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送一千两,也太少了些吧?自从那庆余厅开开,到现在少说给咱们也挣得有一万多银子了,你就给一千两,也好意思。”邵郡取笑道。
“庆余厅是挣钱了,可她家也不是一样分钱了吗?再说了,那都是几个媳妇的私房钱。”邵夫人不太痛地说道。
邵郡侯不想跟邵夫人再扯这样,直截了当地道:“一会儿你从帐上支一万两银子出来,交给老二媳妇。”
虽是百般不情情,邵夫人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后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应了道:“我现在就去拿。”一会儿果然从屋里就拿出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把朱玉叫来当着邵郡侯的面交给了朱玉:“你给云鹤送去,别提府里,就说是你自己的。”
刚刚明明勒令她不准拿一分钱子给李云鹤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了?朱玉看了看坐在上座认真喝着茶的公公,心里头顿时明了了。
等得朱玉走后,邵夫人又与邵郡侯闲聊起来:“刚才说了半天,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云鹤把云飞打成了那样,是为了搏人同情,那后面呢?把买的人都找了出来,把画赎了回来,再把带了伤的云飞拉去负荆请罪……那后面该怎么办?”
“不用怎么办了啊!”邵郡侯说:“做了这些就已经够了啊!”
“这样云飞的前途就会保住了?”邵夫人表示怀疑。
“是啊。”邵郡侯点头笑道,看着老妻还是一脸转不过弯儿来的样子,顿时失笑,引导道:“你自己想一想,把你自己想成那个买了云飞做的假画的那个人。你看着云鹤做了这一系列的事,你会是个什么态度。”
“我啊?”邵夫人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嘛,说实话,我是很佩服云鹤的,有责任,有担当,有魄力!只是可惜了生了个女儿身,若是个男儿将来定是个人物。”
“就是啊。虽然是买了假画丢了面子,可也没有真正损失什么,就算是看在云飞有这样的姐姐的份上也不至于对云飞如何的。”邵郡侯笑道。
如此一来邵夫人就完全明白了,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来,云鹤丫头还真有成算啊!”
“是啊!”邵郡侯说:“可惜了,咱们没有再多个儿子,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家。”顿了顿突然问邵夫人:“夫人,你说让老五家的老七娶云鹤怎么样?”
“算了吧!”邵夫人连连摇头:“人家云鹤都说了,她发誓不与人为妾,亦不容妾。老五就小七一个独苗儿惯得跟什么似的,才十七八正室还没有见影儿呢,就弄了三房妾室,屋里的通房更是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云鹤要干才怪!”
“妾室、通房么,打发了就是了。”邵郡侯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
“说得那么轻巧,你怎么不把后院那几个也打发了呢?”邵夫人斜眼看着邵郡侯说道。
“咱在说云鹤的事呢,怎么又扯到芸娘三个身上去了?”邵郡侯顿时不自在起来。
真叫邵郡侯给说着了,李云鹤还真就打了张榜公告的主意,朱玉对她的这个决定表示赞成,还说:“你别怕那女人,不过一纸老虎,我大房二舅不会让她胡闹的。”
“她若真胡闹,你那二舅未必拦得住。”李云鹤说这次的事便是一个例子,说着话头一转,又道:“不过她再胡闹我也不怕她。”呲地一声冷笑,大有豁出去了的架子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她舍得跟我这么一个小臭虫搏。”
“你也不要这样想。”朱玉忙劝。
好说歹说李云鹤才收了朱玉送来的银子,当然不只是一万两,而是两万两:“这一万是娘刚让我拿来的,这一万是我和你姐夫的一点心意。我们现在暂时也只能拿出这么多现银了,回头我们再想办法力筹措点,你要不够就来跟我说。”
“你那婆婆刚才已经叫人拿了一千两银子过来了,不过我没有要。”李云鹤说。
朱玉就是一笑,说:“我去的时候我公爹也在那里。”
所有的一切,都不言而明了。
李云飞当天夜里就醒了过来,李云鹤便拿事先想好的问了他,出乎意料的是李云飞在画里是做了暗号的,并且还不只一点。
“那纸也不是真正的宋纸,而是小青牛他们家传下来的独门手艺做的,虽然做得很像,但假的就是假的。把那纸卷起来,对着太阳光从里看,就会看到一丝一丝的黑线,以扇形铺开,极有规律。虽然着了墨掩盖,可是依旧能够看得出来。”李云飞说。
这样子,也就不怕有人趁火打劫和浑水摸鱼了。
又问了李云飞具体有哪些画,又都是多大尺寸的,李云飞一一地答了,李云鹤一边听一边就地拟出了榜文。
第二天一早,李云鹤就叫蔡犇去把榜文贴出去。
蔡犇刚出家门,还没有出家门前的巷子口就被一个眼生的小厮叫住了:“我们十一爷在上面等大哥。”蔡犇抬头往上一瞧,只见一个年轻的公子坐于旁边茶楼的二楼,正朝自己挥着手。小厮眼生,可这主子却是眼熟,正是害自家公子的原凶之一,林思慎!
这大清早的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且去见见,看他是如何说的。这么想着,蔡犇强自冷静着就上了二楼,来到了林思慎的面前。
“不错,不错,果然有其主便有其仆。”看得蔡犇平静的表相,林思慎啪啪地拍了两个巴掌,笑道。
蔡犇不想与其多做周旋,直接开门见山:“林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什么人!”对蔡犇的态度林思慎很是不满,却也没有多指责,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到桌上推到了蔡犇的面前,“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还请回去转告你家小姐,此事在我们这里就算是过去了。”
真是想得美,蔡犇气愤地问道:“那你们吞进去的那么多银子呢?难道就不该吐出来?凭什么要我们一家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