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和封谞的计划是,利用每日黎明前送菜的机会,将这些黄巾军死士偷偷运入宫内,在由封谞准备好太监衣服,让这些人换上,然后在宫中各处突然发难,吸引宫中守军。
真正的杀手锏,也就是张角、徐若愚等人则趁乱跟随封谞,以护甲名义接近灵帝寝宫袭杀灵帝。
封谞早已经将内宫图纸,各宫作息规律,和护卫巡查规律告诉了张角,让张角提前秘密演练,以备万一。
张角蜷坐在菜车之中,心中思绪不断,他自十余年前得到《太平要术》之后,苦心修炼,学到很多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东西,依照《太平要术》创建太平教以来,自己苦心经营,方有今日之成果。
当年老师告诉他有黄龙之命,自己也深信不疑,想到只要自己努力下去,必然会黄袍加身,坐北面南,这种感觉自他从凉山天坑回来之后愈加强烈。
只是最近不知怎地,一向自问修炼到几乎精钢不坏之体的自己,竟然有时隐隐感觉自身血脉奔涌异常,尤其是头顶百会穴,有时竟有精血破体而出的感觉。
也不知是自己练的功法出了问题,还是所用的辅助药物出了问题,自己也曾暗暗发动人手,想要找到老师询问一番,可到头来毫无老师踪迹,这样张角心内颇为烦乱。
听着车辙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街道中飘散回荡,透过大车车板的缝隙,张角看到除了一些店铺上的灯笼散发出微微光亮之外,其他地方一片幽暗死寂,就连一声狗叫的声音都没有。
“若愚,有埋伏”张角突然醒悟道。
“何出此言”徐若愚感觉教主是不是有些敏感过度了。
“这条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我们走过多遍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晚上经过的几次都有狗叫”张角目中精光闪烁道。
“难道是封谞出卖了我们”徐若愚也醒悟了过来,心中大惊道。
“我感觉不会,否则早就有汉妖来抓捕我们了”张角轻轻摇了摇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徐若愚强自镇定下来问道。
“杀出去,进入两旁民宅,逃一个是一个”张角冷冷说道。
“你们刚才也都听到我的话了,现在我们被汉妖包围了,只要我们的车队走出这条街道,到达前面的广场,就会有汉妖杀出来”
“到了那里四野开阔,对方只要用强弩将我们围住,我们就没有一个能够活命,现在我们只有向两旁的民宅冲,使得对方不能施展开兵力,趁隙而逃,,不要想着投降能够活命,他们只会将我们拉倒刑场刮了,明白么!”张角双目冷冷扫过众人道。
众人抽出兵刃,一起点头
张角一挥手,只见马车上用来遮盖众人的木板,轰然飞起,十几道黑色人影向街边的民宅飞奔过去,同时高声呼喊,其余十几辆马车上的黄巾军死士,听到呼喊声,也都纷纷掀开板盖,杀奔出来。
“杀出去”站在街道尽头,一座三层木质酒楼上的袁绍,惊怒交加的命令道,一时也想不出那里出了破绽被张角看破。
刹那间,原本寂静无声的街道,顿时如沸水般蒸腾起来,无数人马的喊杀声震碎夜空,漆黑一片的街道获时亮起无数灯笼火把。
更有一些军士从房脊上一跃而起,伸出一丈多长的灯笼把,灯笼把前端,扎着一个小地缸般大小的灯笼,将四下照的透亮。
还没等黄巾军死士踹开房门,一对对削到手,手持虎头盾从民宅中杀奔出来,众死士几乎不约而同的更加奋力向前杀去,若是让汉军摆开阵势,这些只有轻衣短刃的黄巾军只能被屠杀。
徐若愚在刚要跃出的一刹那,被张角按住,看到汉军从各处涌出之后,张角飞身一跃,向着其中一处民宅的拐角处纵欲而去。
徐若愚和周仓仅仅跟上,那处拐角是民宅的死角,一时片刻没有汉军赶到,趁着这个当口,张角一点墙面,跃上墙头,纵身落入园内,向着园内的房子猛跑几步,长身跃起跳上房盖。
张角这几下兔起雀落,迅捷无比,总有军士发现有人跃入院中,想要回身堵截,也被后面涌出的同伴阻拦不得而入。
房脊之上的汉军看到有人竟然如此之快的冲了上来俱都吃惊不小,两个反应快的校刀手,挥刀提盾杀了上来,也不见张角如何动作,身体只轻轻一动就来到二人面前,一拳击出,将一人连人带盾打得飞了出去。
另一人惊骇之下刚想后退,被张角抓过盾牌,狠狠拍在头颅之上,顿时脑浆迸裂,鲜血飞溅,死尸栽倒,滑落房下。
剩下的几名汉军军卒,见张角如此凶悍,面面相觑之下竟然一时无人敢于上前。
