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和婉宜正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神情焦急地等着我,见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身边还架着一个男人回来,更显得惊讶不已。
“小姐,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才回来?”他见我有些吃力,便把尹寻接了过来。“这是什么人?”
“陈伯,什么都先不必说了。你立刻带着两个信得过的家丁,用炉灰把驸马府外面的血处理干净,务必要快。”我语速急切,他听到我的嘱咐便觉得事关重大,不敢拖延,立刻跑了出去。
我又向婉宜交代:“你去安排几个人把府里西北角的血处理干净,然后帮我把我爹原来用于止血的灵丹妙药都拿过来。”我再次颤巍巍地站起来,将尹寻架到我的右肩上。
“把他扶到我的厢房去。”
婉宜急的直跺脚:“小姐,这于礼不合!”
“不合也得合。”我严肃的看着她。“快来帮我,此人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我若不管,岂非忘恩负义?”
婉宜终究拗不过我的坚持,便一同和我将尹寻扶到了我闺房,她拿来了药箱、热水还有一件男士的内衣。
好在尹寻只是失血过多,并无中毒的迹象,我及时把箭头拔了出来,驸马府有上好的金疮药及补血丹药,他的伤得到了迅速地控制。
婉宜和陈管家把府内外的血迹处理干净,陈伯说他们刚处理完不久,他透过门房的缝隙便看见一伙人在外面东张西望盘桓了许久,多亏袁澈派来的皇家的禁卫一直在驸马府外巡视,才让那些人心生忌惮,没有徘徊多久便散去。
我下了严令,除了我、陈伯和婉宜,没有人知道我的闺房内住着另外一个男人。
尹寻紧闭着双眼,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安静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让人担心,睫毛出奇的长,嘴唇因为长时间缺水而干涩起皮。我回身拿出手绢润湿了它,便开始在他的唇上来回摩挲,待嘴唇得到了润泽,我便停了手,再用另一只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就在我要抽回自己手的时候,突的手腕一紧,尹寻居然用他的大手按住了我停在他额头的手,而后他睁开眼睛,微微地牵动了嘴角,虚弱地对我笑。
“你醒了。”
我大喜,他已经整整昏迷了一夜,让我担忧不已。
他没有回应,而是专注地看着换回女装的我,最后将手伸至我的面庞,又摩挲了许久,嘴里喃喃道:“子玄,真美!还是这个样子更适合你。”
“觉得身子怎么样?”我抱住他的腰,将他靠坐起来,又将软枕垫在他的身后,他上身****,肩头及腰都缠着软布。
床头的那碗药如今的温度刚刚好,我递予他,他一饮而尽。中药的味道苦涩之极,我把一杯清水替换到他面前,让他漱口。当我要将手里的那碗热粥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拒绝了。
“无碍,只要你安全便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昏睡了多久?”
“一夜。”我把被子帮他紧了紧,安抚地说:“你无须担心,我已派人通知了云翔,只不过,现在我府邸周围探子太多,他不容易进来罢了。”
大病初醒,他累极,见到我在他身边守着,或许顿觉安心不少,便沉沉地闭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