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余奎吾坐在赌桌上。余奎吾仔细看了看,赌桌上的人用的都是一百块的红色筹码,每个人的赌资不超过两三千块的样子。一群年龄各异的赌徒并没有在意余奎吾这个刚刚来到赌桌上的人是谁,毕竟在赌桌上,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赌。
余奎吾很喜欢这种不为人知的感觉。
两张牌朝余奎吾发过来,明牌是黑桃8,底牌余奎吾没看。
“三百”明牌是红心J的老头下注,比这个牌小的纷纷下注。
赌徒们看余奎吾的眼神就像看只大肥羊。
“不跟。”余奎吾把牌一翻,他的底牌是方块9。
众赌徒只拿到了余奎吾放在桌上的一百,余奎吾静静地看着旁边五个赌徒继续在赌桌上相互厮杀。
一圈完了,最后的赢家是一个看起来很肾虚的中年人,他拿走了桌上的所有筹码,然后新的一圈开始。输了的老头露出一副肉痛的样子。
重新洗牌,两张牌朝余奎吾发过来,明牌是红心A,底牌余奎吾还是没看。
余奎吾的明牌最大,他发话。
赌品看人品,其实通过任何事物都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只是需要耐心罢了,而赌博最容易牵扯出人本心的欲望。比如桌上那个老头,他的本性是贪婪;那个赢钱的中年人身上的酒味老早就能闻到,里面的衬衫皱了,明显酒色过度,贪杯好色;还有一个输了也一脸无所谓的年轻人,年轻气盛,难免自大;还有一个抹着口红脸上涂着薄粉的胖女人,穿着一件宽大的连衣裙,旁边有个侍者给他拎包,她的边上还放着一碟小点心,嘴里还在嚼着什么东西,即使化了妆,也掩盖不了脸上的油光;唯一令余奎吾看不出来的是桌子最边上的角落里,有一个披着围巾的银发老太太,穿着显得很质朴,头上的银发没有丝毫杂乱,只是当余奎吾看向她的时候,她静静地看着余奎吾。
“快点啊,我孩子都出来了。”年轻人朝余奎吾不耐烦地说道。
余奎吾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地从旁边的筹码堆拿出一个筹码,往桌子上一丢。
黑色筹码,一千。
“******,明牌大了不起啊?!”年轻人气愤地掀开底牌,是一张黑桃8,他的明牌是方块9,跟余奎吾上一局的牌一模一样。“倒霉催的,霉运来我身上了,不跟。”年轻人说完又变回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桌上一片沉默,如果他们不跟的话,这局就算余奎吾赢了。
余奎吾这是明目张胆地打脸,有钱任性。反正我钱多,你想赢我钱,得先把老本押上。
余奎吾忽然觉得这一规则好公平,斗钱就行了,谁钱多谁任性。
一千,也只有那个酒色过度的男人才有资本进入下一个回合。“不跟。”中年男人起身就走,他只有两千多一点的筹码,而余奎吾下一回合就可能让他押上他半天赢到的筹码。
余奎吾理所当然地赢了,因为第一回合没人敢叫价。余奎吾这是明显的欺负人,他不知道像他这样有钱的赌客,大多数都会进赌场的高级赌局,而不是在这里赢小钱。
“不玩了不玩了,有钱人欺负人。”年轻人也离开了桌子。这张桌子就剩下了胖女人,老婆婆,老头还有余奎吾这四人。老头明显是贪图余奎吾的钱,因为余奎吾可以看到老头盯着自己的筹码不断地咽口水,他的喉结在鸡脖子一样瘦的脖子上脉动。
老头是个老赌鬼,不足为惧,只是剩下的胖女人和老婆婆让余奎吾看不清路数,想来也不简单。
第三圈,重新洗牌,余奎吾明牌又是红桃A,老头是红桃9,胖女人是方块J,老婆婆是黑桃Q,余奎吾依旧没看底牌。这次余奎吾改变策略,毕竟一棒子打死没意思,所以他加注才一百。
反正那老头也没多少钱可以加注了。
老头一脸下定决心,首先说话:“跟!”但很明显,在惨淡的现实面前,他只是打肿脸充胖子。
胖女人和老太婆没跟,很明显,上一局余奎吾轻飘飘地下注以前,而这次却只下注一百,就说明余奎吾是在逗桌子上的人玩,于是第一个回合两人就不赌了,静静地看着余奎吾一个人玩儿。
很快,第二张明牌发了下来,余奎吾是梅花10,老头是梅花9。老头一脸癫狂,因为余奎吾丢出了一块金色筹码,金色筹码上面写着50,000。余奎吾丢完筹码就静静地看着老头,一边喝着免费饮料,一边拿着吸管在杯子上做抽插运动。
“大爷,您跟不起,还是走吧。”余奎吾用略带悲伤的口吻说道。
“你!”老头拍案而起。
“先生。”荷官说话了。余奎吾有点意外地看着荷官,难道他要找我麻烦?
