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韵檀香已燃尽,余香丝丝缕缕的萦绕在装饰雅致的房间里,相互纠缠,又相互脱离。
慕君祁在一片余晖的阴影里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竹息。
“主人……”竹息哀求着开口,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她的身边需要更加聪明的人。”
“可是属下已经照顾了小姐多年,属下不舍。”竹息硬着头皮道。
“就凭你还配对她生出感情?”慕君祁轻笑一声。
“若是,若是属下突然不在小姐身边,想必小姐会心生疑虑的。”竹息咽了咽唾沫到。
“你是在……威胁本护法?”慕君祁依旧风轻云淡的说道。可是竹息却感觉到强烈的威压之气,像是要把她生生撕碎。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竹息忙着磕头。
“既然不敢,那便好好的做你最后的一件事。”
“是……”竹息绝望道。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
待竹息出了门,只是睨了身后十六七岁的少女一眼,最终冰冷道:“走吧。”
她想说好好照顾小姐,可这些话哪里轮得到她说?她不过是护法手下的一名暗使罢了。
湘梨苑内公仪衾淑正从公仪矽的书房回来,这几日公仪矽对她愈发慈爱,连带着五姨娘也殷勤起来,只怕云慧枳又是耐不住性子了。
待公仪衾淑坐下不久,竹息便带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我乡下来的外甥女儿,父母早亡,怪可怜的,希望小姐收留下她。”这套说辞,聪颖如小姐又怎么会信呢?不过是说给芸娘她们听罢了。
“芸娘,艽荩,你们先带下下去休息。”公仪衾淑支开三人。待三人走远,公仪衾淑缓缓开口。
“她也是你身后的人送过来的?”公仪衾淑看到了竹息眼里氤氲的水气。
“是,她对小姐来说比奴婢更有用,小姐大可相信她,小姐生来不凡,身上的血,是圣药亦是至毒,这可因小姐心意而定,小姐身子寒,冬日里定不要受凉,就算是夏日,夜间也不要出去采露了……”
竹息就这样一点点的将那些细碎的事罗列出来。
“竹息。”公仪衾淑红着眼叫她的名字。
“小姐,奴婢以后不能照顾你了。”说完走了出去。
公仪衾淑想追出去,奈何身子突然变得无力。无法动弹,无法言语。看着休息微微颤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直到夜间公仪衾淑睁开眼,却见那个姑娘在自己床边。
“待小姐过了今夜便可以行动了。”那姑娘恭敬道。
“竹息呢?”公仪衾淑问。
“竹息大人已经回去了,她很好。”末了,那姑娘又补了一句。
“我是谁?”公仪衾淑有些迷茫的问道。
那姑娘把头低下,并不答话,见那姑娘不说话,公仪衾淑也不问了,她总会知道的。
“你叫什么名字?”
“折泠。”
“竹息让我相信你。”公仪衾淑淡淡的说道。
“奴婢可以凭自己让小姐相信奴婢。”折泠跪下道。
“起来吧,你不必守着了,回去休息吧。”公仪衾淑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折泠轻轻地走了出去。
公仪衾淑看着那支闪动的红烛,心下愈来愈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