去,郑叔留下来整理报告。”
苏致列二人来到白花善所在的公寓,却发现白花善好像有事要出去,正好在她楼下遇到,苏致列将她拦下,问道:“接下来您有什么约会吗?”
“对,呃……”她做出看表的动作。其实她心里很慌,根本没看时间。
“我跟人约好了要见个面。”
“是吗?只要三十分钟就好,我想跟您谈一下,是很重要的事。”
“不,那恐怕……”她摇头。
“不然十五分钟怎样?十分钟也行,就在那边的长椅坐一下。”苏致列说着指指公寓楼下的小公园。他的语气沉稳,态度却散发出一种不容抗拒的严肃感。
白花善直觉到他打算谈什么。这个御医馆的医师,之前见面时也曾以轻松的口吻,对她产生巨大压力。她想逃,这是她的真心话,然而她又很好奇他到底打算谈什么。内容一定和金石固有关。“那么就十分钟。”
“太好了。”苏致列一笑,率先走近公园。看到白花善犹豫不前,“请。”李智冶说着伸出手催她。她点点头,跟在身后,这个检察官闷不吭声的样子也很诡异。
苏致列在双人座坐下,替白花善空出一个位子。“我对金石固自首一事感到很奇怪。”苏致列一开口就直捣核心,“因为,案子在他自首之前都没有头绪。”白花善感到转身面对她,顿时浑身僵硬。“犯人自首难道不好吗?”
苏致列点头头,“犯人自首当然好,这会让警方省时省力。但是金石固xi他却是在说谎。他为何要说谎?既然背上杀人犯的污名,照理说就算再撒谎也毫无意义,但他却说了谎。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谎,并非为他自己而说,他是为了某人隐瞒真相。”
花善咽下口水,拼命调整呼吸。
此人已经隐约察觉真相了,她想。他知道金石固只是在包庇某人,真凶另有其人,所以他想救金石固。该怎么救呢?最快的方法,当然就是让真凶去自首。让真凶招认一切。
白花善提心吊胆的窥视着汤川,没想到苏致列竟然在笑。
“您好像以为我是来说服你的。”
“不,我没有……”白花善慌忙摇头,“而且说到说服,我有什么可让苏医师说服的?”
“说的也是。我的确说错话了,我道歉。”苏致列低头鞠躬,“不过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所以才来找你。”
“到底是什么事?”
“这个嘛,”苏致列停顿了一下才开口,“我想说的是,我知道凶手是谁,而金石固为了谁去顶罪,我想其实白花善三天之前都不知道真相。”白花善惊讶地瞪大了眼,苏致列笑容已经消失。
“不过三天后的今天,您该知道了真相吧。”苏致列似乎已经确认,也不等白花善反驳,自顾自说继续说道:“不过接下来告诉你这件事,其实我犹豫很久要不要告诉你。因为金石固xi绝对不会希望我这样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希望至少不让你发现真相。这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你如果了解真相,你将会终生背负比现在更大的痛苦,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因为我觉得如果不让你明白他有多爱你、是怎么把全部的人生都赌下去,那他未免牺牲得太不值了。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但看到你这样一无所知,我实在无法忍受。”
白花善感到心跳剧烈,喘不过气,几乎随时都会昏倒。苏致列想说什么,她毫无头绪。但从他的语气,她已察觉那个答案必然超乎想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有话要说,就请苏医师快点说。”她的措辞虽然强悍,声音却虚弱得颤抖。
“那起命案……堤岸杀人命案的真凶,”苏致列做个深呼吸,“就是他。是金石固没错。不是您,也不是允美,是金石固杀的。他并非冒名顶罪,他才是真凶。”眼看白花善听不懂这段话,呆坐当,汤川又加上一句“不过。”
“不过那具尸体并不是你的前夫李泰宇xi。虽然看起来像是,其实是另一个人”白花善无法理解苏致列的意思,但当她凝视苏致列那双悲伤眨动的眼睛时,她突然完她用力吸了一口气,用手捂着嘴。因为太过惊讶,令她差点惊声尖叫。她全身的血液沸腾,紧接着却又全身发凉失去血色。
“看来您终于懂我的意思了。”苏致列说,“没错,金石固为了保护允美,犯下另一起杀人案,那是在12月7日,真的李泰宇遇害的隔天。”
白花善几乎晕厥,连坐都快坐不住了,手脚发冷,全身起鸡皮疙瘩。
“为了让自己在紧要关头无法反悔,他事先断了自己的退路。同时,那也正是这次最惊人的障眼法。”
一直在一旁听着二人谈话的李智冶有些懵,他认为不可能有那种事。为了掩饰的杀人,又杀了另一个人?天底下哪有那么夸张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被杀的到底又是什么人。
苏致列起身,今天目的已经达到,他准备离开,拉着李智冶没走几步,苏致列回头喊道:“其实,真凶是谁我并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金石固做得一切为了谁。谁最有动机。”
苏致列认为自己提示已经够了,如果白花善够聪明,她会作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