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胖姐红光满面,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潇洒无比。
三楼销售区,助理销售的小妞们,背地里悄悄话嚼舌头:“哎,看见没有,胖子今天好像心情特好”。
“一定是他老公昨晚服务的足够到位,看把她滋润的,走起路来都飘飘的”
“嘻嘻,我看昨晚谁滋润她还不一定呢”
“这话怎么说?”
“他老公整天不在家,哪有闲工夫陪她,你没看见么?自打老张一上来之后,胖子偷看他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了他似的”
“对对对,我也看出来了,难道昨晚她们俩······就胖子那身材,不会压死他吧?”
“嘻嘻嘻,别说了别说了,胖子过来了”
胖姐红光满面,一副大领导派头,走进销售区域。井玉率领三个助理小妞列队排好,立正鞠躬:“胖姐早安”
胖姐满脸堆笑,大声咳嗽两声压压场子,向工作人员招招手:“辛苦,辛苦,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昨晚八点四十七分三十二秒,小张同志为本店三楼高档销售区,成功售出本月以来第一件高档服装,大家向他鼓掌祝贺”
五个人鼓掌欢迎,井玉跟着拍手傻笑,这胖子还挺能整,弄这么一出戏,挺有意思。胖姐接着说道:“为鼓励小张同志继续努力,今晚我特意安排我老公带他出去嗨皮一番,如果这个月他还能卖出更多的衣服,那么三楼所有工作人员涨工资,加奖金,我会毫不吝啬”
“好——”
为胖姐的慷慨,大家又是热烈鼓掌,胖姐微笑着挥手致意。
胖姐说话果然算数,傍晚李至原又带井玉去酒吧。井玉实在推辞不过,只好一同前往,到上次那个酒吧内坐坐。
去酒吧路上井玉想起汤姊晗,感觉怪怪的,这小丫头确实挺好玩,就是辣一点,幻想着在这异地他乡,能交往这么一个红颜知己也是件有趣的事。就是年龄上有些差距。但愿这次去酒吧不要再见到她,以免李至原跟着受牵连。再说她也不可能天天在夜店里泡着。如果那样,迟早沦落成风尘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井玉和至原进到酒吧里,再次看到小恶魔,她正耸拉着脑袋喝闷酒,依然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
旁边一个眼镜男不怀好意的坐在她身边,猥琐的咸猪手在小恶魔背部、腰上、臀部、大腿,一系列引人遐想的部位,来回游走。小恶魔好像醉的一塌糊涂,并不在意眼镜男的猥琐举动。
井玉指给至原看:“原哥,咱还是回去吧,这丫头又在这呢”
至原拍拍胸口:“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你原哥我的”,至原转身走出酒吧。
井玉还以为李至原有什么特别高明的招数,谁知至原回车上拿出两个摩托车头盔,分给井玉一顶:“你可不要太崇拜你原哥我,看见没,早有准备”
井玉晒笑,和李至原一起戴着头盔,惹出无数回头率之后,在酒吧里找位置坐下。还没聊上几句,还没等适应戴头盔的感觉。有个花枝乱颤的女人,扭动腰肢走过来,拔出至原的头盔,拉长音、多情的说道:“皮——特儿,今天是万圣节么?”
至原接下头盔,把女人拉在自己大腿上坐着,真不知道那把巧妙地椅子,质量是为何如此坚硬。竟然可以承受这么大的重量。不说两个身体,单单是那女人的胸部,恐怕得有半吨重。
井玉这才知道,至原还有个外国名字叫皮特儿。
皮特儿搂着女人的腰部,和她脸对脸介绍:“宝贝儿,这位张先生,是我新结交的业内人士”
“哦,是么,皮特儿人脉够宽广啊”,女人似乎对井玉这位所谓的‘业内人士’十分感兴趣。伸出一只小嫩手送到井玉跟前,好像是在炫耀手指上的各种戒指:“张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的英文名字叫‘挨炮儿’”
井玉以前混事业单位,对这些场面上的西式礼仪有所研究。对方伸过手来是想握手,手掌朝下,手背朝上,意味着井玉还得捏着人家四根手指,然后俯过身子去亲轻轻亲吻对方的手背。
在这乌烟瘴气的夜店酒吧内,这种惹人乏味的礼仪,显得有些多余,有些扯淡。
井玉摘掉摩托车头盔,面带微笑,伸手捏住女人的手指抖动一下,象征性的握手:“幸会”
就像和某些人家饲养的宠物狗握手一个感觉。
待握手之后,却被女人迅速用力的握住一根手指,井玉抽也抽不出,使劲大了不合适,不使劲又拿不回手来。一时间进退两难。
为摆脱尴尬,井玉只好俯过身子,在女人的手背上轻轻亲吻一下,补上刚才漏掉的规范动作。做过之后,还是拿不回手来。女人嘴角上翘,眼神迷离,井玉实在猜不透对方是个什么意图。
皮特儿李至原帮着解围:“宝贝,不要为难我朋友,张先生还是刚出道的新人”
女人媚笑,松开手:“不好意思张先生,刚才和你开个玩笑”
井玉收回手来松口气:“呵呵,没关系”
至原掏出会员卡放在井玉跟前:“想要什么自己点,有事儿去九号包厢找我”,至原对女人说道:“走,宝贝儿,让我们去包厢嗨皮一番”
至原带着女人离去,就剩下井玉一个人守着一张会员卡,孤零零发呆。眼神不自觉的飘向汤姊晗,她已经被眼镜男灌醉,眼镜男帮她拿着手提包,架着她走出酒吧。
这是拐卖妇女的节奏。井玉拿着会员卡,头盔夹在腋下,立马跟出去。只见眼镜男将汤姊晗放进吉普车后座,然后眼睛男自己也钻进后座。迅速关好车门。
汽车有贴膜,外面看不进里面,又是晚上的路灯下,灯光昏暗。即便如此,车里面的事情不用看也能猜到——这是车震现场。
井玉心里暗骂眼镜男,连旅馆开房都舍不得吗?你钻进驾驶座,开车把汤姊晗带到远处也好啊。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你叫我管不管?
