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胡乘风送走张道人之后,在李府门口等了片刻,见到赵、沈二人出来。
迎上前去,兴奋道:“哎,师兄,今天可算好好的捉弄那黑脸贼厮一回。呵呵。”
赵承平表情严肃,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胡乘风又意犹未尽,摇头叹道:“哎。只可惜啊,那道士施法太快了一些。居然还治好了他,没杀了他。”
赵承平冷冷道:“哼,今日之事,有点古怪。”
胡乘风听了,转头看他,轻蔑道:“嗨,师兄你又瞎操心。难道怕他们是一伙的吗?那厮极少出门,总不可能认得这道士?别多虑了。”
赵承平不语,面带疑虑。
他又道:“再说了,别说那黑鬼,就连我在这城中呆了二十年,也算老江湖了,都没见过那道士。不可能一来就和他串通的那么好。”
解释道:“只不过是些江湖上的宵小邪术,迷人心智,骗取钱财罢了。你又不是没见过。”
赵承平听了,仍不说话,一边思忖着,一边带着二人走了。
晚上,李府后院闺房之中,李月娘正蹲在地上为大小姐沐足。
李若梅低头看着她动作,轻声问道:“月娘,你还记得那老道士如何叮嘱那家伙吗?”
李月娘没有抬头,拿丝巾洗着主人精致白嫩的玉足,想想答道:“大小姐,好像说的是什么不近女色,我听也听不懂。”
李若梅点头道:“嗯,就是叫他别和年轻女孩说话。”
李月娘听了一愣,抬起头笑道:“这好像有点难,他那么花心的。不过,跟我说话应该没关系吧。”
李若梅轻抚下她秀发,微笑道:“嗯,你是他未婚妻子,当然没关系了。”
李月娘羞涩一笑。
李若梅继续道:“可我怕他做了我爹徒弟,不老实起来,去找那些俊俏的丫环们打趣。你知道的,他那地方,每天不知道要来多少人呢。他,他又那么好色。。。”
说着露出一副十分担心的表情。
李月娘也不禁焦虑起来,停了手中沐浴,问道:“啊?大小姐,那怎么办呢?”
李若梅抬头一想,说道:“嗯,我倒有个办法,明日早晨开始,你就去柴房里,一直跟着他,监督他,把他死死的看住,不准他跟任何女孩说话。等过个十来天,应该就没事了。”
李月娘放下丝巾,急忙站起道:“哦,那我现在就去,明天早上怕就迟了。”
李若梅阻止道:“现在可不行,这么晚了,难道你要住在他那儿?明天早些去就好了。”
李月娘有点失望,轻声道:“怎么不行吗。。。以前我们都是在一起睡的啊,我都好久没躺在他身边睡了呢。”
一听这话,李若梅顿时吓了一跳,愣道:“啊?什么!这混蛋,竟然,竟然和你一起睡过?那、那他也太坏了。怎么能这么轻薄你?”
说着心里一股莫名的浓浓醋意兴起,甚不自在。
李月娘仍是不以为怪,点点头道:“嗯,是啊。以前小的时候,包括来府上之前,我们从小到大都是一起睡的,这样比较暖和。”
想起这些往事,她还羞涩的淡淡微笑,颇觉温馨。
李若梅听她还确认一下,已忍不住火冒三丈了,恨的咬牙切齿,怒骂道:“呸呸呸,这无耻透顶的家伙。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她反应激烈,李月娘倒吓了一跳,心想,呃,狗儿叔有那么坏吗?我们只是睡在一起而已,小时候都是在一起玩的啊。。。
但主人既然生气了,她可不敢多嘴,忙蹲下身去继续给李若梅洗脚。
李若梅看着她,又酸又妒,无可奈何。
之后服侍完毕,她这乖巧侍女去了外间休息,李家大小姐胸中烦闷,一夜未眠。
第二天,东方未白,李若梅便叫醒李月娘,催她快去柴房监督那黑心淫贼。
李月娘提着灯笼,连打呵欠行至小院。看看屋中已经映出一片红光,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曹言正坐在灶前烧火,见她进来不禁十分奇怪,开口问道:“月娘,你怎么来了?天还没亮呢?”
