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杨睿怀着对少年格斗班的渴望,在这半个月内更是苦练基础格斗术,用洪桐的话来说,就是往死里练。当然这样的苦练,带来的好处也是可想而知的,在力量和速度方面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内就提升了一大截,格斗技巧更是飞速提高,根据洪桐从各方面打探到的消息来看,别说折翼基地市的初选名额有10个,就算只有1个,杨睿现在的实力不出意外都能拿下。
可能是杨睿在半个月就洪桐住所和训练场两点一线,也可能因为洪桐的暗中保护,让伍家没机会下手,一直都很平静。不说杨睿早就忘记擂台一事,就连洪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理上也有了一丝放松。
在折翼基地市南区,夜色中有一处不起眼的房子里。
“不知贵客光临,所谓何事?”一位看上去很普通的老者坐在轮椅上,屋内的灯光忽明忽暗。
“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动手!”一个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听声音应该刻意伪装过的。
“目标一直在学院内,又有人保护。贵客应该知道在学院内动手,被发现后果会怎么样吧,我们不想惹这种麻烦,相信贵客也不想吧。”
“哼,怎么,想退单!”
“贵客说笑了,我们组织可没有退单这一说。3天后,折翼基地市就要开始为四大高校联合开办的少年格斗班进行初选了。目标身边的保护者可是这次初赛的裁判之一,相信初选头一天应该会组织裁判开个会吧,我们会在那时动手。所以请贵客安心等待。”
“呵呵,很好。是我冒失了,不过相信以后会和贵组织有更多的合作,那我就安心回去等候佳音了。我先告辞,不送。”
黑袍人离开了房子,上了一辆黑色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在黑袍人上车低头的瞬间,在昏暗的路灯下,露出了部分脸,如果洪桐看见了话,肯定会,咦,这不是伍坤书(伍天明的父亲,伍家家主)吗?
“小睿,我出去忙点事,可能今天就不回来了,明天在赛场见。今天你就别去训练场了,在家好好休息,明天就初赛了,。”洪桐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对屋内看书的杨睿说。
“哦,知道了。”
杨睿趴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翻着书,时不时地关注着洪桐。其实最近半个月一直被洪桐看着的他,虽然知道是洪桐在关心他,可毕竟才12岁的他正是处于无拘无束的叛逆期,长达半个月的约束,他那受得了啊,之前没办法只能发泄在练习基本格斗术上面,所以之前这半个月来杨睿能够那么往死里练,除了心中对格斗的渴望外,还有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不,当他发现洪桐离开,杨睿早就按捺不住躁动的心,偷偷地摸了出去。
经过如同闭关修炼的半个月,偷跑出来的杨睿就像脱缰的骏马,彻底玩疯了,曙光基地市大大小小能玩的地方都跑了遍,不知不觉中,天渐渐暗了下来。
吃着烤串的彻底放纵了一番的杨睿走在了回学校的路上,突然感到心脏一颤,“伍家”二字不知怎么地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杨睿暗暗压住了自己心中的焦躁,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偷偷地观察起四周的状况。他早就听洪桐叔说过,武者往往在即将遭遇到危险时有可能会出现心灵预兆,当然这预兆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而是因为武者在习武时在修行要讲究修行眼力,培养格斗预判能力,也就是讲究在激烈运动中要集中精力注意观察对手的动作和周围环境,根据观察到情况迅速做出相对应对方法,长时间修行下来,这会成为一种生活习惯,养成一种身体本能。所以其实当出现了心灵预兆时,这只不过是修行时培养出的习惯让你在自己都没有在意时,察觉出了周围环境出现了某些细小的异样,身体的本体反应告诉了你,现在出现了问题,很可能危险在渐渐向你靠近,我需要提高注意了。
杨睿观察四周许久,仍没有发现到底有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神经过敏,还真有危险接近。
这时,哒,哒,高跟鞋的声音传到现在有点杯弓蛇影的杨睿的耳中,一位女士正朝杨睿迎面走来。杨睿放慢了脚步,警惕地观察这走来的女士,没发现对方有哪里异常,而对方还因为杨睿怪异的眼神,反倒提防起了杨睿,一脸防备地盯着杨睿,和杨睿错肩而过时还来开了点距离。
面对这样的情况,杨睿不由地抱怨起自己神经过敏了,太丢人了。可突然,杨睿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这些画面的背景都今天杨睿去过的地方,在冷饮店,商场等等,而画面的主角都是些模糊的人影,唯一清晰的就是嘴角有一颗痣。痣!刚才那女士的嘴角也有一颗痣!不好,。。
