艽荩扶着公仪衾淑边走边抱怨:“小姐,你说你喝什么酒啊,不就是个家宴吗?还喝的醉醺醺的,回去准得难受!”
“我不过是闲的无事尝尝罢了,谁知道这么不耐喝。”
“那哪是尝尝啊,要不是场合不允,您估计都要把那坛子抢来喝了!”
“哪有这么严重啊,你就会打趣我,只是,突然好困啊。”公仪衾淑闭上了眼,似乎睡着了。
“小姐!小姐!”艽荩着急了,这里离湘梨苑还有一段路程,单是自己怎么把小姐带回去呢?
正在思考之际,身上一轻,只听见一声好听的男声:“我送她回去。”
不待艽荩反应过来,公仪衾淑已经被带走了,艽荩忙着会湘梨苑。
公仪衾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似乎很安心,鼻腔里是一股淡淡的龙脑香的味道,周围是漆黑的一片,她想翻身,却撞到一个坚实的东西,是石头吗?似乎不太像,石头里怎么会有心跳的声音?她撞得鼻子发酸,快要哭了。
行走的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胸襟,湿湿的,热热的,她哭了吗?
那人忍下心中汹涌的情感,轻功一闪,便带着公仪衾淑消失了。
公仪衾淑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床上,一只手在颤抖着摸着自己的脸,那样珍视又那样不舍,手上似乎微微有些薄茧,但动作很是轻柔。不知道为何,遇到“登徒子”的怒意突然消失不见,她用尽力气抬起沉重的眼皮,只一眼,便把她的所有的力气抽离,那是一双亮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足以包揽星辰日月,夺了万物的光彩。记忆中的就是这样一双眸子,公仪衾淑笑笑,看来自己是真的喝醉了。
次日一早,公仪衾淑一睁眼便看到艽荩在她床边趴着,感觉到了公仪衾淑的动静,艽荩忙的起身问道:“小姐,你怎么样?”
“我没事。”
艽荩不放心的又检查了一下。终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
“哦,没什么,奴婢为小姐梳妆吧。”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小姐知道的好。
“嗯。”公仪衾淑揉了揉太阳穴,又道:“陪我出去走走吧,有些闷。”
二人一路缓行,隐约听见阵阵乐声。
“这是?”艽荩不解的问道,这样的乐声自己还没听过呢!
“萧?!”公仪衾淑也有些不解,大圊国境内是没有萧的先皇后喜萧,但萧声总是凄凉悲惨,先皇后死后,宸阳帝便下令禁萧了,这相府居然有人敢吹箫!
“这萧声很好听呢!”艽荩闭着眼,向着来源走了几步。
“好听归好听,可惜太过凄涩孤寂,平白生出些许凉意。”公仪衾淑随手摘了一片柳叶,艽荩走开擦拭一番后,公仪衾淑吹了起来,与萧声呼应却中和了萧声的孤凄,显得更加婉转舒愉,萧声在刚接触公仪衾淑的叶音微微有些走音,像是乐者激动的心绪。
公仪衾淑顺着乐声走去,不料却走到了菩提阁。
“回去。”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样不加修饰的逐客令。
公仪衾淑拉着一脸不满的艽荩返回,她知道,她探触到了这位孤傲冷漠的二姐的禁忌。
就在她刚走了几步的时候,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命里注定要孤寂一生,那条路我是不屑的,你所拥有的原比我所拥有的更为珍贵,我们终究是不同的。”最后一句,似乎转为一声轻叹。
公仪衾淑步子一顿,继而又快步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