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曲曲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慢慢悠悠的前行。
老马儿拉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泥泞的小道上,道路两旁俱是些歪歪斜斜的小树,被这场罕见的大雪压的根出泥土毫无生机,到处一片凋零破败之景。
马车夫斜着三角眼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于是微微扬手施力拉扯马缰停住了马车。随后惬意的把身子向后靠了靠,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转身拿着马鞭就挑开了帘布。
帘布背后,清瘦的妇人一脸防备的看向背光而立的猥琐身影,身体不自觉的紧贴住身后的车身。
马车夫用几近贪婪的目光游走在妇人身上,好一会才搓了搓手舔着个脸讨好的开口,“夫人,天太冷了,马儿走不动了,我这赶马的手都冻僵了,可否进来取取暖。”
妇人忍受着马车夫满含欲望的打量,低下头定定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她麻木的脸庞削瘦的厉害,常常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眼里的狠绝。
马车夫看着貌美妇人的这般反映,以为是个鹌鹑性子,心里就盘算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道路上,一天也不大可能出现第二辆马车,就算自己占了她的身子,量她也不敢反抗。再说了,她一个寡妇,自己肯要她就该感恩戴德的跟自己回去过日子,至于这个野种,等回去就卖了,可不能浪费自家的粮食。
想到这里,马车夫看向妇人的眼神就好像看着自己的所有物,试探性的小心翼翼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以为是的吆五喝六,马车夫一歪头走进了马车里,极力挤出的和蔼可亲里,尽是不加掩饰的****之色,“你说你孤身一人带着这么个野种要怎么过活啊,要是跟了我,以后有的你好日子过。”
妇人感觉到马车夫的步步逼近,怀抱着孩子的一只手慢慢摸到了里衣的匕首,握着匕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已经开始泛白,妇人僵直着身体感受着男人的迫近,鬓角沁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怀里的婴孩好像感觉到母亲的危机,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扯着嗓子哭喊开来。可是这一哭却让妇人慌了神,急忙去安抚怀里的孩子,“哦,哦,乖哦,娘的琪儿饿了,娘知道,等到了地方娘就去给你找吃的。”
马车夫被这么一搅合失了相好的兴趣,看着这个自己认定的媳妇,碎碎念的哄着怀里的野种,在加上耳边回荡着野种刺耳的哭嚎,不耐烦的对着妇人说道,“我告诉你,这个野种我是不可能养的,养你一个破鞋我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看他这么小,等可以干活的时候不知道还要浪费我多少粮食,丢了,现在就丢了,喂了路边的野狗也好过给我添麻烦。”
妇人听着马车夫的自以为是,气愤的身子都在颤抖,可是奈何情势不由人,妇人费了好大力气,压制住自己不扑过去拼命,马车夫看到妇人这般隐忍的模样,立马带入了一家之主的角色,掌握着一家生杀大权的一家之主挺直了胸膛,上前就要拽出妇人怀里的婴孩。
“聋了你,没听到我说话啊,还没嫁进我谭家就敢这么跟你相公反着干,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姿色,我早就一大嘴巴抽上来了,信不信我现在睡了你再把你转手卖了。”
妇人看着马车夫干裂粗黑的大手就这么向自己袭来,耳畔还回荡着他不堪入耳的言语,紧绷了这么长时间的弦就这么断了,怀抱着哭喊的婴孩,妇人拿着匕首毫无章法的刺向眼前的男人。
马车夫看见一道寒光闪过,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下意识的就反手一挡,匕首深深的扎进了手臂,妇人试了几次没有办法拔出匕首,马车夫却没有给她其他反应的时间,一脚把她踹飞撞在了马车内壁上,孩子被甩在了被袄上抽抽噎噎。
马车夫咬牙拔出手上的匕首,疼痛加上匕首上滴滴答答的鲜红,无不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鹌鹑般的女人竟然敢对自己用刀,马车夫猩红着双眼狰狞着走向了地上昏迷的妇人。
马车外,灰黑色的老马打了个响鼻晃动着自己的大脑袋,身上的些许冰花被抖落在地,它无聊的踢着自己脚边的落雪。身后,老旧的马车伴随着男人快意的嘶吼声吱吱呀呀的不停晃动。
远处,几匹黑俊的马匹载着主人向这边急速奔驰,等马车夫提着裤子一脸舒坦的跳下马车,就立刻感觉到身旁的异常,还没等他看清眼前的状况,就感觉胸前一阵剧痛,马车夫嘴巴张了张没有吐出一个字便轰然倒地。
黑衣人收起手里的剑就跳进马车里,不一会黑衣人就抱着一个婴孩走了出来,“女的已经断气多时,婴孩还有气。”
马上的领头人听到妇人已死,周身的戾气又重了些,身旁的几人几不可闻的往后缩了缩,领头人对着地上跪着的手下伸出了手“把孩子给我。”
鸿战边界的官道旁,一只灰色的兔子欢脱的在草丛中蹦跶,三片嘴不停蠕动咀嚼着美食,可是兔子愉快的进食时间好像被什么动静打断,危机意识强烈的兔子,突然竖起了长耳,机敏的支起身子仔细聆听,然后它屁股一抬,颠颠的跑进了丛林深处。不一会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成群的马匹载着身上的黑衣人飞速掠过灰兔之前所在的位置,向着鸿战的方向奔跑,身后不远处冒出了浓郁的黑烟,参杂着马匹绝望的痛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