杨睿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到脖子后面仿佛被针轻轻刺了一下,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里,突然脑袋一阵巨痛袭来,眼前一黑,杨睿倒在了路边,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杨睿胸口衣服遮住的吊坠这时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杨睿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无尽黑暗的地方,想要逃离,但无论怎么竭尽全力,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时间一长,挫败,孤独和恐惧等等感觉慢慢爬上了杨睿的心头,他想嘶喊,想呼救,可一点声音也没从口中发出来,仿佛声音也都被这无尽黑暗吞噬掉了,从小独立坚强的杨睿也被折磨的快要崩溃。这时,即将崩溃的杨睿隐隐约约从黑暗深处听到一个声音,这声音很温暖,像小时候母亲哼着摇篮曲的声音,安抚着痛苦的自己,快睡吧,慢慢地,慢慢地,疲惫一点一点侵蚀着杨睿。
我好害怕啊,妈妈,你一直陪着我,好嘛。被恐惧折磨累了的杨睿感觉已亡故的母亲此时就在自己身边,渐渐安心地闭上了双眼。可正当杨睿要睡着时,脑袋里又传来一阵巨痛,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把钝锯正慢慢地锯开自己的头颅。渐渐的,剧痛开始扩展到全身,感觉每一根骨头都被铁锤一点点砸碎,每一块肌肉都被小刀一点点割掉,这种痛苦让杨睿想要赶快死去,快点结束这种剧痛,但是杨睿连死也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地去承受。
就这样,两种不同的极限感觉交替袭来,轮回般的不断折磨着杨睿,这段时间里杨睿不知道自己心中宁愿自己快点死去的念头出现了多少次。这种想死都死不了的无奈感,轮回般的无尽折磨,让只有12岁的杨睿内心从挣扎,疯狂,慢慢地变成麻木。
时间在流逝,杨睿也不知道在这连声音也被吞噬的黑暗中待了多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他只有坦然承受,到达了“忍”的境界,这是在融合圣衣过程中要求融合者必须具备的心灵修持的三大要素之一,当然这是杨睿现在不知道的。
杨睿在这种状态下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时耳边听到一些很微弱模糊的声音,他努力让自己能听的更仔细些,因为这是自己陷入黑暗以来听到的最为真实的声音,他太想离开这虚妄的充满黑暗与痛苦的世界了。在努力挣扎中,杨睿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略微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刘医生,刘医生,38床的病人手指动了,真的,我真的看见了!”一个激动的女声清晰地传进杨睿的耳中。
这是真的,真的有声音,杨睿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为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样兴奋。他激动地更加努力地想控制自己的身体,想睁开眼看看,想张开嘴说说,想活动活动筋骨,想证明给自己看,自己来活着,还存在。
杨睿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什么撑开,一道白色的强光刺进了杨睿的眼睛,虽说有些刺痛眼睛,但这足够让杨睿喜极而泣的,不知道有多久了,一直都身处无尽的黑暗,终于见到光了。
“病人,瞳孔有反应。能听到我说话吗,能听到动一动你的手指。很好,小朋友,你很坚强,你别急,慢慢来。通知病人家属,病人醒了。”
太好了,不是幻觉,这都是真的。杨睿高兴地想说话,可喉咙干裂地疼痛让他出不了声音。不过杨睿并不沮丧,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吞咽的动作,终于能控制身体的感觉真好。杨睿开始尝试睁开眼睛,他太想看看了。
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还在感动自己还活着的杨睿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隐约感觉到什么来到自己身边。
“小睿,小睿。我是你洪桐叔,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洪桐叔那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杨睿耳中,杨睿心中忍不住酸楚,太怀念了。杨睿心中有些迫不及待,他太想看到一直照顾自己的洪桐叔了。终于在无数次的努力下,杨睿适应了光的刺激,看到眼前那张虽还很模糊,但无比熟悉的胖脸时,泪水不由自主地开始从眼角滑落,一个吃力的声音从杨睿那干裂的嘴中断断续续地吐了出来。
“洪。桐。叔,我。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