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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发前,乐浪曾偷偷找过小肆,问他关于鸾自歌的看法。小肆说:“长尾狐不是凡品,她必定生在大富大贵之家,方才养得起这种以食肉为生的异兽。邻近几个村子尚不及本村,最大的可能性在卫城。”

剩下的乐浪自己也能推断出来:“如果她跟卫城有仇怨,就必定不会跟我们一起去,但是也有可能她会半途溜走;也有可能她只是个逃家的孩子,跟卫城有旧。我说的可对?”

“不错,不过还有,以你们对卫城修者力量的描述,不太可能存在能脱离他们掌控的情况。”

“哦。”乐浪仿佛明白了什么,愣神一会,他又换了个话题,“这几天光顾着忙,忘记问你。小肆你是不是能够预知到异兽的动静?如果是的话,那就起大作用了。”

小肆却摇摇头:“我是可以知道异兽的动向,不过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异兽也修魂木水土风,其实跟草药差不多,但是异兽的感觉比人要敏锐多了,人数少尚且可以躲避,但是人数一多,异兽会比我提前知道我们的动静,况且那么多人,根本无法及时做到有效规避。”

乐浪叹息一声。

几个村子都是用牛车作为运送货物的主力,牛性格温顺,容易驯养,耐力惊人,自然是首选。大家还特意空出一辆牛车,让乐嘉乐浪,小肆和鸾自歌乘坐,本来还有两个能言善道之人,但是不好意思和女人挤在一起,就坚持步行跟随了。除却这六个人,其他的所有人都是修者。柏高修为公认最高,被推选为首领,而其他村子的两名德高望重的修者也被推举出来,一名陶唐,一名叔得,作为副手。两名副手,一前一后,而柏高则居中,和小肆等人呆在一起。

子棠早已回去跟着自己村子的人一起,就子箕一个人舍不得离开,徘徊在小肆的牛车附近,时不时就过来和乐浪乐嘉打个招呼,眼巴巴地瞅两眼小肆。牛车上的众人都知道子箕想要什么,而小肆自从上了车就只顾沉睡,看着子箕来来去去了十数次,乐嘉乐浪强忍着笑意和柏高聊天。鸾自歌抚摸着小猫儿,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你晃来晃去不累吗?”她说话的对象自然是又靠过来的子箕。

“额……”子箕有些尴尬,但是他马上就找到了理由,理直气壮道,“我是担心小肆先生,你看小肆先生都已经睡了一天加上一个上午了,会不会是生病了啊?”乐嘉却说:“小肆体弱,睡多点本是正常事情,哪怕不是在睡觉,闭目养神也是好的。”

子箕眼神一转,立马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用异常谄媚的语气道:“小肆先生,你醒了是吗?这个……”

“嘉姐,抱我下车,我们要去那个地方。”小肆睁开眼睛,并没有理子箕,只是伸出手,指点着行进道路旁的一个方向,随着牛车前进,他的手臂也跟着向后移动,“那个地方有好东西。”一路上,小肆是感觉到相当多的好东西,只是不想干扰大家的赶路,所以并没有吱声,只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东西,不得不出声了。

柏高刚想说些什么,小肆便道:“子箕,去把子棠叫过来。让子箕子棠陪我和嘉姐去,我们很快就回来。”后面两句话却是对柏高和乐浪说的。子箕子棠是附近村子的天才少年,在子箕这个年龄能达到子箕这个修为的基本没有,更别提子棠接受小肆指导后都快追上几个老家伙了,所以柏高只得点点头。

子箕显得是相当兴奋,从把子棠叫过来,到离开车队,一路上蹦蹦跳跳,吵吵闹闹,差不多要唱起歌来。小肆坐在乐嘉的背篓里,歪着头,眨了几下眼道:“子箕,交给你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说吧,小肆先生,我一定完成!”

