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毌丘毅,何进已经死了,你还敢为他张目”袁术认得当前之人正是丹阳大族出身的毌丘毅。
原来何进将毌丘毅统领的丹阳兵,分批秘密运进城内,隐藏在他所开设的各种店铺之中,原本何进计划一旦对阉党动手,趁乱将士林的主要人物都杀了。
何进清楚的知道,一旦阉党覆灭,士林党就将成为自己的死敌,与其放任其在朝堂上与自己明争暗斗,不如索性一并杀了,以除后患。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堂堂大将军,竟死于阉人之手。
毌丘毅听到何进身死,知道大势已去,但他深受何进大恩却不能不报,故此率领一队跟随自己隐藏的丹阳兵到何府救援,想要为何进留下一丝骨血。
“袁公路,你杀其他人我不管,当年何进对我有大恩,你让我将他的一个儿子带出去,我就罢手如何!”毌丘毅一摆短斧大声说道。
“何进兄妹狼狈为奸,祸乱朝纲,你丹阳毌家累受国恩,怎敢为虎作伥,况且其余人马转瞬即到,到时你将死无葬身之地,我劝你最好弃暗投明”袁术将手中阎王叉一抖,向毌丘毅道。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正所谓成王败寇,大将军既然输了,我也不必呈口舌之利,你说的其余人马恐怕现在正在抢劫抢的欢,那里会顾及这里,你若是自信抵得过我的丹阳兵,就放手与我一搏,我大不了杀了你,为大将军全家报仇”毌丘毅说完,二目圆睁,宣花斧一扬就要杀向袁术。
“毌丘毅,少在我家主公面前卖狂,看我纪灵砍下你的狗头”袁术身边一名身材魁伟,满脸络腮胡须的青甲大汉,晃动三尖两刃刀就要起身杀上。
“哈哈,早就听闻袁公路帐下纪灵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倒要领教领教了”毌丘毅哈哈大笑,眼如鹰隼狠狠盯住纪灵,只待他越阵而出就上前厮杀。
“宫侣且慢,毌丘毅,我袁公路最是敬佩忠义之辈,如此形势下,你仍然不忘旧主,愿为何进出头,我就成全你忠义之名”袁术将纪灵叫住,同时一挥手,一名兵士将一个用华丽丝绸包裹的婴孩送了上来。
这个孩子正是何进小妾新生之子。
“毌将军救我……”何进府上之人见袁术真的将何进最小的孩子交给了毌丘毅,无不看到了希望,全都大声哀求起来,尤其是何进的其他几个儿女。
“多谢”毌丘毅也不由得一怔,仔细看了看抱过来的婴儿,只是在啼哭,其他却并无异样,
开口谢过之后,毌丘毅不管其他人等引兵小心退出何府。
“将他们全都杀了”袁术摆了摆了手,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不是在说杀人,而是在说杀鸡鸭一般。
“主公,为何放那毌丘毅离开”纪灵不解的问道。
“留下他又能怎样,毌丘毅的丹阳兵勇悍异常,我们犯不着与他硬拼,就算那孩子长大又能有何能为,经此一事,这汉朝的天下算是彻底完了”袁术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不是还有陛下和堂上诸公么?”纪灵脑筋一时转不过弯。
“只有能掌握天下人生死和富贵的人才叫陛下,至于公卿,陛下都完了,他们也还算是公卿么?何进一死,西园八营必然分裂,朝廷已经没有能够震慑一方的实力了,何太后也就是没牙的老虎,各个地方谁还会听从陛下的”袁术收拾起有些哀伤的心思冷冷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纪灵问道。
“我们杀尽何府之人,也算是向天下人表明了态度,目的已经达到,我们走,离开这是非之地”袁术看了一眼身后满地的人头。
何进要是泉下有知,不知会做何感想,可能怨恨袁家的反脸无情,昔日紧密的盟友,为了自身利益转眼间就能举起屠刀,何进身死,其建立起来的势力也随着他生命的消失而瓦解,而大汉王朝灭亡的罪过,也必然由何进承当一大部分,袁家身为“忠良世家”怎能同何进这种****在有联系。
袁家的盘算就是由袁术斩杀何进,为其在天下人面前赢得护国忠义美名,袁绍则将少帝刘辩迎到自己家族控制的区域,等到洛阳各路势力浮出水面,斗得精疲力竭之时在反攻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至于何太后,不过是个没用而且碍事的老女人罢了,自然是不能留的。
此时肩负着恭迎少帝刘辩重任的袁绍正双目喷火的站在未央宫中,何太后,刘辩,甚至于王美人所生之子刘协都不见了,无论袁绍如何威逼,未央宫中的宫女太监就是不知道何太后等人去向。
袁绍下令手下军士彻底搜查未央宫,太后没找到,却在密室中找出十几个身形健硕的年轻男子,袁绍先是愕然,后又明白过来,在内心深处还将自己当成汉臣的袁绍不由得暴怒,将这十几人全部阉割,并用大锤砸成肉沫而死。
“主公,我们翻遍了皇宫内外,也没有找打他们”杀得一身是血的颜良走进未央宫向袁绍禀告道。
