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婚约还是定了,皇帝从小将我当做小七的驸马来培养,却不知我的存在是一道催命符。可是这场婚约却出乎小七的预料,皇帝将她许配给了国师。
对于这个结果,我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七分笃定……三分慌张。慌张是因为听到尘埃落定的声音时,我竟有些难过,许是我觉得有些意外的缘故吧!
在我心中,小七如同天上的太阳般耀眼滚烫,她永远高高在上,是王朝独一无二的福临公主,我至死忘不了她救我时,那眼中的不屑与随意,仿佛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甚至只过了一个下午,她便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我用我所有的心思来讨好她,接近她,她便用七年时间来审判我,考验我。好在我过关了。
国师是王朝的神,所以那****主动来我府上做客时,我很是吃惊。他随身只带了一名童子,那是一具被人处理得极好的傀儡,国师从不开口说话,众人皆以为他不能言语,这是王朝的禁忌。我从不向别人低头,所以我直视他的眼睛。可怪异的是,我看不清他的相貌。难怪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国师的长相,连见过他数面的皇帝也无法窥探到他的真颜。国师是超越万物的存在。
从此,我的军队如虎添翼,我不知道国师为什么要帮我,也不知道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我心甘情愿。
那段时间我与小七的关系越来越近,她允许我在她入睡时守在床头,而不是让我站在门外。我日日看着她的睡颜发呆,想着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不能爱上她,她是那么的任性、恶毒、高傲又寂寞,连睡姿也是整齐刻板,我伸手将她的发丝理好,俯首亲了亲她的额头,只希望她可以永远这样安然入睡。
可是这样恬淡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皇帝察觉了我的意图,开始反击,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赐婚,于他而言,国师是他的保护伞,所以他把最疼爱的小女儿托付给了他,但小七从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她选择了信我,而我选择了背叛。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顺理成章,我领兵攻入王都,就在小七大婚那一日,血色的风把旗撕裂,在天边残月正亮的时候,我用鲜血送于她祝福。她一身如火嫁衣拖在地上,一步一步走上城墙,她亲眼看着她的父亲被我一箭射杀,她想去拉她母亲,但箭身带着丝丝破风声划过她的耳畔,将皇后的心脏刺穿,那一箭是晋阳射的,他报了当日入净身房之辱,他在放报复小七,而我没有阻止。
我只是冷着脸看城墙上的那个女子,她的父皇,她的母后,她的兄弟姊妹,她的家,被我一寸寸毁掉,可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伤感,波澜不惊,让人觉得沉静而可怕。我终于报了杀父之仇,可是从此,我和她之间横着的,便是新的家仇国恨。
城墙上,城楼下,我与她对望良久,四周杀喊声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和她两个,其实这样宁静的日子很美好,但是,我们都不配得到。我上前一步,以胜利者的姿态迎接她成为我的俘虏,可是她却以张扬的笑容灼伤了我的眼。我看着她朱唇微张说了几个字,可我没有听见,也没有看清,心在狂跳。我好像快要失去什么了。
她迈开一步,在风中飞舞,从未有过的自由随性,像一颗陨落的流星,从此消失在茫茫宇宙。
我用鲜血赠予她祝福,她用鲜血回赠我诅咒,鲜艳得如一朵盛放的彼岸花。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上前,她以死堵住了我的去路,我愣愣地伸手,想触摸她惨白的脸。
“小……七!”有谁在大呼她的名字,她的身体就那样的躺在我眼前,我却不能触碰她。天旋地转之间,我看到同样一身红衣的国师狂奔而来,我抱着小七离我而去。
我听到有人在唤我:“晋将军,晋将军,快醒醒!”我忽觉好笑,晋将军是谁?我明明叫庚午啊!
我是庚午,
十九岁那年,
大仇得报,
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