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陆北方禁州南部有一湖泊,名曰天湖,如其名天上之湖,却不是天空中的湖而是四面环山日积月累月的雨水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形成了此湖,因在人们的头顶便有了天湖之名,而天湖旁的县城便也以此湖命名。
天湖北有条河道可以流向紫禁河,许多年来,天湖之美,早已名扬天下,更被称为天下八景之一,不知多少旅人慕名来游玩。天湖县这些年来并没有什么天灾横祸,百姓安居乐业,只是事与愿违最近几日天湖县连降暴雨水位上涨,已经超过了河道所能承受的极限,而天湖县却已经处在危机边缘。
天湖大堤不知道守卫天湖多少年了,大堤由石头和夯土所砌而成十分结实,只是年深日久哪怕在坚硬的寒冰总也有融化的一天,这一天却提前到来了。与往日不同今天的大堤上无数道身影在忙碌着,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大堤不远处河道旁,有一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身影立在风雨之中不知多时,,狂风暴雨中看不清他的容颜却可以看到他的头微仰望向大堤的方向。啪。啪。啪,脚踩在水面的声音一个年约三十余岁上下,体型微瘦男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虽然脸上有着雨水却可以看到他满脸焦急的来到那个身披蓑衣的身影面前用有些哀求的语气道:‘县令大人,水位已经控制不住了,用不了几时就要决堤了,此天灾并非人力所能改变,只能求自保,还请大人早行退去以保灾后我们也算有个主心骨。’而那个身披蓑衣被叫县令的男子还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看到这般情景那微瘦男人再次恳求:‘请大人退去。’说着他却跪了下来,正在此时大堤方向一声巨响,地面都颤动了几下,远看飞沙走石下几道身影从十数丈高的大堤顶端打着转落了下来,随后水流如柱倾泻而下,下一刻水流撞击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显然大堤有些撑不住了,落下的那几人想必也是活不了了,甚至连他们发出惊恐的吼叫都被巨大的水声掩盖住了吧。
县令看到这出场景视乎也为所动,他轻轻的取下自己的斗笠露出一张苍老的脸,他的脸上满是痛惜,弯下身向着大堤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颤抖道:‘苍天啊,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感情,还请放过这些穷苦人吧。’远处又是传来一阵脚步声,看去一群人向这里奔来为首一人人高马大,满脸都是络腮胡子长相有些凶恶,嗓门更是极大:‘大人!就快决堤了你怎么还不走?’县令看向他,脸上头发早应经被淋湿显得有些狼狈,苦笑道:‘走?去哪?哎,大堤一决,数万人惨遭涂炭,无数人无家可归,我是不是也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呢?'他的声音有些迷茫继续道:‘我王恩汇赶考数十年,未得提名,幸得贤王不弃,在我陌路之时破格提拔,才有了如今的我,而我愧对贤王,愧对子民。’说到这老者满脸失望,仿佛在这一刻他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转过身面向紫禁城方向深深跪倒,扑通通,他身后的所有人都随着跪了下去。
老者却有些不舍道:‘你们还年轻,都速速退去。’身后的人们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为首的大汉高声道:‘大人待我们如亲生父母,哪怕是死,我也愿永远陪在大人身边。’身后的人也随声附和,在这种渲染下,跪在最后面的一个青年,年纪约莫也就十七八岁,他用手揉着眼睛似乎已经哭了,却喊的特别大声,他不想舍去生命吧,是啊!又有谁想去死呢,但却又有什么让他没有退缩,估计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吧。
老者动容,他好想回过头看看这些已经陪伴自己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部下,但是却不能,他怕,他怕一旦回过头就无法再做这个决定了吧。狂风暴雨中的他深深吸气,雨水落入他的口中,仿佛这些雨也是甜的,他脸色一肃似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声道:‘今臣愧对贤王,无法再报君恩,天湖决堤乃臣之过也,臣愿以死谢罪。’身后众人也一起大喊,他们如同慷慨赴死的战士不再回头,深深将头磕了下去。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从大堤方向传来,大地在颤抖着他们的心也在颤抖,他们知道这一切就这样快结束了吧。
‘看’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声音,众人一惊,都抬头望去,只见远方方天际一道金色光芒向这里疾驰而来,跪最前面的县令以为是幻觉,揉了揉眼睛,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不真实起来。不待他们多想那道光却由远及近片刻便落在他们身后,他们回过身像是寻找怪物一样的目光在寻找什么,然而后面除了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并没有其他,男子背向他们,身材不高,头发有些发白想必是个中年人,然而右手持剑的他雪白的衣衫随着狂风摆动,却没有一滴雨落在他的衣衫之上,雨滴一旦靠近就被无形的被弹开,虽看不清他的容貌却可看到此人站在大堤之下,面对决堤天洪凛然不惧,潇洒自若。
终于,大堤在这一刻崩塌,数以万均的洪潮倾斜而下,让谁都知道这等天洪绝非人力可以抵抗,然而一切却也不是那么必然,中年男子在山洪泻下前的一刻将自己右手所持之剑猛然插入大堤正下的水中,以神剑为中间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墙使得大堤连接的两座山峰用光墙再次连接,紧接着他的身影腾空而起,然而那人却低估了这等天洪的威力,当撞击开始,光墙中心部分被硬生生冲击的凸了出来,而此处的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了下去,似乎可以看到几条小鱼光壁内欢快的游动。而天空中男子毫不惊慌,看似早已料到,只见他脚踏七星,口中念咒,手部微动下数道金光脱手而出,几个金色字体迎风暴涨,古老的篆字,他们并不认识,看似普通篆字,一旦碰到光墙便是一亮消失,光墙也像是吃了药一般再次亮了起来,慢慢的将突出的部分压了回去。
男子施法后便落回地面长出了一口气,而那些人已经看得傻了眼,呆呆定在原地,最先清醒过来的是县令王恩汇首先跑了过来便想跪倒拜见天神,然而他不管怎么努力却也弯不下这条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他身体。这时他却看清楚,面前的这个人,年约四十上下,长相儒雅,年轻时定然也是偏偏公子一流,相比之下他的头发却白的快了少许,多了几份沧桑,不过呢天神的年龄是不可预测的么,他心里胡思乱想着却听到中年人却说话了:‘罢了,我来的这一趟,是看在你这么些年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的份上,也算为天湖百姓做下这一件功德事,至于我来过此地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就是了。’说完男子也不待他回话便再次飞向大堤,说来也怪,天洪被控制住不多时,风也停了雨也歇了,转眼变得晴空万里了。
十几日后,大堤的修复工作自然是免不了的,这一天大家还在如火如荼的工作着,县令王思汇笑容满面,自车上走下来并命众人将马车的一物件卸下,此物不算大不宽却很沉重几个大小伙子才将就着抬到大堤左侧,当王思汇恭敬的拉下盖在上面的帘子时众人都是哦了一声,原来是一尊男子石像,刻画的栩栩如生,神色兼备,而被刻画之人正是那日如天神一般的中年男子,只是高大了不少与原型有些差异。
多年后,说来也怪,石像立上之后整个天湖县就从来再没有过什么灾情,人们不管娶妻生子,老人还愿,还是家里买了宠物狗都会有人来到此处祭拜一番,真别说,还挺灵验,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我想是哭笑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