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下半年,村里发生几十年难遇的干旱,除了8月种晚稻的时候下了几场雨,后面就再也没有下雨了。连河里的水都干完了,村里的水井很多也干了,糖米家去年刚挖的水井半干,就是每隔几天才能压些水出来。村里每天能压出水来的水井只有糖立川家、张水竹家、唐利顺家,还有村里公用的吊井里没有干,只有这四口井能用,村里生活用水都紧张,田地里的庄稼浇水更困难。村旁边的那条河流经的每个村都修了拦河堰,当干旱发生的时候,修了河堰的村子就会堵住出水口,将水保存在自己村的河堰里。为了得到水,村干部沿着到河的上游请求上面的村子放水,但是上面的村子没一个答应放水的。有些人家的田干得都发白了,眼看水稻要枯死了,半夜偷偷去河上游偷水,却被上面村子的人发现,两人发生打斗,都受了一些外伤。最后是两个村的干部协商解决,糖米村偷水的人赔偿了一些医药费才结束。这之后,上面村子的人加大河水的看守,偷水也偷不到了。
十月低,糖米回家看到田地里的景象真的很惨,所有庄家都呈半死不活状态,产量减一半都不止,村民想尽了办法,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轮流去田里守着从山上流下的细细的一条水流,下面还有好几家分,就靠着这点水灌溉水田,只能勉强保持水稻不死,生活用水都留下来浇菜地,好在菜地里一般种的是红薯,耐得住旱。
糖米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以后几年年年如此,原本村子的田地都可以种两季庄稼的,从今年开始大部分只能种一季了,只有山脚下和河边离水源非常近的田地可以种两季。离水很远的田里禾苗全部干死,颗粒无收。农民靠天吃饭,老天爷不赏脸,农民就白活一场了。不过现在粮食产量比较高,其实大部分人种一季就够吃了,不存在饿死人的情况。第二季的庄稼用来养鸡养猪赚钱。现在第二季庄稼受灾,农民收入降低,可能会有一些孩子没钱读书了。
糖米家的田地也受到了影响,不过一开始干旱的时候糖仁方舍得请柴油机抽水,产量可能减少了1/3吧。今年因为圆果树丰收赚了钱,张虹虽然心疼庄稼减产,但是也没有太难过,还有些小庆幸地里多种了圆果树。
因为干得久了,村集体的山上松毛虫肆虐,把松树叶子都啃光了,啃完山上的松树叶子还向村里爬来,有些人家盖的旧房子可能用了松树,房顶上直掉虫子,把小孩子吓得都不敢住。只好在家里洒农药。村干部赶紧向上级请示,县里防疫站的工作人员拿了几台特制的机子和杀虫粉来帮村里除虫,山上也去了,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洒完药粉。据带队去的村干部回来说,山上的虫子尸体堆在地上有厚厚的一层,看着就全身起鸡皮疙瘩,有很多松树在这一次虫灾中死去,等年底有空再组织人上去把死掉的树木砍了去卖,多少也能增加点集体收入。第二年春天,村长带着大家又补种上小的松树苗才算完。
糖米也毫无办法,只能时不时从县里买一些瓶装水回来喝,糖仁方则每天开车到河的最上游拉水出来用,一定不能让圆果树干死。就这样在干旱中奋斗着到了寒假。在学校每天都有自来水浇灌糖米的空间土地,可是回家却用水紧张了,所以大黄里的不够,糖米只好从小月里面引水出来浇灌,只能浇到半干半湿的状态。糖米索性把玉米和西红柿收完一茬后就不种了。这样大黄里面就只有一亩热带水果和苜蓿草了,用水量没那么大,小月的泉水勉强够用。
过完年后,天气和往年一样,春雨连绵,种第一茬庄稼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有些人被去年的干旱吓得有些怕,学着糖米一家的样子,在地里种上圆果树苗,你种我也种,大家都种就不会有人嫌弃别人家的树挡了他家菜地的阳光。糖仁方和糖米嫁接过的果苗很受欢迎,大大小小的树苗都被村里人抢着要。不过糖仁方舍不得全部卖了,糖米最开始种的那四十多棵就没有卖。糖米从空间里挖了很多圆果树苗出来补种到地里,来处糖米就说是从同学家买的,她们家住在大山里,各种果树多得不得了,而且还便宜。糖仁方没有丝毫怀疑,去年他不就给一个大山里的人家嫁接果树去了吗,那里的树真的很多,据说他们村一户人家有一座山头。糖米拿回来的树苗不多,也就够自家几亩地种而已,所以糖仁方根本不怀疑。糖米还告诉糖仁方那位同学家的树苗还有很多要卖的,有人要的话打个电话告诉一声就给捎回来。这些果树也都被嫁接了,糖米给了它们一些灵气,今年也能结果。
于是,糖仁方在村里放话出来,说从大山里要了一批圆果树苗,也是今年能结果的,要是要的话就到他那里报名预定。消息一出来,隔壁村子的人都过来找糖仁方要树苗。于是糖米去年在大黄里面种的圆果树苗销售一空。
这次卖树苗,因为都是嫁接了能长果的,价钱根据树苗大小从50元-100元不等,糖米一家收入十二万元之多。糖米建议糖仁方到市里买个铺面,专门卖花卉和树苗。糖仁方和张虹商量良久,才下定决心去市里看看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