长街上也是杀声整天,马员义从领头的大车上杀奔出来,招呼了两个心腹之人,直奔一个门板破落的院墙冲去,在他想来小门小户中,汉军自然人少,凭借自己的身手,在汉军合围前当可杀出。
马员义原本滚圆的身体,在接近院墙之时,劈啪作响,变得更加庞大。
“轰”的一声,尘土飞扬间,青砖墙壁硬生生被马员义撞出了一个窟窿。
跟在马员义身后的二人,不由得大喜,提着柳叶单刀跟随马员义飞奔而入,一些仍在园内的军士想要上前围堵,被这三人随手杀死。
正当马员义想要冲入房中,如法炮制的逃跑时,一声惊雷般的怒吼自头顶响起。
一名光头圆眼,鹰鼻大口,****双臂,肌肉隆起的大汉,仿佛从天幕中飞出一般,直坠而下,一柄九环双手黄金锤,由小及大当头砸下。
马员义看来人来势凶猛,不敢力敌,肥大的身躯拔身而起,轻巧如云雀般向后飞落,来人巨锤落地。
“轰”的一声砖石飞溅,地面摇动,仿若地震一般,那两名马员义的手下被那壮汉一声大喝,弄得心神俱颤,待得大锤落地,更是震得胫骨酥软,无从着力,来人扬起大锤,碰的一下,将一人砸得横飞出去。
只见无数内脏碎块,混合大蓬鲜血,汇成一道红线划过半空,待到红线落下之时,那人已被砸入墙洞碎砖之中。
另一人只惊得魂飞天外,吓得动弹不得,在壮汉哈哈大笑声中,被砸的脑浆崩裂死于非命。
马员义只看得心惊肉跳,如此恶汉从何而来,正当马员义面色发青,思付逃生之计的时候,背后恶风袭来,马员义转身伸出一对熟铜棒,向外格挡,兵刃铿锵交错时,火花四溅,马员义勉强格开对手兵刃,向后跃出。
还没等他看清到底是何人袭击了自己,背后铜环声响,壮汉大锤砸到,马员义此时精疲力尽,身形用老,只得勉强侧身,想要躲过大锤。
壮汉将锤头略压,依旧向马员义后脑砸下,马员义只觉得脑袋挨了重重一击,眼前顿时一片血红,一个带着丝丝血肉的眼珠,在自己面前飞出,同时感到呼吸困难,肥胖的身躯扑跌在地。
马员义双手乱抓,下意识的想要翻过身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此人也好生了得,一身硬功夫竟然被他练到如此地步,若是没有碰到咱们可能真让他逃了出去”壮汉粗声粗气的说道。
“不过一贼人罢了”来人冷冷道,随即踏上一脚,将马员义生生踩死。
“教主小心”徐若愚这时也赶了上来,正看到一根利箭夹杂着风声向张角背后射来。
张角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回身一抓,将一个镔铁狼牙箭抓在手中,随手一抛,将对面一名军士喉咙射穿。
余下的军士见此,竟然没有逃跑,反而一声呐喊挥刀杀奔上来,张角和徐若愚拳打剑刺,几个呼吸间,将这些人全部杀落房下。
眼看前方再无阻拦,张角提气就要跃入房后的另一街道之中,猛然感觉脑后一股刺骨寒风袭来,直让张角汗毛乍起。
心中惊骇的张角,硬生生将要跃出的身体身体一侧,右手袖子之中滑出一柄怪异短刀,挥手一格,铛的一声,将来物挡飞。
张角转身回看时,一名身穿彩绘飞鲨甲,脚踏鹿皮青底靴,头戴日月冲天冠,面如满月,目光如电,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手拿一柄晶莹如玉的尺子站在那里。
来人也向张角大量,只见此人身躯雄伟非常,面貌英俊之极,带有一股无法形容的邪异魅力,他经常被世人称作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与此人相比却也自惭形愧。
“你就是张角”来人稳住心神,冷冷问道。
“不错,你是谁”张角将短刀缩入袖中,淡淡问道。
“某家乃北军侯刘表,刘景生,尔兴兵造反,搅扰天庭,还不束手就擒,以赎其罪”刘表面容一寒,大声喝道。
“哈哈,若愚,你先走”张角哈哈大笑,也不分辨,只是嘱咐徐若愚先走。
此时长街之上以是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四处乱飞,这些黄巾军死士,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凶悍异常,或者两人,或者三人抱成一团,冲入汉军之中短兵相接,亡命搏杀,虽然很多人被人数众多的汉军斩成肉块,但也给汉军以极大的杀伤。
缓过劲来的汉军,开始派出军卒向张角所在围拢过来,张角表面虽然从容不迫,但内心着实焦急,徐若愚对他还有大用,自然不想让他死在这里,是以让他先走。
徐若愚听张角如此一说,微微一愣,眼中透出复杂之色,深深看了张角一眼,转身向房后街道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