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场面已经说不清是危险多一点还是刻意搞笑比较多。
粗汉黑沉了一张脸,目光危险的看着看似依旧茫然笑的一脸傻样的汉子,于是周围的队友又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你小子!给我等着!”头上的鲜血并没有止住,可能是因为恼意盖过了疼痛,所以粗汉此刻并没有感受到身上的伤痕。
而那个看似粗神经的汉子似乎也意识到了再出口挑衅会惹火粗汉,所以很识相的选择了闭嘴。
而在两个汉子谈话的瞬间,烛安已经悄无声息的绕了个弯解决掉了不少毫无防备的男人,身后防空洞里的学生心里冒出奇怪的泡泡。
不是说好了军人都是正直正义的吗?!眼前这一个乘着别人搞笑时间杀人的军人是怎么回事!导演这剧本不对啊!摔!
而这群学生心里的吐槽烛安是注定听不见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回答他们这个问题了。
锋利的瑞士军刀刀口面向掌心外,烛安踮起脚尖捂住男人的口鼻一刀封喉,她的动作很轻却也快速,等粗汉回过神想起此刻处境的时候地上已经倒下了不少尸体,但没等他发起反攻,锐利的刀锋散发着淡淡的寒气窜进衣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烛安已经绕到他得身后并且悄然靠近他的身体,此刻只要他微微动弹,脖子上的刀锋就会很不客气的划破他的喉咙,而他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亡。
手肘往后撞,粗汉企图逃脱这种危险的局面,周围完整的汉子则将两个人包围成一个圈,准备随时救援。
手中的匕首在往后仰的时候用力一划,猩红的鲜血从血管里喷涌而出,粗汉原本就出血过多的身子在原地晃了几圈,被腮红眼影染的看不清面容的脸庞此刻显得苍白无比,左手用力的捂住伤口,企图阻止血管喷涌,显然他是不害怕疼痛的。
后仰的身子并没有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刀子插进口袋,另一边手撑住地面,高高向后翻起。
“咔擦——”因为注射了A-370的身体超过了正常人所有的素质,烛安的身子在半空中落下稳稳的踩在一个男人的肩膀,双脚一拧,男人的颈椎被外力扭的断裂瞬间失去了呼吸。
变故不过发生在一瞬之间,恐怕连粗汉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反抗反而会让一个队友死去。
浓重的硝烟味道开始弥漫,场面上一时间无人动弹,生怕破坏了平衡后悲剧发生。
离救援时间剩下2分钟,粗汉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捂住伤口的手鲜血淋淋,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粗汉干脆放下手,对着其余忌惮着烛安的队友下令:“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你们几个人一起上,还怕她一个人不成?”说罢冷笑一声:“再说她身后还有不少没用的废物!怕什么!”
剩下的汉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显然已经被粗汉说动。
身后防空洞里被称为“废物”的学生脸上隐怒,却无法反驳。
的确,相比这些汉子和战斗力强悍的烛安,他们不能否认自己是“废物”。
站在角落的烛葵至始至终都在静静的凝视着烛安,她在不解,在迷茫,可是这些眸光到后来都混合成了深不见底的漩涡,没人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剩下的二十一个汉子围成一团,离烛安有十米的距离,他们持平了枪,神色严肃认真,甚至有聪明的已经勾起轻佻的笑容,枪口对着烛安身后的学生,像是算准了烛安必须保护身后的学生。
“砰——”一共二十一枚子弹,四散着朝身后打去,学生们尖叫成一团,场面很慌乱。
有高大的男生拽过一边的学生挡在自己身前,被当成挡箭牌的人用力挣扎。有正义的男生则拉过女生让他们躲在自己身后,自己张开双臂无畏的看着枪口。有四处窜逃的学生向着人群扎去,双手抱头,蹲在原地不停的颤抖,甚至有人劫持了教师挡在身前,脸色煞白的威胁。而烛葵被几个男生挡在中间,垂着头,肩膀轻轻颤抖,看上去像是害怕的快要哭泣。
“叮——”刀尖接住了子弹的压力向外挑去,二十一枚子弹统统被拦下,汉子们的目光像是见了鬼一般后退一步。
显然没人能想到,仅仅凭借着一把军刀烛安便能挡住二十一枚子弹。
“咚——”粗汉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倒下,而汉子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一把尖刀刺穿心脏,死前的眼眸最后印出一张俊美的脸庞。
乌黑柔软的短发齐耳,少年的侧脸干净而神秘,猫瞳眯起,眼里有如黑夜般漆黑的冷芒划过,寡薄的唇微抿,看上去适合亲吻。
这是个绝色的少年。
清淡的沐浴露香味从鼻翼划过,君慈的嘴角扯出弧度:“喜欢这份大礼吗?”