“我们走,不能在停留在这里了”袁绍想了想。
“是出宫还是出洛阳”颜良追问了一句。
“当然是出洛阳,何进虽死但其党羽依旧不少,我们在京中没有绝对的实力,西园八营中忠于何进之人也不少,若我们仍然留在京中,难免会被其所害,况且皇甫嵩驻军扶风,若是知道京中之事,率军而来,我们很可能被其所杀,只有回到我袁家所在,才算安全,我们只要静观其变,以待时机即可”袁绍当机立断,不在寻找何太后等人,而是率领人马遁走。
就在梁穆向少府寺矫诏的时候,张让已经回到自己在皇宫的住所。
“赛硕,你跟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张让站在院子当中,背着门淡淡说道。
“张公公想要一个人走么”赛硕推门而入。
“我怎会如此,等到大家到齐了,我就带大家一起走”张让声音依旧平缓。
“呵呵,张公公以为我是赵忠那些让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么?”赛硕嘴上虽然在笑,但脸上和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还是赛公公心思灵动,你说的不错,我那仿制的厚土盘何等真贵,其蕴含的轮回之力最多只能带走两个神魂”张让转身微笑道。
“如此甚好,既然任务已经完结,就请张公公带我回去”赛硕看似无意的上前几步,将手放在轻轻贴在腰间。
“当然好,我这就送赛公公上路”张让左手一翻,取出六角星盘,右手手指之中多出一张符箓,轻轻一晃,符箓无火自然,那火苗在空中慢悠悠的飘到星盘之上,直坠而下,一团冥火自黝黑的星盘上升起,逐渐化成人形。
“赛公公,当年主上为了让我等十人来此,将我等修炼多年的法体封印在玉脂棺中只让我等神魂通过巫神厚土死后身体所化的轮回通道来到此处,借着这些凡人之体重生,现在我要将你的神魂从你的身体中重新引出来,放入厚土盘中,借用轮回之力,重新回到上届,你现在要解除在你七窍之中保护神魂的封印”张让面上依旧平静如湖水一般。
“好,我就信你一次,你若是敢耍花样,我在上界的亲族是不会放过你的”赛硕警告完张让之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玉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七根银光闪闪的短针。
赛硕右手单手托起玉盒,左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盒中银针微微颤动漂浮而起,在空中一个盘旋化作七缕银光没入赛硕七窍之中。
原本赛硕看着颇为沉稳的面孔突然变得呆滞起来,身体也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七团核桃大小的幽幽冥火从赛硕七窍中飘忽飞出。
张让掌中厚土盘轻轻转动,那七团冥火逐渐汇入盘中与那原有的人形火苗汇聚在一起。那人形火苗在盘中伸腰舒腿,逐渐化成赛硕模样,只是双眼闭合,似在熟睡。
张让掌中厚土盘越转越快犹如风车一般,那盘中的冥火却始终清晰异常。
“轮回之力就要开启,放开心神”随着张让的话语,星盘之上光芒绽放,一股深入骨髓的阴森之气从盘中向蔓延开来,院中原本繁盛的植被瞬间变得焦黄枯萎,就连那房屋回廊上的油漆,也似乎苍老许多,如同经过了几十载的岁月轮回。
凝立在星盘中间的“赛硕”原本安详的面容突然变得扭曲起来,茁壮的冥火开始变得摇曳不定。
“张让,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这杀才,快将我放了,我的亲族绝不会放过你的”赛硕睁眼狂叫道。
“不放你又能怎样,你的亲族早就将你放弃了,我们这些人被派往此处,原本就是主上试探对手的棋子,随时可以丢弃,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在花费巨大的代价将我们接引回去么?原本我也不想杀你们,只是我这厚土盘想要启动必须汲取一定的妖灵之力方可,可这世间之人亿万,我又到哪里去寻,只有从你们九人的神魂中提取了”张让口中依旧淡淡,眼中却充满残虐的光芒。
无论赛硕如何威胁哀求,张让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慢慢炼化那团冥火,厚土盘上的光芒随着冥火的熄灭逐渐变暗,当最后一丝冥火消失之后,厚土盘也停止了转动,静立在张让手中。
张让看了看手中的六角星盘,身形突然攒动来到赛硕一动不动的肉体之前,星盘之上冥光大放,一丝冥火自赛硕头顶百会穴上激射而出融入盘中。
“赛硕,请你不要怪我”张让口中喃喃说道,轻轻一挥绣袍,赛硕呆滞的身体化成无数粉末飘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