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来闹事儿,必是有准备的。是以,那个混人也不怕李云鹤报官,好像还蛮期盼着李云鹤报官的。
果不其然,官差来后就拿了铁链子锁李云鹤。
“身揣公器,就该秉公而断,几位来了也不先打听一下事情的缘由吗?”李云鹤脚下一点,就将套来的铁链让开。
喝,还带着功夫!
几个官差见得李云鹤身法巧妙,不由得吃了一惊,更叫他们吃惊的是李云鹤的淡定。
“你就是这家医馆的掌事的?”领头的是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吏目。这个人虽是文职官员,却是一脸的蛮狠凶相,冲着李云鹤笑着,一副淫邪的模样。
“正是。”这吏目样子虽凶,李云鹤却不怕他,他问,她便正色应答。
“那好吧,你这里出了事,跟我们走上一趟吧!”那吏目瞅着李云鹤邪笑道。
“这位大人明鉴,非我们这里出了事,而是有人到我们这里闹事。”李云鹤将那闹事的混人一指,正色说道:“就是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那么个死人,跑到我这里来坏我名声,讹我的钱财。”
“哎呀啊!这天底下还有道理没?红口白牙的,上嘴皮与下嘴皮一对就能颠倒是非了。”那闹事的混人听之拍着大腿地就叫喊了起来,李云鹤也不理他,只与那个吏目对视着。
“是非对错,去衙门里辩辩就清楚了。”那吏目也看出李云鹤是不怕事的,心里有些没底,便也没有太过份。
“大人所言正是。”李云鹤闻之抱拳一礼,笑道:“既是说我的药吃死了人,那便属于刑名案件。请大人见谅,我已经派人去顺天府报了案,想必不时顺天府的公人便会到了。”
“你倒还挑三捡四的。”五城兵马司的吏目一声冷哼,有些来气了,“废话少说,跟我走上一趟吧!”
说罢又指挥着跟来的公差要来锁拿李云鹤,李云鹤双前连错,腰身几扭,就又将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躲了过去。
“怎么?你要拒捕?”那吏目发起了狠,狰狞地瞪着李云鹤。
“非我不给大人面子,实在是事关我的名声、性命,小女子也不得不谨慎啊!”李云鹤笑着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吏目神色一闪,恨声问李云鹤。
李云鹤笑着说:“呵呵,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又何必让我说得那么直白呢!”话说是这般说,只是话音一顿,又接道:“直说了吧,我怀疑您与他们是一伙的!”
“胡说八道!”五城兵马司的吏目恼怒地吼道。
“若不是一伙,为何他刚到我这里哭,你便上了门来呢?”李云鹤质问道。
“那是我早早地便去五城兵马司报了案。”那哭嚎个不停的混人适时的解答着,倒是会抓紧时机。
“是么?”李云鹤一笑,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去报的案呢?是在人断气前,还是在人断气后?”
“断,断气前!”这么仔细的问题,那个找事的有些把不准了。
好大的一个破绽,李云鹤勾起了嘴角笑了起来:“你刚才说你这,亲戚是今天早上到我这里来买的药,吃了药不到一个时辰就七窍流血,半刻钟不到就断了气?”
“是啊!”这是早就编好了的,答起来自然顺溜。
哈哈哈,他答得顺溜,却不知将那个大破绽给坐实了。
李云鹤扫了一眼五城兵马司的那吏目一眼,对着那个闹事的混人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受谁人的指使,不过我想你图的不过一个财而已。求财,不是求裁,你要的是钱,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王朝的律例我不懂,但我却知道诬告、陷害、诽谤他人名声是要被打板子,被罚游街示众的,还要视情况罚没钱财。”
听得李云鹤这般说,那闹事的混人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僵,哭嚎声也是一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接着哭嚎耍泼。
李云鹤冷声笑了笑,转头问五城兵马司的那个吏目:“这位大,你觉得我说的话在不在理?”
“这个我不管,我只管你这里不能闹出事情来,闹事,我就得管。”五城兵马吏的吏目说道,态度又与之前有些不同。
“只是这样?”李云鹤笑着一问,问得那吏目一怔愣,李云鹤冲他笑了笑,几步走到了那个闹事的混人面前,抬腿就是一脚,只听得吱溜一声长响后又扑嗵地一声,那个吵人的哭嚎声转划为一声惨叫!那个闹事的混人被李云鹤一脚搂起,像一只放飞的风筝一般飘出了门来。死者为大,对那个死人李云鹤自然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朝着蔡犇和铺子里的伙计招了招手,李云鹤吩咐他们:“把这位亡人给那个人抬出去吧!”
两个人就将那死人抬了出去,放到了那个被李云鹤踢傻了的混人身边,又回了来。
“好了,我这里没有事情了!”李云鹤拍了拍手,冲着五城兵马司的那个吏目笑道。
“你……”五城兵马司的吏目瞠目结舌,指着李云鹤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这般闹了一场,顺天府的人也被黄子期给请到了,吵吵嚷嚷地就走了进来,与五城兵马司的人碰了个面对面。
顺天府的人是黄子期疏通过的,自然知道五城兵马司来者不善,是以,一照面他们便摆出了一副要“秉公执法”的样子来,冲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横眉冷对道:“这里是刑名案,你们插什么手?”
“这里属五城,归我南城兵马司管!”五城兵马司的吏目据理力争道。
“你是文官?”顺天府来的斜眼看着那吏目冷声的问道。
这不是废话么,谁不知道五城兵马司设中、东、西、南、北五城,除总衙门外就只有中城设有副指挥吏,其它各城都只设吏目,吏目就是文官。
其实,连官都算不得上,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掌管文件档案的管理员。
“你好歹也是个文人呢,王朝律例你就算是背不熟,也该将自己奉的差使的职权范围背熟呢!连自己做的差使该办什么事儿,不该插手什么事儿,这些都闹不准,你还有脸自称文官?文人?”顺天府来的是一个捕快头子,长得也挺凶的,却不想是个耍嘴皮子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