“嗯。”将手中的军刀收起,烛安送给君慈一个温和的笑意。2分钟已经过去,救援来临了。
处在包围圈的烛葵瞳孔骤然放大,她讶异的看着烛安身边的少年,温暖的琥珀色眼里有戾气正在试图冲破枷锁。
“是你……!”她的声音此刻变得低沉而危险,直白的表现出了对眼前少年的不喜。
周围的人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烛葵,显然很奇怪,为什么平时看上去柔弱的校花此刻变得这么危险?
站在烛安身边的君慈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转头看去,眼里微微划过诧异,显然,他对这个女孩并不熟悉,君慈对烛葵的印象最多只停留在烛安的妹妹上,除此之外,再无记忆。
“从姐姐身边滚开!”推开将她挡在身后的男生,烛葵迎上君慈的目光,眼里的戾气几欲挣扎,几乎淹没了琥珀的颜色。
“烛安,我可以杀了她吗?”没有正面回答烛葵的话,君慈的人是面向烛安的,可是十指间却突然夹了锋利的刀片,似乎只要烛安说好他就会立刻出手,杀了烛葵。
“还不行。”烛安握住了君慈的手,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猫瞳里零零碎碎漂浮的猩红,心下一沉,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
听见烛安的回答,君慈似乎有些失望,却还是乖乖的收了手里的武器,有些不开心的抱住烛安的腰,熟练无比的将毛茸茸的脑袋往烛安的脖子上蹭,声音有点委屈:“你说不行就不行吧,我听你的。”
“乖孩子。”手指插入少年柔软的发根,烛安的眼里轻轻浅浅似乎浮现了什么,但闪过的太快,让人琢磨不透。
“姐!你怎么能让他留在你身边?他会给你带来危险的!”就如同当年这个少年从她眼前眼睁睁夺走了烛安一样,想到这里烛葵眼底的暗流滚动的更加汹涌,却又在片刻红了眼眶:“姐,跟我回家好不好,我跟爷爷都好想你……”
“想我去死吗?”又来了,那种冷漠的态度。
“姐!!不是这样的!我跟爷爷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我们是真的……”烛葵的眼眶红的更厉害了,她的音调拔高了许多。
“我没有兴趣在听你废话了。”然而烛安对烛葵通红的眼眶视若无睹,只是音色平淡的打断了烛葵的话。
“姐……我……”被烛安打断话语的烛葵有些不安,正当她往前走了一步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君慈突然抬起了头打断了她。
“烛葵,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额前的散发凌乱,猫瞳里的光芒漆黑,君慈突然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阿慈!”重新将少年压住,烛安的语气有些严厉,但动作却是明显的纵容。
“烛葵!”远处清朗的声音响起,有着蔚蓝眼睛的少年语气警告。
琥珀色的眼睛漫起眼泪,嘴唇被咬的发白,烛葵明显是想起了什么,不顾远处少年的呼唤转身跑开。
周围的学生搞不清状况,什么那晚,什么真相?直觉应该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危险告诉他们不应该追寻。
“烛安,你生气啦?”将怀里的少女抱得更紧了一些,漂亮的猫瞳盯住烛安的眼眸,有些不安。
“阿慈,我不会生你的气的。”摸了摸君慈的脑袋,那双素来灰蒙蒙的眼里也溢出了无奈:“阿慈,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
远处的少年停住脚步,目光固定在相拥的两个人上。
“君黎,你是特别的。”似乎有谁的声音跟眼前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却是从遥远的记忆里传来,不过短短五年,而这一切,却已经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