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最近天界还真是热闹啊!烨华那家伙刚成亲没有一年,你也来了,你们两叔侄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存了心让本尊为难么?若是你的婚礼不如烨华的,便是有损一届天君的威严,若是远胜烨华的,便是侄子对叔叔的一种不尊重。偏生你们两个人的身份地位不同,婚礼还得本帝过目,真是恼人啊!你们两个最近还真是闲!”帝释薄唇微勾起一抹不带情绪的笑,不知为什么。
“话说回来,作为天君,处理事务乃你本分之事,本帝当初选你当天君可不是让你风花雪月,无所事事的,是因你有此天赋本帝才选择了你,否则天定之人本帝也一样可以逆天改命,让你一生碌碌无为。何时,你也会以这完全不成任何威胁的理由来跟本帝说话了?”
缓缓起身,眸色冷然凛冽,冰冷中又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场,静静地注视着墨麟晨。
素洁白袍随帝释的动作翩跹荡然开来,如清风过时,莲花摇摆,轻触湖面激起的阵阵涟漪。
墨麟晨心中一惊,原本来此请求只是他的一时兴起,却未曾想帝释是天帝,心机谋略定然远胜他人这件事情。就算是凡世久经百战的人皇怕是也不会从一件请求置办婚礼的事情中想到过多,就连一句话帝释都可以找出漏洞,实在是……
“再者,什么叫做本帝多少应该有些表示,你不要以为本帝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本帝想来随性自然,想怎样就怎样,何时轮到你一个天君有资格过问本帝的事情!还是说,你想直接将本帝,取而代之?”语气的加重昭示着主人的不悦和恼怒,微微上扬的音调莫名使人惊恐,尤其是墨麟晨,面色苍白,血色尽退,凤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害怕。
那种恐惧,又来了,那种永远让三界刻在灵魂中的恐惧,好像当日的血海尸山又展现在他的面前,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不会忘。
他当时第一次上战场,并不了解战场的无情,只是抱着玩闹的想法以及作为天君候选人应该经历的事情。
却是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
他悠哉悠哉的坐在浮云上,散漫的动作带着不尽的杀戮,每一个动作,都会无形中收割着众魔的性命,血流成海,尸积成山,一个个残忍的死法令很多上仙,包括墨麟晨都在作呕,他却是毫不在乎,冷冷望去,不带一丝的怜悯。
墨麟晨抬头,看向云端,忽然知道了为什么,因为看到了他的眼睛,很美,很冷,很淡,很静。
从那一刻开始,墨麟晨就明白了,那是一双容不下尘埃污垢的眼睛,胆敢触怒他的人,都已经死了,坟头草,约莫有十来人高了。
那对死亡的绝望恐惧自那日起一直徘徊在墨麟晨的心中,如今被再次唤起,似是又回到了当初。
帝释冷冷瞥一眼过去,仿佛知道墨麟晨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十万年前的那一场仙魔战,刚刚三千岁成年不久的他被帝释扔去参加仙魔战,从此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不过所幸,这种阴影也只有帝释能够唤起,其余人哪怕在他的面前说得天花乱坠他都依然如常,无视说话者。
“本帝,不希望有下次,因为下次,可能,就会是天君换届了。”帝释踱步到一根巨大殿柱前,伸出白皙到几乎透明的手抚摸着,温度冰凉到能与南极大帝的冰南川的深层寒冰相比,寻常仙人若是触碰了一下,从触碰的地方开始便会一直蔓延着这种寒冰的温度,直至冰封全身,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冰雕。
殿柱上,雕龙画凤的繁杂图案,四大灵兽的图案正好在大殿的四角伫立着,皆是蕴含着无尽奥秘。
帝释此时触摸着的,是画着麒麟瑞兽的麒麟画柱,深藏着的浩瀚灵力,和吉瑞祥和的象征,等待着有缘人的启封。
“麟晨知错,还请陛下恕罪。”那冷冽无情的声音唤回了墨麟晨仍想继续飘飞的思绪,立刻起身,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心脏上,表示忠诚和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