“从现在开始,到这次贸易年会结束,你每天只允许说三句话,你要是多说一句,我就不管你了。”小肆闭上眼睛养神,时不时指点着乐嘉前进的方向,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背着我你随意,只要你确保不会被我发现就好。”

子棠哈哈大笑,而子箕则愁眉苦脸,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当子棠笑够了的时候,四人的眼前也出现了一条小河。不过这么浅的水流,称之为泉水更为恰当。

“看到水里的石头吗?把其中长得特殊的挑出来。”小肆指示乐嘉在河边找块干净地坐下来休息,而对子棠子箕两人指示道。

小肆给的指示相当模糊,不过两人一下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水里的石头有白色有黑色有褐色,但是偏偏也有长得五颜六色的,粗看是五彩,不过细细一数,其实只有青绿黄蓝四种颜色。

“这个东西有什么特殊的吗?”乐嘉看这石头虽然长得古怪,但着实看不出它的好处,忍不住问。

小肆微微一笑,道:“这石头,可是含有除魂能以外的四能,称之为四能凝结都不过分。”

乐嘉惊住了,即便她不是修者,但也明白四能凝结意味着什么。只有五能齐全,才会有灵性的生命。像小肆,木水土风能虽少,但还算有;像乐嘉,虽不是修者,但五能齐全,不过太过平均,无法修身罢了;像柏高,主修木能,木能在他身体里占了四成,但也不会缺少其它四能。异兽则和修者差不多,只是魂能占得比例比人类要少。

植物矿物虽是生命,但并没有灵性,跟死物区别不大,它们只有单纯的一种两种能量。而这石头,居然是四能凝结,也就是说,假如无人干涉,给它数十年,几百年,说不定,让它生出魂能来,那就是新的一种异兽诞生了!

想到这些,乐嘉便有点出神,直到听到小肆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嘉姐,把这石头研磨碎了,和水服下。”

“额……”刚才水里上来的子箕子棠兄弟和乐嘉都愣住了。

小肆叹了口气,道:“按照我的估计,这个东西可以帮助像嘉姐你这样的人筑基修身,虽然不能说是十成把握,但也不会差太多。嘉姐,你信我吗?”

乐嘉点点头:“我当然信你。”说罢,她拿过石头来,想方法敲碎,子箕赶紧走过来帮忙。

子棠见插不上手,吞吞吐吐道:“这个,小肆先生,能不能讲下,我不是很懂啊,为什么呢?”

“很简单啊,嘉姐之所以不能修身,是因为四能平均,她即便掌握了魂能,也无法感受到四能的存在,即所谓能感。这是两个原因:一是魂能相对于其它四能来说,不够强大,所以没有能力去感受;二是四能平均,相互抵消,导致能感存在过于微弱,进一步提高了对魂能的要求。这块石头,本身具有强大的四能,服下后,至少可以短暂性增强人的能感。嗯,假如开发出一种药丹来,用多味草药进行辅佐,说不定可以长期增强人的能感……”小肆说着说着就歪掉了,而子棠在一旁似懂非懂。

子箕倒是插了一句嘴:“小肆先生,那是不是增强人的魂能,也能帮助嘉姐这样的人进行修身筑基吗?”

“嗯,你倒是聪明的紧。”小肆笑了笑,道,“但是你到哪里找这个强大魂能呢?四能不全,是无法诞生出魂能的;四能既全,又添魂能,若是弱魂则毫无用处,若是强魂,你打得过吗?”

子箕子棠这回懂了,都点了点头,而乐嘉已经服下了石头,盘腿开始筑基。小肆突然补充了一句:“这是你今天的第一句话,子箕。”

乐嘉经常听闻柏高和乐浪聊天,自然对修身筑基这么简单的过程了若指掌,更别提她的身边还有子箕子棠。无非也就是体悟并掌握魂能,寻找能感,确定主修的一能,不过仍然需要一段时间。

小肆靠在岩石上闭目养神,子箕一只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无聊地戳地上的石头玩。没错,那种四能凝结的石头摸起来是非常柔软的,戳起来颇有意思。而子棠就蹲在一旁看子箕戳石头玩。

半晌功夫,子棠抬头问道:“小肆先生,我,我很想问你个问题,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了。”

“说吧。”

“小肆先生曾经指导我去领悟防风的要义,最后结果是成功了,但是,但是我常常回想,要是我没有能够领悟,会不会出现,出现很坏的结果……”

“会。”话没有讲完,小肆蓦地睁开眼睛,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目光看着子棠,和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口气道,“你知道你现在的修身是什么水平吗?”

子棠摇头,子箕也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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