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走到箫剑的身边,弯腰将箫剑的右手牵起,闭目把脉,脉象和自己一样,也与常人无异,只是稍显虚弱,东方不解,实在不解,不应该这样啊,这其中定有玄机。“独孤怎么了?”箫剑猜得出独孤的异常是因为什么,只是对此,他也很好奇,还是装成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最好。独孤摇摇头,却也与箫剑之间多生出了一丝亲切来,毕竟,对于同类,人类总是会生出一种别样的亲切感来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去吧,想必珞瑜姐姐也等久了。”嘴上这么说着,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箫剑却把眼睛看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独孤点头,天色的确不早了,再过半个时辰,他便得去张无忌那里进行今天的修行了,确实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于是,独孤只好再次施展轻功将箫剑带回了她的别院,自己则往张无忌那里去了。
“败儿,你来了。”独孤刚到张无忌的院门口,便听到了张无忌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是,师傅,弟子来了,今日,师傅要教弟子什么?”独孤停下脚步,只是站在院门口恭敬的回答。“进来吧!”“是。”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外加师傅,独孤的心里是又敬又爱又惧的,独孤觉得,穷她一生,怕是也只能赶上此人的一半,使人无法知道张无忌的厉害、可怕之处,因为没有人能够接近他,对于独孤来说,张无忌的存在与神祗无异。进得房间,独孤便见张无忌背对着自己打坐,但是,身上的那股威压还是让人无法忽视。“败儿,你刚刚和谁去了冰湖?”张无忌问道,他知道独孤去了冰湖,因为他问到了冰湖的气息,但是同时,独孤的身上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新任五神教教主纪晓芙。”独孤老实交代,既然是师傅想知道的,自己一定不会有隐瞒。“纪晓芙?!哈哈哈,纪晓芙!”张无忌莫名其妙的笑了,他转过身子,面对着独孤不败:“果然没错!败儿,助你千秋霸业一统江湖之人出现了!记住,不管到时助你之人长什么样,必是这男娃!”“他?”独孤不败试探性的问。“没错,所以,为师再陪你两年,两年之后我便会离开,此人,你可信任。”张无忌顿了顿:“今日为师有些不舒服,练武就罢了,你且先回去吧!”“是。”虽然满心的疑惑,但是这么明显的逐客令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独孤只能暂且退下了。另一厢,箫剑并没有回屋找珞瑜,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他在计划着一件大事,若是成功……
在光明顶的这些天里,白天,箫剑的确总是和珞瑜一起往独孤不败那里跑,可是,事实上箫剑却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闲。每天晚上,他总是点着灯恶补着古代音律的知识,因为有现代一些底子,对于宫商角微羽,在理解上还是不成问题的。类似于萧或者古琴之类的东西,箫剑也是曾经把玩过的,稍加练习,也该是在这古代拿得出手的才对。最让箫剑觉得好用的是现在这身体绝对的天赋异禀,读书能够过目不忘,理解能力也十分惊人,有了这诸多因素,要实现她的大计,成败只看今朝了。箫剑将珞瑜送给自己用于消遣的萧别在腰间,便往曲洋的住所赶去了。现在曲非烟也有两岁左右了吧。这不,箫剑刚刚踏进院门,便有一个胖嘟嘟的身影朝箫剑飞扑而来。“香香姐姐,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小非非?”曲非烟将头埋进了箫剑的胸前,嘟着嘴埋怨着,抬起略带泪光的眸子,对上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人,可是,这个哥哥好帅,嗯~比香香姐姐还有美!抱错人了,曲非烟的小脸涨得通红,可爱得简直想让人咬一口。小非非在意识到自己抱错人之后就赶紧撒手,支支吾吾的说:“帅哥哥,小非非不是故意的……”
“非儿,是谁在外面?”院内,传来了曲洋略带倦意的声音,箫剑的眸子暗了暗,为了大计,他只能利用这个为乐痴狂的老头了。“曲右使,是我,纪晓芙。”箫剑主动开口,果不其然,曲洋立即闻声而出,只是那眼眶红红,似是刚刚在哭一般。“不知是五神教教主驾到,曲洋有失远迎,还望纪教主恕罪。”说着,曲洋还要给箫剑作揖,但是立马就被箫剑扶住了:“曲右使说的是哪里的话,论地位、论资质,怎么都应该是晚辈朝前辈您作揖才对!”“这可使不得。”说实话,曲洋还是挺喜欢这个有礼貌的小男孩子的,只是,不知他到此所为何事。箫剑倒是不急,指着刚刚那个抱着自己的小女娃:“对了,曲右使,不知这位可爱的小姑娘是?”
