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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断崖之侧诉生死,刀斧已摆回身后

夏长云与李婉莹齐肩而坐,但见谷底寒潭,波光闪闪,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苍穹白云,天地一切。

长风轻抚,青丝飘动。

李婉莹呢喃道:“方才我牵你往崖边走来,你如何敢来的呢?不怕我一同牵你跳了下去?”

夏长云耸容道:“我出生之前,父亲便已病死,三四岁时,母亲又被妖狐所杀,从此无依无靠,了无牵挂。我这一命是师傅救的,大恩无以为报。师妹你又是师傅义女,与你同赴黄泉,也算报的师傅恩情于万一,又有何遗憾?”

李婉莹道:“真的只为报恩?”

夏长云沉思良久,缓缓点头:“这世上除了师妹你与师傅,别人是万万不能的。”

李婉莹会心一笑:“如果我让你,只可以愿与我而死呢?”

夏长云道:“我是愿意的。可是,师傅对我恩重如山,他若让我去死,我也是万难推辞。”

李婉莹眼中泪水又已流出,柔声道:“你一定要记住,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死的,哪怕是与我一同赴死。就算是师傅让你死,你也绝对不可以死。”

夏长云突然内心一阵刺痛,失声道:“如果师妹你要去死,我一定会与你同赴黄泉,绝不一人独活于世。”

此时,夏长云想到师妹可能会继续寻短见,从此以往再也见不到她了,心中痛苦万分,心如刀绞,尽其所能的想要留住她。哪怕是以前从不敢说出的话,如今也无所顾忌。他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便是想让她活下去。

李婉莹若有所思,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一定要答应我。”

夏长云不语。

李婉莹道:“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就跳下去。”

夏长云大惊,道:“师妹!师妹你今日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想着要去寻死?”想了一会,点头道:“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再寻短见,一切都依你。”

李婉莹神色不减:“还有一事同样重要。”顿了一下:“在此吹箫之事,万不可说与他人知道,记住,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将有不测之事。”

夏长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李婉莹转忧为喜,接着道:“你肯听我话就对了。”笑道:“去弄些野果之类的东西吃吧,否则回去又得挨饿。”

这时,夏长云方觉出来已经有些时辰,便赶紧起身,路上摘些野果,一边吃一边不满的说:“跟踪我们的人,一定不会是师傅,师傅他德高望重,怎会做这种事。”

李婉莹瞪了他一眼,道:“那你倒是说说,师傅为什么每次都知道我们出来了呢?”

夏长云道:“师傅他老人家神机莫测,也许会未卜先知。”

李婉莹缓缓道:“正是你的苯,你才能活到今天。”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跟踪我们的人,真的是师傅?”

“除了师傅,就不可以有别人了吗?”

夏长云晃了晃脑袋,想不出所以然,道:“这伏魔山上,除了你我和师傅,只剩两位师兄。而两位师兄又何苦偷偷跟踪,直接与我们一同溜出来不就行了,除此之外在无旁人了。还能有谁呢?”

李婉莹指了指他的脑袋,笑道:“是呀,还能有谁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山门之前。抬头一看,便见身材魁梧,身着青衣道袍的大师兄赵默,黑着脸立于伏魔道观的牌匾之下,似乎正在等着两人。

夏长云见状,便笑嘻嘻的走上前,略一施礼,道:“大师兄也做错事,被师傅罚站于门前吗?”

赵默星目剑眉,微微一挑,道:“不错,师傅现在气头上,见人就罚。说我没看好某个师弟,某个师妹,便惩罚我来此迎接他们的大驾,好生客气礼貌的领去见师傅他老人家,以便重重责罚。”

夏长云一听,笑容僵硬在脸上,更无话说。

赵默接着一伸手,道:“请吧。还要我扶你进来吗?”

夏长云与李婉莹交换了个眼色,一起跨进。转过院落,走廊,再过一院落,便到厅堂。

李如阳端坐堂上,身后挂一副元始天尊画像,画下社一供桌,水果香炉等物于其上。见夏长云等人走进,也不出声,微微闭目。

夏长云与李婉莹又一对视,一起跪下,叫了声师傅。赵默立于二人侧后。

李如阳缓缓睁眼,神色不变,道:“云儿,你又趁着我练功,与莹儿偷偷下山,以为我不知道吗?”

两人不敢答话,李如阳接着道:“云儿生性顽皮,今日得好好管教管教。先罚莹儿你去回房静坐。”

李婉莹闻言道了声是,便起身退去。

刚一出门,便见二师兄李青侧身而立。他生的眉清目秀,一身朴质道袍也难掩其俊俏。

李青见其出门,开口一笑,施礼道:“师妹。”

李婉莹白了一眼,绕过而去,心下隐隐不安,为夏长云担心不已。

李如阳依旧从容,道:“云儿你的一切事情,师傅都已经知道。可你屡教不改,这次绝不能轻饶。”

夏长云心中一惊,沉思道:‘师傅真的会未卜先知,什么都知道了?那么隐秘的地方,除了机缘巧合或卜算之外,怎的能知道?’

口中却道:“师傅料事如神,未卜先知,徒儿知错,再也不敢犯了。”

李如阳声发丹田之内,不急不迫的道:“还不快从实招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给为师原原本本的说出。若说的都是实话,为师还可以考虑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

夏长云听了此话,心中揣测:‘师傅既已未卜先知,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为何还要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呢。’

当下也不说破,便道:“徒儿与师妹在附近巡山,看看是否有妖魔出现,却误打误撞的来到一处断崖,休息了片刻,便赶了回来。”当中要事,省略不提,一是看师傅是否真的什么都知道。二是已经答应师妹保密箫声之事,也不便说出。更何况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不说也罢。

李如阳突然冷笑一声,道:“你竟然连为师都敢骗?”

夏长云一惊,正欲开口。门外已经传来声音:“巡山除妖是假,学那子期伯牙,高山流水才是真。”

正是二师兄李青,只见他满面笑容,看了眼李如阳,对着夏长云道:“那音乐真的是美妙绝伦,如梦似幻,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过什么音乐,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乐器,能够演奏出如此动人的旋律。是什么乐器呀,三师弟。”李青眼放青光,来回注视于夏长云与李如阳。

李如阳一改常态,脸色铁青,等着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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