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鹤仰头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娘的死跟你们脱不了干系!我找你们抵命也没有人会说我们错了!只是我娘念着骨肉亲情,母命难违我得遵从啊。所以我就想过去的就当过去了,你们过你们的,我们过我们的。我不找你们算旧帐,你们也不要上门讨我嫌。但是,看来是我错了。有些事情,就是得有个是非曲直,对错明白。”
“你,你想干嘛?”肖田氏害怕地问道。
看着肖田氏,李云鹤语气平静地说:“你不是要找个地方讲理吗?那咱们就好好地讲讲这个理吧。”肖田氏还要闹,李云鹤反手一掌就将她给劈晕了,在邵家人震惊的目光中拖出了邵家大门。回过头来,李云鹤便与朱玉讲要搬出去,邵郡侯夫人和朱玉等自然是不放她走,李云鹤道:“怕是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我还是搬出去比较好。”
且不论今儿个闹成这样,只说前段时间议的在周边州府开设庆余厅分号的事,大家多少都有些不痛快。所谓距离产生美,又不是正经亲戚,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回了自己住的小院李云鹤便跟冬叔说了要搬家的事,冬叔也不多问她说搬他就张罗。
这么大的事情总得要把李云飞叫回来商量一下,李云鹤叫蔡犇去找李云飞,蔡犇跑了一趟国子监却是没有他的人,去他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那里找了一圈,也是没有找到人。李云鹤憋了一肚子的火,叫一声声地“没找到”给拱得火冒。
“找,找不到就去报官!”李云鹤气道。
哪里又真能报官了?蔡犇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找,却是找了一整夜也没有找到李云飞的音讯。李云鹤给吓着了,心道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连忙叫人去喊周铣,让他帮忙给找。
等到晌午的时候,方家来人请,说是方延宇昨儿个贪了凉,感觉有些不好。那就是一个琉璃人,稍微大意便前功尽弃,李云鹤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再说,她干等着也是干着急,不如找点儿事做还好受些。
今次方家派了马车来,李云鹤上了马车,不多是便到了方家。
“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的样子?”一见面,方延宇便是一愣,紧张地看着李云鹤问道。“莫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李云鹤摆了摆手,问方延宇:“你怎么了?”瞧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啊,红光满面的,精神头比头一天看到的还要好。
方延宇莫明地红了脸,很是不自在地说:“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他们太大题小做了。”
“还是让我给你瞧瞧吧。”李云鹤说。
方延宇只得伸出了手,叫李云鹤把脉,从脉相上看确实没有什么不妥。
“真是没有什么,还是照着昨天那个方子吃就行了。”李云鹤说,手头就开始收拾起东西。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方延宇连忙问道,说:“祖母她说有事跟你说呢!”
“今天不行,今天我有事。”李云鹤说。
“就一会儿。”方延宇很是着急,朝外张望着外面,却是不见人来,眼瞅着李云鹤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只得一把拖住李云鹤的手,急急地说了一句:“云鹤,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你说什么?”李云鹤怔愣地看着方延宇,只道是自己一夜未睡又两顿没吃头脑产生了幻觉了呢!“刚才我没有听清楚。”
最艰难的话语冲出了口,方延宇倒是不紧张了,他轻轻地抓住李云鹤的手,两只漆黑又尤其明亮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李云鹤,真挚而又热烈地与李云鹤一字一句地道:“我说,你嫁给我吧。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我做你的丈夫。”
李云鹤头一歪,一副见鬼了的模样,无语,又不敢置信。
“我说得是真的。”方延宇肯定地说。
说话音李云鹤就觉得自己的手背一凉,低头一瞧,只见是一只色彩斑斓的碧玺镯子套在了自己的手上。那镯子可真好看啊,五彩斑斓地,真的是美轮美奂,光彩照人。
“这是我娘的嫁妆,她让我把它交给她的儿媳妇。”方延宇手上微微地一用力,那镯子就顺着手掌套上了李云鹤的手腕。
腕处传来一阵微凉,随即生温,暖暖的感觉令人身心舒畅,仿佛郁结在李云鹤心中的那口闷气也消散了不少。
“云鹤,我会对你好的。”方延宇轻柔的声音在李云鹤的耳中响起,轻得如那鸿毛划过脸颊,可在李云鹤耳朵里却犹如打了一记响雷!噼嚓一声,惊得李云鹤突地一颤。
“不,不行。这个,我不能要。”李云鹤连忙拒绝道。
“你先别摘,云鹤,你听我说,你先别拒绝好吗?听我把话说完。”方延宇紧紧地抓住李云鹤的手不放,急急地道:“我知道你的顾及,邵夫人都已经跟我说过了。你提的那些,我都同意,我都同意。你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我身边没有别人。你想要继续行医,我也全力地支持你!云鹤,云鹤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我跟你说,我现在跟你说的这些都是我考虑了好久才下的决定,我不是敷衍,也不是骗。我说得是真的,这两条我全部依你。”
方延宇的话不可谓之不感人,只是此刻李云鹤听在耳朵里,响在心里,却是那么地哭笑不得。
虽然明知这样不好,可李云鹤还是忍不住笑了。抽出被方延宇使劲抓住的手,李云鹤慢慢地将那镯子退了下来,递还给方延宇。
“云鹤,你,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是一个病秧子?”方延宇受伤地问道。
“不是。”李云鹤答,解释说:“对不起,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说这种事情,或许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若是……以后再说吧。”
“你不是嫌弃我是个病秧子?那是因为什么?我长得不好看?还是……”方延宇急急地问道,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突然想到了一点,惊问道:“是因为户门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