“那是鄙人的孙女,曲非烟。”望向曲非烟的曲洋,脸上尽是慈爱,隐约还有一丝悲痛。“噢?那么令郎呢?出去做任务了?”说着,箫剑还有些装模作样的在那东张西望,但心中,却在暗自骂着自己揭人伤疤。“他……一年前和我那可怜的儿媳妇被正派人士给杀了,只留下年仅一岁多的非儿……”曲洋的眼中又泛起了泪光。“这……纪晓芙不知,还望曲右使莫要见怪,曲左使,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吧!听闻曲右使爱乐成痴,不如晚辈献上一曲作为赔罪如何?”箫剑在心中默默的道歉,这些其实他早就探听到了,正是一年前的今天,曲洋经历了丧子之痛,而曲非烟也自此成为了无父无母的孩子,这些,他都知道。对于这样的箫剑,曲洋不可能不起疑惑,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不过十岁的男生并不简单,就像他第一次见独孤不败一样,不,这个男生,似乎比独孤不败还要神秘、可怕三分。随即,曲洋又觉得自己这是老糊涂了,对方不过是一个十岁的男生,正是天真烂漫的年龄,自己又怎能以小人之心去衡量?排除一切,曲洋倒是十分的好奇,箫剑能够献上怎样的曲子用了赔礼道歉。“纪教主,那曲洋便洗耳恭听了。”曲洋说道。箫剑在听到曲洋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扬起了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意,他将别在要腰间的竹萧取下,心中背着那早已烂熟于心的曲谱,悠扬的箫声自萧管中传出,这是现代改编版的《广陵散》。真正的《广陵散》随着嵇康之死便已失传,现代改编版的《广陵散》则是现代人根据史料上对此曲的只言片语改编而来的,失真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却贵在其中添加了许多现代音乐的元素,带着古代所无法体会到的别样的新意。
其实,在曲洋的眼里,箫剑用的萧一般,吹箫的技巧一般,只是配上这曲和这人,曲洋便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人了。以曲洋的功底,自是知道这箫声中俨然有《广陵散》的影子,这个发现,更是让曲洋兴奋,毕竟在他的眼里,懂音律的绝不可能是什么坏人。一曲毕,箫剑目光灼灼地看着曲洋,曲洋则激动地握住了箫剑的手:“纪教主,这曲子,你从何得来?”突然,曲洋脸色煞白,他发现自己竟然失态的将五神教教主的手握在了手中,世上谁人不知,这五神教的人是绝对碰不得的,五神教人人身上带毒,自己莫不是已经中毒了吧?想到这,曲洋的脸色愈加苍白。
“曲右使多虑了,纪晓芙擅毒,却不喜往自己身上涂上那毒物。这曲子是先师所作,不知作为赔礼,曲右使可还满意?”箫剑觉得好笑,怪不得这么多日来没人敢靠近他和珞瑜,原来是怕她们身上带了毒。想到这,他又想起,似乎独孤和张无忌从未怕过,不过,是因为他不知,还是他确实说拥有一颗百毒不侵的心?想到这,不免有联系到独孤不败剜心救小三,心中又是一阵烦躁……“如此大礼,这,这曲洋不敢当啊!”好吧,其实曲洋做梦也想要这《广陵散》来着……“不如这样,曲右使同我一同前去先师所葬之地,那里应该有《广陵散》的真品,曲右使意下如何?”箫剑问,答案,应该早就有了吧!“这……”曲洋犹豫了,为了这《广陵散》,他已经盗墓了大半生了,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条线索,可是,是否会唐突了呢?“曲右使不必顾虑如此之多,先师生前虽是爱乐成痴,才将《广陵散》与自己合葬,独留下他改编版的于我,不过,如果先师知道《广陵散》有朝一日能够落入同样爱乐之人之手,他也一定会希望《广陵散》重见天日的,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不会怪罪我们的。”箫剑解释道。听得箫剑如此说,曲洋心中当真感激不已,但始终留有一分小心:“纪教主如此大礼,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赴汤蹈火,曲洋亦万死不辞”。箫剑笑着摇头:“曲右使不必多虑,我不过是把《广陵散》的下落告诉一个该知道它的下落的人罢了。”
曲洋听罢更是大为感动,便也放下心防问道:“只是不知令师葬在何处?”箫剑“曲右使可听说过昆仑山神雕谷?”箫剑不答反问。曲洋摇头,箫剑在心中暗想,果然,明朝当局将明教的存在证据抹得干干净净了,“先师就葬在昆仑山神雕谷,正好一月之后,陆副教主有任务派给我,活动地带就在那附近,到时还请曲右使在那里等晚辈。”箫剑顿了顿,复又笑道:“珞瑜姐姐等我定是等急了,曲右使,你我改日再聊,还有小非非也是!”说着,箫剑也不等曲洋有任何反应就走了,在曲洋这呆久了,难保陆满楼或者独孤不会对自己起疑。至于曲洋,就算满心疑虑,奔着那《广陵散》真品,这曲洋也不敢和别人去说道,想来,即使自己有些小动作,可只要把握好了度,一切也还是相当安全的。
