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5年12月,在DMESAERIS的催促下,赖思焕抓紧进行ORBIT集团的工作交接。
很快,赖思焕正式委任ORBIT集团副董事长Bradford_Quintero为自己的代理人及继任人。Bradford_Quintero是Mehta先生从高盛集团带进博纳斯集团的财务专家。多年来,他参与了历次ORBIT集团的重大资本运营和公司重组行动,是一个理想的继任者人选。至此,赖思焕的工作交接基本告一段落。
12月下旬,和所有跨国公司一样,ORBIT集团的很多同事已经开始连休圣诞及新年假期。突然间,整个深圳写字楼变得安静了很多。工作交接基本完成,赖思焕于是开始整理个人物品。
一天晚上,他在储藏室中发现了一箱尘封已久的物品。打开一看,原来是自己在博纳斯集团任职全球新技术事业部总监时存起来的杂物。拨弄了一会儿,赖思焕发现了一个有些褪色的浅色信封。他顺手拿起,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深红色“贺卡”。取出“贺卡”,只见上面印有“Madame_Tussauds(杜莎夫人)”的花体字。赖思焕马上展开,内页里竟然是自己和Jasleen在荷里活杜莎夫人蜡像馆拍的合照!
他如获至宝,连忙拿回办公室细细欣赏-----卡片的右半页,镶嵌着自己和Jasleen的合照。左半页,印刷着“Hall_of_Fame”。看了一会儿,赖思焕心中感到好笑:“哈哈,好一个名利场!”
照片中的Jasleen十分年轻,笑容非常灿烂。反看自己,当时似乎正侧头看着她,样子显得有些搞笑……
赖思焕不禁回想起那个美好的年会之夜-----当晚,自己和Jasleen在路上乱转一通,经过星光大道,看到了中国剧院……之后俩人一起看了蜡像,结果拍了这张合照……最后,自己好像还喝了很多鸡尾酒……想到这里,他脑中突然一个激灵:
“当晚离去之际,还听过一首非常好听的歌。当时,Jasleen很受触动,自己也非常喜欢,这首歌……叫什么来着?”
一时半刻想不出来,赖思焕只好无奈放弃。他久久看着手中的旧照片-----照片中青春烂漫、满脸笑意的Jasleen令他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思前想后,赖思焕不禁又为她的人生感到一丝悲哀。
不知过了多久,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悲哀的人生?啊,当晚那首歌......应该是《这就是人生》!”
赖思焕连忙上网搜索,果然看到《C'est_la_vie》。他立刻点击播放-----
低音吉他即时响起,男歌手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旋律却依然熟悉!赖思焕轻轻闭目,静静听了起来。听完一次,他一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赖思焕于是将歌曲设为循环播放,反复听了起来。歌声彻底淹没了他,泪水不知何时涌了出来:“这首歌太感人了,它好像是专为Jasleen而写……”
听着听着,赖思焕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灵机一动,将网址复制下来,并且给Jennifer_Yu写了一封电邮:
“请你明早第一时间将这首歌刻录成光盘,谢谢。”
“没有问题。”Jennifer很快回复。
第二天,十点不到,Jennifer就把光盘连同塑料外盒一起送到赖思焕面前。
光盘插入光驱,歌曲开始自动播放。
赖思焕拿着照片,边听边看,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很快,他再次行动起来-----从文具盒中取出界纸刀和尺子,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裁剪照片。只一会儿功夫,照片已被剪成一个小小的正方形。剪好之后,赖思焕将照片和光盘外盒稍作比较-----感觉有点大,他再细心地裁去一小条边。认真比较一下-----大小刚刚合适。赖思焕又欣赏了一会儿,接着翻过照片,在背面郑重写上一行英文:
“致Jasleen,恭祝圣诞快乐!新年快乐!”写好之后,再签上自己的大名。
重新将照片插入外盒,取出电脑中的光盘,“咔”的一声,将它固定在盒子中间-----啊,终于大功告成!
赖思焕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杰作”,顿时感到开心不已-----此时,照片上的Jasleen也似乎正对着他露齿而笑。
过了一会儿,赖思焕请Jennifer取来快递信封和快递单。Jennifer进来之后,想帮他填写快递单,但是赖思焕婉言谢绝。Jennifer见他直接要将光盘放进快递信封,忍不住关心问道:
“赖董,您这是要寄这个光盘吗?”赖思焕点点头,Jennifer轻声建议,“要不,我帮你用礼品纸包装一下?”
