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见得周铣只偷看不行动,李云飞着急了,正要催他周铣就转过了头来,朝着他竖起手指。李云飞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叫周铣一把拖着到了院中。
“你干什么?”李云飞一把将周铣甩开,这小子,不过一年多没年力气怎么长得这么大?还有,刚才他使的那一叫什么?动也没动就被弹开了!
“一会儿再跟你说。”周铣将李云飞往边上一撇,对着院门口的那个黑衣小子招了招手,那小子过来后便对他说:“你去给我买一包‘梦生’回来。”
梦生,是当今最有名气的迷药。
“买那东西回来干什么?”李云飞不解,对上了周铣鄙视的眼神顿时悟了,惊愕地瞪大了双眼,道:“你想把我姐给迷倒?你疯了?她肯定会打死你的!”
“她打我就由着她打啊!”周铣说:“先放倒再说,要是真火了,我就跑!”
“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做。”李云飞算是服了。
“行了,行了,你念你的书去,这里就交给我吧。”周铣冲李云飞挥了挥手。
“那就有劳了。”李云飞一想,这事儿主谋是周铣,执行也是周铣,本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他在这里肯定得吃挂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扯呼大善。
不多会儿那个黑衣小子便将“梦生”买回来,周铣拿来点燃,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一,二,三,四……”周铣扳着指头数,数到十的时候,就听得屋里传来“咚”地一声,再捏着鼻子,扒拉了门缝往里瞧,李云鹤已经栽倒在书桌上了。
“成了!”周铣打了一个响指,伸手将门推开,踮着脚走了进去。
周铣进去,刚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走了几步见李云鹤睡得老死胆子也就大了。来到了书桌前,将李云鹤扒起来,只见得她脸色灰白,一脸的墨迹。周铣心中一疼,轻轻地将她抱起,轻柔地将她放到了床上,替她脱了外裳和鞋袜,再摒住呼吸地替她盖上被子。
放下了床幔,周铣轻轻地捡起地上的废纸,展开一张,上面写的是一只长臂的猿猴攀沿、奔跑、跳跃的动作。再捡起一张,是一只斑斓猛虎呼啸着扑腾……
一地的废纸全都是这些,有飞禽展翅翱翔,有猛兽飞腾扑跃,有蛇虫蜿蜒游走。被整齐地盖在镇纸下的,也都是这些,或者是说也像是这些,似乎与地上的那些猛兽烈禽似有相同,但仔细一瞧又大有不同。看上去,像是他前段时间从鸡隆寺偷来的那本武功秘籍。
周铣知道李云鹤很可敬,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姐姐,也是这世上最好的老师,但是以前任何时候他想起李云鹤只有温暖和亲近,此刻,他对她更多了一份肃然起敬。
转头看了一眼,帐幔里的李云鹤睡颜隐约可见,明明是蓬头垢面,却是那么地美丽。
鬼使神差地,周铣坐到了桌书后面,看了看李云鹤整理好的稿子,提起笔,在新铺的纸上写了一个正在武起的小人。
这一觉醉得老沉,李云鹤还是受不了肚皮的造反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眼前却是一抹黑,屋里屋外一丝阳光也没有。张了张嘴,满嘴的苦涩,嗓子干得都快起裂了。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就这么坐着还得两手撑在身侧才能勉强坐好。
“喂!”又饿又渴,李云鹤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得忍着嗓子上的难受喊了一声儿。使出了混身的力气,才喊出蝇虫叫般的声响。
声音虽小,但外头的人还是听到了。
吱嘎地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束强明媚的阳光从门口照射进来,虽然没有直射在李云鹤的眼上,却还是刺到了她的眼睛。李云鹤抬起袖子挡了挡,就见得一个高瘦的身影走了进来,因着逆光而行,所以看不清他的面容。
“还道你要睡死呢!”来人戏谑道。
来人是周铣,顿了顿,李云鹤看清了他的表情,只见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李云鹤莫明的来气,道:“倒是都盼着我死呢,我死了也就少个人管你们这些匪货了!”
“说些什么话!”周铣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放了一个碗,一个汤盅,他将托盘放到了床前的桌上,过来将李云鹤扶了起来,一边给她背后塞着枕头让她可以躺得舒服些,一边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这次你差点把我们给吓死你知道不知道?”
李云鹤自然是知道,那几****虽然已经疯魔,但是对周遭的记忆还在。想着那日云飞进来,她抓起桌上的镇纸就给砸了过去,也不知道砸伤他了没有。
想即这些,李云鹤心里头愧疚极了,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没事,没事,反正都过去了。”周铣特大度地说。
至于自己为从床上醒来,李云鹤想都没有多想,只道是她累极了昏倒了,这才叫家里人给挪到床上去。这倒好,周铣正为这事儿冒冷汗呢,李云鹤一直都不问可给周铣松弦儿了。
李云鹤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累得狠了,又睡得久了,这种事以前也出现过,所以冬婶儿已经很有经验了,算着时间地准备了一盅熬煮得香软的菜粥,只等着李云鹤醒来便给端了过来。吃了粥,李云鹤的精神一下子就好了,这时候周铣便踮踮儿地抱来一叠纸,献宝似地递给李云鹤。
“这是什么?”李云鹤不解地问。
“你要的‘五禽戏’啊。”周铣笑着回答。
“找到了?”李云鹤欢喜地问,接过来一瞧却是怔住了,“这不是我画的那些吗?”看了看,却又摇了摇头:“又跟我画的那些有些不同。”一抬头,就见周铣裂着嘴,露着一口白牙笑得好欢,愣了愣,李云鹤难以置信地问:“是你画的?”
瞅见李云鹤那表情,周铣脸上的笑唰地一下就抹了下来,没好气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