打点好一切后,箫剑又将心思落在了陆香香的身上,于正版的陆香香可真是让箫剑恨得牙痒痒啊,所以,他很好奇现在在光明顶之上的陆香香,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不变的是每个人心中依然有着自己的执着,不同的人,处于不同的境地,有着不同的执着,而他们的执着也奠定了他们最终的结局。浮生浪迹笑明月,千愁散尽一身轻,呵呵,世上能够做到这个的能有几人?算算,半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天,如今只剩下最后的五天了,珞瑜很珍惜这样的机会,她很不想离开光明顶,可是,她却不得不离开,所以,她拉着箫剑去独孤不败那儿串门的次数更多了……于是,独孤受不了了,每次都被珞瑜折磨的无法安心练功,最后只能选择无视,然后自顾自的教箫剑一些基本功,箫剑天赋不错,短短五日便能凝气于丹田,这不免让独孤有些心惊,想她当初可是花了十日才达到如此境界,照如此推断,这个孩子日后或许有能力与张无忌一战,或许,张无忌穷一生求一败的心愿再过几十年就可以实现了。上得光明顶后就变得多疑的独孤不败并没有将箫剑列入心腹大患的行列,不论是因为张无忌的那一番话,还是那份源自内心深处的亲近,总之,独孤暂时还未将箫剑视为敌人,可日后,谁又知道呢?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半个月就这么完完整整得过去了,箫剑和珞瑜也收拾包袱下山去了,独孤依旧在她自己的院落里刻苦练功,身边没有了箫剑和珞瑜,独孤觉得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刚上光明顶的日子,自己一个人练功、打扫、生活、自斟自饮,偶尔与师傅聊聊天、与教众们打好关系,安宁而虚伪的活着。他并没有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为了变强而隐忍地活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够变强,真正成为独孤不败,她便足矣为此,她不惜任何代价。在光明顶的练武场上,张无忌端坐在主座上,这已经是箫剑和珞瑜第二次见张无忌了,对着这个拥有一张冷峻面容的张无忌,箫剑还是极为好奇的。
坐在主座上的张无忌似乎已将箫剑的各种烦躁不安尽收眼底,他明白箫剑在疑惑些什么,但是他现在并不打算给她解释,因为让一个人冥思苦想然后还百思不得其解绝对是一件极为快乐的事情不是吗?这世上,太少的事能让他快乐起来了,有时候,一个人知道的越多,他便越痛苦,张无忌就是其中之一。令箫剑和珞瑜倍感遗憾的是,自始至终,独孤不败都没有在练武场上出现,最后,二人也只得带着遗憾回到了五神教。回去的路上,箫剑可是没少听见珞瑜唉声叹气,总是时不时地冒出一句:“你说独孤兄弟怎么就不出来和我们道个别呢?”说实在的,箫剑心中也被这个问题搅得烦躁不已,想他在光明顶上的半个月,虽说未与独孤结为知己,可怎么也算得上是朋友吧!为何独孤的感情对于朋友都如此的吝啬?那么他箫剑和珞瑜该是何其悲哀?
不过,那个让他心痛不已的,难道就不是那个心中只装了一人的独孤不败吗?想到这,箫剑只得摇头苦笑,这一切的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或许,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悲哀,箫剑此时还只是把独孤不败当成自己的一个朋友,但是看来对方却完全没有把这当一回事。但是,似乎事实并非如此,很多时候,人们都会被一种名为假象的东西迷惑,虽然箫剑已经在为日后帮助独孤不败而在准备着,但是,似乎还没有到达拼命的地步,谁知道到时候又会发生些什么事呢?回到五神教,箫剑第一时间就调配了陆满楼所需要的“毒药”,这件事情箫剑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除了提供各种材料的珞瑜,没人会知道这毒药究竟是什么,这样,到时定能万无一失。忙完了此事,箫剑又命教众在十天之内将昆仑山的地形图画好给他,结合五神教周围的地形,推断神雕谷的所在,二十天后,他便要赶到昆仑与曲洋汇合,共同前去神雕谷,取得他想得到的东西。只希望神雕谷不要让她失望才好。“妹妹,最近的动作挺大的啊!”珞瑜走近箫剑的房间就看见箫剑正在埋头研究地形图:“这毒药不是制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和陆副教主说你要去昆仑寻药,你在谋划些什么?”“珞瑜姐姐。”箫剑抬头朝珞瑜一笑:“寻宝,姐姐要一起去吗?”“寻宝……”珞瑜扯了扯唇角,走上前去,猛地敲了一下箫剑的脑袋瓜:“你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呢!前几天为了那个什么药,自己一个人爬上悬崖去采药,差点没摔死,这下就好了,还要去什么昆仑山寻宝,那里可是朝廷的禁地,常年封山,你就不怕有去无回了吗?”箫剑无所谓的笑笑,指了指手下寻来的地形图:“珞瑜姐姐,你难道还不放心我们五神教的情报网吗?身为武林一大门派,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有何颜面立足于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