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孙公子在紫云幽阁,成曦成天央求二哥成武、三哥成诗带她去开开眼界。终于哥哥们要带她去玩了,成曦开心得把自己埋在衣服堆里,那么多漂亮的衣服她该穿哪件呢。
她好不容易换了一身漂亮的湖蓝色丝缎罗裙,身披一件浅绿色披风,跟着二哥三哥鱼人出了门。
马车穿过大街小巷,停在一处偏僻的民宅门口。民宅大门紧闭,无牌匾,门梁上只悬挂着一盏发着灰色光亮的灯笼。
里面传来清扬的古琴声,这音律不比宫里乐师逊色。
推开门,里面古雅别致,轻纱帷幔。空气中弥漫着上等脂粉香,和浓郁的陈年女儿红的酒香味。
大厅内只有一人,一位妖娆的侍女似乎等着他们的到来。
他们像走入了迷宫,跟随着侍女,来到了一间大的厢房。
一位穿着鲜红色亮缎红裙,盘着发髻,戴着不知名花的女子正翩翩起舞。
她长得实在太过美艳,在场的公子们无不挪不开眼。
“这是紫云悠阁最红的巫女紫姬,上次皇家祭祀她献舞求雨,皇城多日来未曾下雨,第二天清晨便下起了滂沱大雨,你说神奇不神奇。”
“这紫云悠阁可大有来头,这是圣上最宠信的阴阳卜筮孙启瑜开的,虽然才开张数日,但是每天宾客盈门。”
“听说现在是孙启瑜的儿子孙少君打理。”
“圣上崇尚阴阳,后宫娘娘们也甚是喜欢。现在朝堂风气亦是如此,有少数官员不信这个邪,你看看,陛下都正眼都不瞧他们。”
“来这个紫云悠阁并非易事,拜帖我都费了不少功夫。”
两位酒喝得有点上头的公子交头接耳道,丝毫不在意这里并非私密之地。
成曦和成武成诗找到相约的朋友一起入座。只见紫姬一边跳舞,一边念念有词,挥舞在手中含苞的桃枝瞬间变成一柄桃木剑,就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时候,刹那间变成了花开灿烂的桃枝。
宾客们无不拍手叫绝。
紫姬的舞作罢,作揖转身离开。侍女给宾客们每人上了一盏清酒,一杯茶。
古琴声扬起,紫姬换了一身衣服打开门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红漆盒子。她上前打开盒盖,里面都是清透的翠绿色玉珠子,每位宾客都从中拿了一粒。
轮到成曦时,紫姬朝她微微一笑,眼神魅惑到让人害怕。不同于成武成诗手中黯淡无光的玉珠,成曦手中的珠子由通透的浅绿色瞬间变成了闪着光亮的黄色。
成曦来不及等紫姬卜筮,只觉眼前有些晕眩,她不由自主地开门离去,鱼人担心她也跟了出去。
成曦在迷宫的回廊里盲目地走来走去,一眨眼的功夫,刚还在鱼人视线里的她已经消失得没了踪影。
鱼人在回廊里也迷失了方向。
成曦手里捏着玉珠,它发着热散着光,她能感觉到它的热量,但是手心里却冒着冷汗。她靠在一道墙边,虚脱得坐了下来。
只见,一个黑影站在她面前,来不及看清他的脸,就被他扶起来。他轻轻推开墙边一扇暗门,就这样毫无招架之力被他拉了进去。
房内幽暗,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她还未呼喊,就被他强有力的手捂住了嘴巴。
“是我。”他的声音冷静低沉。
成曦记得这个声音,可是她头有些晕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桌上倒了一杯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她。“喝杯茶,然后吃一粒宁神的药,你很快就好了。”
成曦毫不怀疑地从瓶中倒出一粒丹药,就着茶水一饮而尽。
不到片刻,成曦果然清醒了不少。
“你不怕?我给你吃的是毒药?”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如果你想害我,早在山庄就把我杀了,还会留到现在?”成曦对他深信不疑。
“你为什么还要找我?你为什么不离我远一点。”他迅速收住若有若无的笑容。成曦虽然离他很近,中间像隔了一座冰山。
“我想看看……”成曦被他凌厉地语气逼得结结巴巴,“你和山庄怎么消失了?”
“谢谢你的书架!”他毫不留情打断她的问话。
“不客气。”成曦晃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知晓了书架的秘密,她把名字都刻在板的反面,不是很留意是看不出来的。
他左边嘴角略微上扬,突然向她靠近,她吓得直往后退,靠在厚重的墙上。他的脸越来越靠近,她能感觉到他轻微的呼吸,甚至感受到自己快速地心跳。
她的嘴唇被他的唇覆盖住,冰,还有苦涩。她以为初吻是甜蜜的味道,他的吻蛮横不讲道理,像故意欺负她一般,她不停用双手推开他,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松手,直到看见她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才作罢。
“你每天跟着我,不就是想要这样吗?这下你知道我是轻浮的人,下次不要再靠近我。”他的口吻没有一丝怜香惜玉。
“你是谁?”成曦紧紧握着手里的玉珠,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不回避,从她手里拿出玉珠,不费吹灰之力捏成了粉末,说道:“玉珠已经给了你警示,提醒你切莫知道你不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我突然闯到了你的世界很唐突很冒失,但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成曦拼命忍住眼眶中的泪水,问道。
“我用这种方式提醒你,陌生男人切勿靠近,难道你的哥哥还有父母没有教你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成曦惊讶他对自己了如指掌。
“因为我是阴阳家孙少君。现在你的哥哥们,对了你的随从叫鱼人的,估计找你找疯了。”
成曦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来了好一会了,哥哥们一定在担心她。
等她和孙少君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鱼人正焦急地寻找她。
鱼人看着成曦绯红的面颊,羞答答的站在孙少君的身旁,意识到她每日魂牵梦绕的公子就是眼前这位了。
“照顾好你家小姐,千万不要让她再走丢了。”他的语气像是在责备,说罢,便拂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