李月娘瞧瞧给仆役们取水的边门小窗都还未开,屋子里只有自己两个人,心中高兴。
把灯笼放在桌上,吹熄烛火,几步走到曹言身边,挨着坐下道:“狗儿叔,大小姐让我看着你,不许你接近女色。”
曹言听了一笑,心想,她倒多事,说道:“哦,那是道士胡言乱语说的,再者我本来就不近女色。”
但是李若梅哪儿有冤枉他,他本来就是个超级色鬼。。。
李月娘久思情郎,伸出双臂把他轻轻的抱住,靠着他微笑道:“嗯,我会好好看着,让你不和其他女孩说话。”
曹言心想,怎么这么苛刻,还好我倒不怕。自从那天晚上瞧见二小姐绝世芳容,府里的小丫环们个个变的和母猪一样丑。
便淡淡一笑,任她搂着自己,不再答话。
李月娘抱了一会儿,忽然叹口气,侧着头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唉,狗儿叔,大小姐说你总念着别的姑娘。是不是不想娶我了。”
曹言听了,忙转头柔声安慰道:“怎么会呢?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等攒齐了银子,就。。。”
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李老爷叮嘱的事,后半句没法出口了。
李月娘听他止住,心里顿时一酸,松开双臂,坐回了身子。
轻叹一声,看着灶中火焰,幽幽道:“哎,现在你成了老爷徒弟,以后就会和赵师兄他们一样,当个大侠。只怕再也瞧不上我了。”
“我,我就只是个小丫环。。。”
说着,眼睛一红,忍不住落下泪来,低头抹拭。
曹言见状,又是自责又是焦虑,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转头看向她,粉嫩鹅蛋小脸上挂着两滴泪珠,哀婉动人。
情急之下,他放下火钳,伸手按住李月娘香肩,把娇躯轻轻转向自己,深情道:“月娘,你只管等着,相信我,我一定会娶你的。”
一边说着,一边深深直视她闪亮朦胧的秋水双眸。
李月娘曾经与他深情对视过无数次,但是这次却与以往不同,被他深邃目光盯着,感觉自己好像被刺穿了一样,一颗芳心砰砰砰的,剧烈的快跳出来。
不禁羞的满面通红,呼吸急促,呆呆坐着,无法回答。
木然愣了片刻,方回过神,动情的扑过去,又紧紧抱住曹言道:“嗯,狗儿叔,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我会永远等着你。”
曹言享受着她温香软玉,温暖怀抱。
轻抚她香肩,柔声道:“好。以后我也一定会好好对你。”
又道:“对了,月娘,明天我带你去街上转转吧,买些好吃的。”
李月娘幸福的靠在他怀里,又欢喜又羞怯的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却又抬头道:“我不要买吃的,我要买支珠花,比大小姐的更漂亮。”
听她女儿家心思,曹言笑着点头答应,心想,呵呵,老爷既然要利用我,总该让我先拿点报酬,买点东西补偿月娘也好。
之后,他就一直轻轻的搂着李月娘。李月娘也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一直靠在他怀里。
直至取水的仆役们纷纷过来敲门,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李月娘从灶前站起身,敛敛衣裳,过去打开门,开始监督他不得接触任何别的雌性生物。
两人在柴房中断断续续,忙忙碌碌,一直忙到傍晚,待到天色昏暗,再无人来,方才合上门窗。
关了房门,曹言正想打坐练功,转头发现李月娘却还没走,坐在床边。
便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诶?月娘,你怎么还不回去?”
李月娘难得和他待了一整天,一直心神恍惚,此时勇敢的抬起头,直直盯着他,鹅蛋小脸羞的通红,轻声道:“狗儿叔,我,我想和你一起睡。”
曹言听的心里一跳,暗道,额,今天我只抱了你一小会儿,已是魂不守舍,要是晚上再一起睡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忙定定心神,温言劝道:“不,不行啊,大小姐没你服侍,恐怕睡不着的,你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李月娘也不是真的敢大胆留下,心里同样慌乱,起身道:“那好吧,大小姐也真是讨厌。这么大人了还要我陪她睡。”
语气中略微带着失望,站起身走向门口。
曹言长出了口气,帮她把灯笼重新点燃,小心翼翼的送她出了院子。
站在柴房院子门口,李月娘回头深深的瞧了他一眼,方才离开小院。
回到闺房,走进内间,看见李若梅正坐在桌旁,闷闷不乐的。便开口道:“大小姐,我回来了。”
李若梅转头看见她,急忙问道:“喂,今天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和陌生人胡乱说话?”
李月娘摇摇头,情绪不佳的答道:“没有,狗儿叔没和别人说话。我今天一天都陪着他,他只跟我说过话。”
李若梅闻言,将信将疑。看她眉目低垂,又疑道:“诶,你今天一整天都和他在一起,怎么有点不高兴啊?”
李月娘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答道:“没,没不高兴。只是狗儿叔不让我和他一起睡。赶我回来了。”
李若梅顿时又吓了一跳,连声道:“啊?你,你怎么。。。怎么还想和他。。。”
“娘说过,只有成了亲的男女才能一起睡呢。”
说着,心里十分不满,面色冷峻不豫。
李月娘不会察言观色,有些不以为然的抬头回道:“这有什么关系。到这儿之前,我一直跟他一起睡的,娘早就把我许给他了。”
李若梅心烦意乱,也想不通,冷冷道:“我也不知为何不能一起睡,总之你没跟他成亲,就不能睡在他那儿。明天早上,你再去看着他,不要让他跑了。”
李月娘点点头道:“哦,好吧。他说明天早上带我去街上玩呢,给我买东西。。。”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上次大小姐是为了蝴蝶簪子生气,不敢再说下去。
李若梅闻言,心里一动,忙又道:“什么?他要上街?那肯定是去街上找漂亮姑娘了,你要牢牢的跟着,回来告诉我去了哪儿。”
这点倒是同仇敌忾,李月娘忙点头答应。
过了一会儿,又含羞道:“对了,今天不知怎么的,狗儿叔像以前那样看着我,我总觉得怪怪的。好想,好想亲她。”
李若梅闻言,心里又是怒骂,呸,这混账东西,到底还对你做过多少坏事。
糊涂道:“哼,月娘,你以后不要让他碰你,他几天都不洗澡,被他亲了,会生病的。”
呵呵,真是危言耸听,李月娘差点信了,却红着小脸低头轻声道:“不,没关系。别说生病,就算死了,我也不害怕,是我自己想要亲他。我心里爱着他。”
李若梅听了顿时无语,涌起一阵阵奇怪感觉,又酸又妒。
叹息一声道:“唉,真不知你为何那么爱他,像着了魔似的。”
李月娘不假思索的抬头答道:“因为我心里只有他一个。我身边也只有他一个人。”
李若梅听了又是一愣,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呆呆的坐着出神。
李月娘等了一会儿,见大小姐一直发呆,就自行告退,回了外间,熄了烛火睡觉。
躺在床上,回味过去,想着明天事情,一时还睡不着。
闺房内,李若梅当然更睡不着,二女各怀心事,到了深夜,方才各自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