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奥斯纳边境被朦胧的月光所笼罩,浓浓夜色中,阎府就如同沉睡在黑暗中的少女,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
黑暗中,客房部突然出现了一个娇小的黑影。黑影迅速掠过前厅,动如脱兔,形如闪电,就如同划过天空的一颗流星,只留下敏捷帅气的身影。就在黑影即将步入后院的一刹那,被横在门口的一块砖头绊了个正着,整张脸重重拍在坚实的青砖地上。
“呜呜..哪个缺德家伙放的砖头..”捂着血流如注的鼻子,棂玲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砖头就是一脚,“嗷!疼!”
从傍晚开始,棂玲就提出要出门去玩,虽然棂玲表面上看起来比较老成,但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外界的新奇事物对她来说就好比一打新鲜香蕉和猴子一样极具吸引力。但无论棂玲怎么说,棂霜无论如何就是不同意棂玲出门,就连棂凛外出泡妞也一概否决,尤其是当棂玲问起白天戴面具的红发男子后,更是大动肝火。
“什么吗,不就是问了句话吗!至于对本小姐生气么?”叉着小腰,棂玲满脸灰尘,脸鼓得跟河豚一样,“好在本小姐聪明,早有准备,话说回来,傻哥哥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拿出从管家那偷来的钥匙,棂玲蹑手蹑脚地找到了之前的铁笼。一把掀开黑布,一个衣衫褴褛的银发女孩正蜷缩在冰冷狭小的铁笼里,就好像一只落舞的银色的精灵,听到声响,女孩睁开双眼,看见棂玲后很是惊讶,
“小,小姐,您怎么来了..”
“小点声!小罹,我放你出来!”棂玲说着,打开笼子,银发女孩愣了一下,才慢慢从笼子里爬了出来。棂玲刚想打开罹手上的铁链,却被女孩止住了。
“不,不用了,我,我怕伤到小姐您..”女子连连后退,缩回冻得通红的双手,目光迟迟不肯与棂玲相对。
棂玲对罹的表现很是不满,递过手中的衣物,说:“小罹,我不是说过了么,不要叫我小姐,叫阿棂,小棂也行。”
罹木纳地点了点头,却依然不敢抬起头。
虽然罹只是一个奴隶,但自从来到商队,棂玲对待她一直就像亲姐妹一样,不像别人欺负,排挤她。天生聪慧骄傲的棂玲在商队也一直不受欢迎,但对罹,她总有种亲切的感觉。就像那天两人在雪原上相遇的时候,从对方眼里所看到的那种相同的,深入骨髓的孤寂与绝望,深深打动了彼此。两人就仿佛两头孤单的野兽,只能彼此相拥取暖。
也只有罹知道,这位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小姐,内心却总是埋藏在孤寂的深渊中不愿自拔,虽然在别人面前她是傲娇聪慧的乖乖女,但她绝对拥有一颗--野猴子的心。
“小罹,你的能力是消融,能帮我把结界打开么?”棂玲托着下巴,一双水灵灵的大睛对着罹闪啊闪,仿佛都要滴出水来,“好吗~罹亲亲~”
为了安全起见,棂霜早就在阎府外布下了一层结界,但她没想到,棂玲对此早就蓄谋以久,可以说是绝对的有备而来。
“呃,好,好的小姐,请,请等一下。”
罹转过身,深蓝色的瞳孔突然爆出耀眼的赤金色的光芒,一朵妖冶的黑色莲花从指尖飞出,落在了后门的结界上,熊熊火焰很快就将结界烧出了一个大洞,而洞外结界剩余的部分几乎没受到影响,继续保持着蓝光缓缓流转。
“耶!出门玩去喽~”
两人刚刚离开阎府,数十个穿着怪异的人就从另一条路上走了过来,刚好错开了两人,为首的黑衣男子看到结界上的大洞,大喜过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阎府。
每一个人腰间都绑着一把漆黑的利刃,利刃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味,让人不寒而栗。
走在洒满月光的大路上,棂玲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下了大祸,一边啃着从路边店里偷来的糖葫芦,一边哼着小曲欢脱地奔跑着。
罹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棂凛打死也不陪棂玲逛街了,棂玲一会跑到一家店门前将崭新的对联揭了下来,一会又从一只野猫身上拔下一团长毛,被挠了一脸伤痕又跑了回来,开始研究猫毛的组成成分。
跟在后面的罹看得不由得面部抽搐,棂玲整个就像个乡下进城的小野猴,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对了小姐,我在笼子里的时候感知到了棂凛殿下的气息,他因该也出来了。”罹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提醒道。
然而对此棂玲并不在意,“他啊,谁知道又去哪儿鬼混了!今日良辰美景,怎能不美度春宵?”
当初出来的时候棂玲还特地往棂凛房间看了一眼,诺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棂凛恐怕早就跑路了,这家伙要是能安安稳稳地独守空房,棂玲就敢从塔姆大沙漠吃十斤仙人掌!
“不愧是野猴子啊,不对,熊成这个样子,绝对是野猴子中的经典猴子王!”
轻音入耳,罹一把将棂玲护在身后,浑身肌肉紧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子。
在两人面前,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从茫茫夜色中走出,挡住了去路。男子看了棂玲一眼,目光投向了紧紧守护在棂玲面前的罹身上。
“你才是野猴子,你全家都是野猴子!”棂玲被男子的一番话气的半死,冲着罹就吼道,“小罹,上去抽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