仅存在心底,微小到可以忽略的正义感,萦绕着井玉的大脑。汤姊晗那么年轻的女孩,就这样堕落了?要是管了这桩闲事,这异地他乡的情况,可别到头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如果不管,自己的良心又不允许自己坐视不理。
井玉没敢再犹豫下去,时间不允许他思考太久。过了时间段,想管这闲事,也将失去意义。他走上前去猛敲车窗玻璃,做好了痛快打一架的心理准备。
到时候用摩托车头盔当武器,把那个眼镜男当场拖出来,绝对要这个人渣好看。
汽车玻璃滑下一点小缝,车后座的眼镜男现出丑恶嘴脸,气喘吁吁的喊道:“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最好少管闲事,我们俩个你情我愿,你管不着”
井玉胸口提一口恶气,指着眼镜男狠狠说道:“既然你情我愿,你让汤姊晗自己说给我听,要不然对你不客气”
眼镜男果真扶起醉醺醺的姊晗:“宝贝儿,告诉他咱们的关系”
再见到姊晗的样子,井玉一阵心疼。
姊晗衣衫不整、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喝酒喝得脸红红。当初火车上那个调皮的小恶魔,哪里还有半点影子。分明是个落魄的风尘女。
姊晗嘿嘿傻笑:“额呵呵,亲爱的,不要停,爽死了,继续,快继续······咦,这不是鲸鱼张?你那么凶巴巴的看着我干嘛?看我们俩好,你是不是吃醋呀?”
眼镜男喊道:“你都听到了吧?我们是你情我愿,你没资格管我们的事,你最好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汽车关好玻璃,车体开始摇晃。毫不在意车外的人怎么想。依然我行我素。好像是故意表演给谁看。
面对汤姊晗的景况,井玉心在滴血,空气中夹杂着凉风落叶,令人悲戚万分。路灯的黄色灯光变得模糊不堪。还是泪水模糊了眼眶呢?
既然他们你情我愿,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我又何必管这桩闲事。到头来好心没好报,惹出一身骚来。罢了、罢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管了。
井玉失魂落魄,缓缓转回酒吧,心情极度糟糕,汤姊晗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形象,伴随着闪光灯在井玉脑海里不断的闪现,她好像在说:呵呵呵,我乐意,我就放纵自己了怎么着?你鲸鱼张算哪根葱?跟我很熟么?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我?
井玉心里暗暗发誓,如若将来有朝一日,自己得以飞黄腾达,定然会将汤姊晗收入囊中,尽自己最大能力保护她,爱护她,既是慈祥的父亲,也是关心他的大哥,更是爱慕她的情人。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那样,将是完美的世界。
井玉在心里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丢掉那个所谓的事业单位铁饭碗,早一点出来创业。或者再晚一点认识汤姊晗这个小恶魔。
为什么一切都在现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发生?
这真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情缘。
嗨,由她去罢。现在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晚了。
酒吧里见不到至原,无法把会员卡和摩托车头盔还给人家,井玉掏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万一李至原,不,是皮特儿和挨炮儿在包厢里,刚好到了云端行走的那一刻。这一个电话过去,不正好搅扰了人家的好事、败坏人家的美好心情?
对这种情况,井玉感同身受,他收好手机,只好去九号包厢门口等待,恰好有包房公主从外面洗手间回来。她看了眼井玉,表示奇怪,为什么门口有个人?之后她打开门走进九号包厢。
趁着包房公主开门进去的一霎那,井玉抓紧往里边看了眼,他想知道至原还在不在里面,有没有离开。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打了眼。打得不要不要的。
李至原光着膀子头戴摩托车头盔,牵着挨炮儿脖颈上的缰绳,一手挥舞着马鞭,把挨炮儿白花花的身子压在身下的沙发上,当着包房公主的面儿,挥舞马鞭,纵马驰奔。忙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