“先生,我们这种赌桌最大下注才一万。”
“噢,我知道,”余奎吾虽然尴尬,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他继续说道:“没关系,多的钱下次再下。”
老头把身份证朝荷官一给,说道:“给我去抵押两万。”
余奎吾挑了挑眉毛,把玩着手里的筹码,一脸无所谓。
很快,侍者给老头送来了两万的筹码。
“我跟!”老头像是高血压犯了一样,满面潮红。
这就是赌博的力量?余奎吾心中很怜悯,但不同情,这种人不需要同情。仔细想想,自己本来是来洗钱的,为何要欺负一个老头呢?
只能怪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像狼看到肥羊一样。
你们都认为我好欺负?那就试试看吧,我要让你们赔得屁股本都没有!
所以余奎吾要把“狼”打成“羊”,因为只有他才能当“狼”!
自从得到了力量后,余奎吾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自信。
赌桌上,老头手里只剩一万了。
现在就等下一张明牌是谁大了!老头攥紧的手里全是汗。余奎吾却很轻松,无论输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他只是来洗钱而已。
一张方块Q发到余奎吾手里,一张方块9发给老头,老头立马癫狂。
“小年轻,你是赢不了我的!”老头满面红光。
现在余奎吾手上有红桃A、方块Q、梅花10,底牌没看。老头有三张9。余奎吾用手机上网查了查资料,如果现在老头底牌是最后一张9,那老头就是“四张”,只有“同花顺”才能打的赢“四张”,而自己的牌的花色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凑不出“同花顺”。
可以说是希望渺茫了,但余奎吾闭上了眼睛,丝毫不理会老头歇斯底里的笑声。
一张纸有多薄?余奎吾不知道,但是在纸上涂一层墨水,纸一定会变厚。
涂过墨水的地方一定会变厚,那么纸牌上的数字呢?
就是这样!一道比头发还细的铁丝无人知晓地在老头的底牌上扫过。余奎吾挣开眼睛,老头的底牌不是黑桃9。
而且他还知道,接下来要发的两张牌一张是黑桃J,一张是红桃J,他的底牌是红桃K
睁眼后的余奎吾心中大定,静静地看着老头欣喜若狂的样子。
如同看个傻帽一样。
“一万。”余奎吾挥挥手。
“小子,你不可能出现同花顺的!你赢不了我的‘四张’的!”老头哈哈大笑,精瘦的脸上有一对深陷的眼窝,瘦脖子上全是汗。老头很清楚,同花顺出现的机会太小了,而自己的不是“四张”而是“三张”。但是“三张”足够赢余奎吾了
“我跟!”老头丢出一万。
最后一回合了,果然,一张黑桃J发给了余奎吾,而老头得到了一张红桃J。
“梭哈!”老头从裤子里掏出一个十块钱的筹码,这种白色筹码余奎吾在门口看过,十块钱的纪念品,当然赌场说过也可以用它来上桌赌博。
“好啊。”余奎吾点点头,然后掀开底牌,一张黑桃10出现在桌面上。
顺子。
“你的底牌不是黑桃9,别骗人了。”余奎吾起身,走到老头面前,拿起老头最后的白色筹码,笑道:“你这十块钱我就笑纳了。”
“先生,请打开底牌。”荷官对老头说道。
“***!”老头像个猴子一样跳起来,朝余奎吾挥拳,可惜被余奎吾躲开,余奎吾伸出一只脚朝老头绊了过去,老头摔了个大马趴。
几个人高马大的赌场保安出现,抓着老头让他把底牌掀开,这是规矩。老头的底牌是一张黑桃A。
“‘三条’和‘顺子’,‘顺子’大。”荷官朝余奎吾说道。
“让我再借一点、再借一点!”老头苦苦地向赌场哀求,却被带离到一边。余奎吾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他毫不同情。
醉赌者,不得善终。
桌子上只剩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