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长安城下起了大雪。
雪下了半尺深，成曦跺着脚抱着暖炉站在将军府外巷子里，等着孙少君的到来。雪花飘飘洒洒落在成曦蓝色的裘袍上，她没有等到孙少君，而是鱼人。
鱼人戴着一顶雪毡从雪中走来，他从怀中拿出一块蓝色绢帕，上面写着“琳琅桥，我等你。少君。”
成曦开心得把绢帕收好，道：“鱼人，叫马夫备好马车，我们去琳琅桥。”
马车的车轮轧过雪白的街道，留下深深的轨迹，最后停在琳琅桥不远处。
琳琅桥空无一人，只有漫天飞雪。
琳琅桥下，护城河边上，一把画着腊月红梅的油纸伞下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穿着银缎披风，女的穿着赤色长袍。
“少君，以前我们只在云顶山庄赏花赏月赏雪，可是我们从山庄出来好几个月，却从来没单独出来游玩过。”紫姬眼波流转看着孙少君，说道，“长安城的一街一景都是真实的，不像云顶山庄，我始终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
“紫姬，其实我们都已经长大成年，不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少女了。”孙少君说道。
“就因为我们已经长大，所以我才确认了自己的内心。”紫姬不愿听孙少君拒人千里之外的话语，于是打断了孙少君的话。
江边吹来了一阵风，紫姬止不住咳嗽。
“从我懂事起，我的心里只有你。你难道就不懂我的心吗？”紫姬轻捂着粉唇，轻蹙着眉头。
孙少君解下身上的披风给紫姬披上，紫姬哭咽着投入孙少君的怀抱。
“若说如果没有司命要你接近成家小姐，你始终心里只有我对吗？”紫姬泪雨涟涟，紧紧地抱着孙少君，“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她可以吗？”
“紫姬。”孙少君扶起在怀中的紫姬，道，“我开始接近她确实是另有目的的，但是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
紫姬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双手环抱着孙少君的脖子，朝孙少君的嘴角咬了下去。
孙少君的嘴角立刻渗出了血迹，紫姬仍旧不依不饶，吻了上去。
成曦就站在河岸边不远处，初冬的雪是那么的冷，心更冷。
她忘记了撑伞，忘记了雪花还滴落在睫毛上，忘记了腿冷得已经挪不开步了。
她怔住不能说出一句话。
鱼人上前给她打了一把伞，她才知道自己站在冰天雪里，来找她的情郎，她的情郎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小姐，我们回家吧。”鱼人在耳畔轻声说道。
“我还想待一会。”一颗滚烫的泪珠从苍白的面颊滑落，成曦固执地想马上解开问题的答案，孙少君到底爱谁。
“回家吧。”鱼人继续说道，“冰天雪地天寒地冻，老爷和公子们肯定等着小姐回去呢。”
成曦这才跟着鱼人上了马车。
马惊叫了一声，马车在雪里里又扎出了两条深深的轨迹。
孙少君回头看了看，顿时心口一紧，梅花窗棂，那不是正是成曦经常乘坐的马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