“哈,真是太好了!”
Jennifer于是从外面取来礼品纸,当场认真地包装起来。她的手法相当熟练,让人看了觉得是一种视觉享受。很快,她已经包装妥当,赖思焕不由得连称漂亮。
2036年1月4日,新年假期已过。应DMESAERIS的要求,赖思焕在四名安全人员的陪同之下,再次前往秘密训练基地。
大洋彼岸,Jasleen结束了为期半个月的圣诞新年假期,正好回到家中。收到赖思焕的快递,她的心中一阵惊喜。她一边走进房间,一边快速拆开快递-----
打开的一刹那,她似乎感到有点儿失望,因为里面除了一张包装精美的“CD”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当她拆开包装纸后,不由得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啊,Jimmy!”
Jasleen马上认出,外盒上精心裁剪的照片,正是自己当年和赖思焕在杜莎夫人蜡像馆的合照!
她小心地抽出照片,拿在手上仔细观看:“二十年前,自己是如此年轻,脸上仿佛充满了阳光……而赖思焕则显得很是稚嫩,不知为什么,他拍照的时候,还在左顾右盼。”她看了一会儿,心中渐渐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那时候的Jimmy真是一个很搞笑的家伙……”当她翻转照片,赖思焕手写的“圣诞快乐!新年快乐!”即时呈现眼前。语句下方,还有的一个Jimmy _Lai的亲笔签名。
“哈,原来Jimmy的字写得也不错!”认识这么多年,Jasleen还是第一次看到赖思焕的亲笔字。
欣赏了不知多久,她终于放下照片,并顺手摘下光盘。
“是什么内容呢?”好奇之下,Jasleen走到书桌前,打开手提电脑。光盘被插入光驱,“咝”的一声,快速转动起来。
沉重的吉他伴奏响起,沙哑的男声缓缓传来:
这就是人生。
你人生的绿叶是否已经褪色?
你是否会将它们散落在身边?
这就是人生。
“啊,原来是《C'est_la_vie》!”Jasleen不禁轻声惊叫。
吉他反复奏响,歌曲不断演绎,男声在低声诉说:
你是否去爱?
如果你不表达的话,
我又如何能够知道?
这就是人生。
啊……这就是人生。
啊……这就是人生。
谁会懂得?
谁又关心我?
这就是人生。
听到熟识的歌声,Jasleen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和赖思焕在杜莎夫人蜡像馆度过的美好夜晚……
如同既没有旋律、又不合节拍的一首歌,
我要的只是一个适合你的调子。
这就是人生。
你是否付出?
你是否一天天活下去?
我是否已经没有可以再为你演唱的歌曲?
这就是人生。
啊……这就是人生。
啊……这就是人生。
谁会懂得?
谁又关心我?
渐渐地,和赖思焕交往的欢乐往事开始萦绕脑海,点点滴滴,略感模糊,却又如此真实……不知为何,Jasleen隐约感觉到,这首歌似乎是赖思焕专门为她而唱!
钢琴伴奏快速响起,阵阵激越的琴声开始敲打她的心灵。男歌手的声音也渐变高亢,Jasleen忽然发现,歌曲竟然变成了赖思焕对自己的无尽拷问!
夜晚来临,
你是否会将爱火点燃?
我对你渴望的灰烬是否还在?
深如大海,
有一种爱无法表达。
赶快来一场暴风雨吧,
在我的爱泛滥之前。
这就是人生。
啊……这就是人生。
啊……这就是人生。
谁会懂得?
谁又关心我?
这就是人生。
(注:作者译自Greg_Lake歌曲《C'est_la_vie》)
歌曲走向结尾,男歌手的诉说终于结束。
无边的失落和愧疚袭来,Jasleen渐渐被情感的波澜完全淹没……
吉他低音如潮水般再一次涌起,刹那间,已被淹没的Jasleen又被无情地抛上了海滩!
四顾无人之下,Jasleen感到彻底的无依无助!
歌曲循环播放,诉说依然继续......Jasleen很快支撑不住,无力地跌坐椅子之上。
“Jimmy,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然而,她根本无法得到原谅,于是只好失声痛哭:
“呜呜……”